第221章 坦白·妥協·榮耀
更新時間：2013-06-24
林濤苦著臉，一聽郭戰的語氣，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郭叔叔，我真不是故意隱瞞……」
郭戰打斷他的解釋，說道：「我又沒說你什麼，不必這個樣子，回家把！」
從車上下來，郭戰在前面走，林濤跟在後面，琢磨著他那句「回家」，有些挺耐人尋味的，以前頂多會說「進屋」，現在用上「家」這個字眼，是不是意味著已經不再反對了呢？
不過就算真的是這樣，林濤也不會認為郭戰勢力，見到自己跟張家關係好就默認了跟郭怡彾的關係。其實要說承受的壓力，郭戰一點都不必林濤少，林濤只是承受來自他一人的壓力，而郭戰現在不僅要承受妻女的壓力，說不定還要承受來自張家和果家的壓力，誰讓林濤跟兩家關係都挺好呢。
想到這裡，郭戰一陣苦笑，要是這小子開門見山，開始就把關係說出來，讓自己心裡有個底，恐怕也就不會如此為難他了。畢竟只要扯過張家的大旗，在京城除了孫家那位，其他人誰不是都要給幾分薄面？
「年輕人有大好的前程啊……」郭戰在心裡感慨。
嚴珺秀親自開門，本來以為是林濤或者丈夫回來了，沒想兩人竟然是一起回來的。
她笑著問道：「你們兩個怎麼碰到一塊的？」
郭戰心裡多少還是對林濤隱瞞實情有些不滿，哼了一聲，說道：「你問問他！」說著，悶頭進了屋。
林濤暗嘆一聲，心說果然還是在生氣，看來一會兒必須得多喝一點，才能表示出自己道歉的誠意。
嚴珺秀一頭霧水，這大中秋的，丈夫是在跟誰賭氣？
「林濤，這怎麼回事？」
林濤說道：「阿姨，這事比較複雜，等下吃飯的時候再慢慢解釋。」
嚴珺秀點頭道：「那塊進來，就等你們倆了，馬上開飯。」
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雞鴨魚肉這是北方過年過節必備的，還有兩個孩子從駿北帶過來的海鮮，四道熱菜再配上幾道下酒的小菜，五個人還真是吃不了。
李姨的身份比較特殊，在京城也沒什麼親人，實際上在郭家三人心中，也根本沒哪她當下人，早就當成了親人，吃飯是必須要上桌的。
不過李姨一直都注意這一點，不敢有絲毫逾規的表現，平時都是盛點飯菜自己在廚房吃了就完事，今天推讓了半天也沒推掉，只能坐在下來一起吃飯。
林濤在，嚴珺秀從來不阻止丈夫喝酒，自己跟女兒都不喝，好不容易有個能喝的人過來陪酒，還不讓丈夫喝，那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拿出收藏的好酒，嚴珺秀也沒徵求丈夫的意見就直接打開了，酒香立刻飄滿客廳。
林濤聞著，贊道：「好酒！」
郭戰哼道：「當然是好酒，這可是本來打算留到伶伶結婚時候才喝得喜酒！」
「爸……你怎麼還有那麼老的思想，女兒紅啊！」郭怡伶失笑道。
相傳女兒紅就是古代父親為女兒出嫁準備的酒，在女兒很小的時候就買回來埋在院子地下，等到女兒出嫁了起出來在喜宴上喝。
郭戰也不理她，在他心裡，認為女兒早就知道林濤的身份，甚至連妻子可能也都知道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裡而已。實際上他還真就願望妻女了，就連郭怡伶也只是知道林濤的去過張家，而不知道其中的真正關係。
面前的酒杯倒滿，林濤又給自己倒上，然後靜靜地等著郭戰說話。作為家長，逢年過節講點吉利和激勵的話是習俗。
郭戰清清嗓子，說道：「前幾年過中秋，家裡就只有我、珺秀和小李，今年不但伶伶回來了，還多帶了一口人回來……」
郭怡伶忍不住打斷道：「爸，你看你說的，好像我帶回來的不是林濤，而是未婚先孕生出來的孩子似的！」
林濤也苦笑不已，這老郭同時還挺記仇。
嚴珺秀也開口說道：「你這話說的可是沒水平了……」
郭戰沒想到一句話立刻就引來了妻女的反對，一下就被氣笑了，看來林濤在家裡的地位很快就要比自己高了。
「你們激動什麼，我話都還沒說完，耐心聽著行不行？」
他這麼一說，嚴珺秀和郭怡伶就都不說話了。
「對於伶伶跟林濤的事，本來我是不同意的，不過經過之前的兩次談話，我覺得小林是個有上進心、有責任有擔當的孩子，雖然現在什麼都沒有，可只有本身擁有這幾種可貴的品質，想要成功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還有一些表面上大家都不知道的關係，成功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嚴珺秀不解地說道：「這話我就聽不懂了，究竟什麼意思？」
郭戰說道：「具體事情一會讓小林給你們講……」接著有說了一些鼓勵年輕人的話，這才端起酒杯，「來，今天過節了，中秋的寓意是闔家團圓，咱們做到了，乾杯！」
林濤一陣激動，郭戰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是百分百不會阻攔自己跟郭怡伶交往了。早知道張家這面大旗如此有用，早就應該扯出來了！
當然了，這也只是林濤自己在yy而已，被發現和主動宣揚關係，那完全是兩回事，還是前者比較容易讓郭戰接受，後者反倒會讓他感覺自己狐假虎威，借勢在壓他，反倒不利於事情的發展。
李姨一直悶頭吃東西，很快就吃飽離席。
現在就剩下「一家四口」了，嚴珺秀說道：「賣了半天關子，現在可以說了？」
郭戰「茲溜」一聲抿了口酒，拿筷子點點林濤，說道：「你小子還不老實交待，還想瞞到什麼時候？」
林濤連忙說道：「我真不敢有隱瞞，只是當時怕被誤會我是借勢壓您，才沒敢說出實情！」
嚴珺秀極壞了，今天這是怎麼了，全都在打啞巴禪。
郭怡伶也挺好奇，老爸跟林濤究竟有什麼古怪，催促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
林濤嘆了口氣，先解釋怎麼跟郭戰碰的面，這點郭怡伶可以接受，本來就想到他是要去張家拜訪的，這種勢力自然是能結交就結交。可聽到後面的時候，小嘴就張成了「o」型，閉都閉不上，林濤竟然跟張家是乾親，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林濤說完，郭家三口都陷入沉默，郭戰早知道實情，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他是在等妻女的反應。
郭怡伶最先反應過來，狠狠地掐著林濤胳膊上的肉，用力擰啊擰的，氣道：「好啊，有這層關係，你怎麼都不早告訴我？」
「我不能說啊！」林濤苦笑著。
「伶伶，林濤說得對，他不說是最好的選擇！」嚴珺秀開口說道，「你爸的脾氣你還不知道？林濤要是一開始就用張家的勢力壓著他，恐怕你們早就被逼著分手了，哪還有機會一起吃中秋的團圓飯？」
郭怡伶一想也是，老爸從來都這樣，就是受不得別人強勢壓迫，要不然這兩年事業也不至於原地踏步。
「這麼說，你還是為咱倆著想了？」郭怡伶看著林濤。
「嗯！」林濤這時候只能點頭，一句話都不能說錯。
「算你有心！」郭怡伶這才美滋滋地端起杯子喝著飲料。
「沒事了？」嚴珺秀問道。
「沒了！」林濤搖頭。
「就這麼點事，至於那麼嚴肅？」嚴珺秀看著丈夫，「你也真是大驚小怪！好了，快吃飯，菜都涼了！」現在看起來，反倒是她比較像一家之主。
郭戰無奈地搖頭，看來自己在家的地位註定要排在第四位了，要是女兒再有了孩子，自己還要再往後退。
「叔叔，我提一杯酒！」
林濤端起酒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八月十五，月圓人更應該團圓，我想說，感謝叔叔阿姨，讓我重新找回了家的溫暖。更多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我保證會照顧好怡伶，不會讓她受到傷害，也保證會完成跟叔叔的約定，一年後見分曉，絕不會讓叔叔阿姨失望！」
「你都這麼說了，那就喝！」郭戰端起杯子，兩人撞了一下，同時喝光酒。
嚴珺秀和女兒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端起飲料也陪了一杯。
這一頓家宴是林濤吃得最放鬆的一次，推杯換盞間，郭戰對他的怨氣也越來越小，喝多了之後，關係反倒是變得親密起來。
郭戰真喝多了，被扶進卧室的時候嘴裡還說著胡話。
林濤幫忙將他送回卧室，再回到客廳的時候，碗筷都已經收拾完，他本來還想著幫忙的。
……
今天的天氣很好，空中的月亮又大又亮，肉眼就能看到表面陰影的坑窪。
張家院子里，一家人聚在起喝茶賞月，其樂融融。
張洋是個另類，坐了一會兒就跑回屋裡去，說是困了要睡覺，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借口，不知道回房間要幹什麼。
等他走後，張潮聲突然說道：「爸，你看郭戰的事……」
張鐵援擺擺手，說道：「靜觀其變！」
「今年可是挺重要的一年，要是還不能動，估計以後也就沒戲了！」張潮聲說道。
「看他的意思！」張鐵援淡淡說道，「老郭是我的前輩，小郭跟咱家私底下關係不錯，可政治上卻不是一條道上的，要不然你以為我會不幫他？」
張潮聲點頭道：「明白！現在竟然多了林濤這一層關係，就看他怎麼選擇！」
「要是我，寧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能讓郭家這面大旗倒下！」張鐵援擲地有聲地說道，「個人的政治理念和家族榮譽比起來，就如同塵埃和宇宙的關係，到了你們這個年紀還不能放下執念，那就沒有資格坐上權力金字塔頂尖的七個王位之一，懂嗎？」
張潮聲點頭受教，知道老爺子不但是在說郭戰，也是在提點自己。
……
月圓人團圓，郭戰望著窗外的圓月，妻子在身旁已經睡著了，他卻無法入眠，心情用輾轉反側來形容也不為過。
「今年到明年最為關鍵，要是在不能動，恐怕一輩子都離不開京官的位置了！」
郭戰在心裡感嘆，林濤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次轉機，同時也是一次妥協，自己想要上位就必須要藉助張家的力量！
對張家妥協，堅持自己的政治理想，維繫郭家的榮耀，郭戰陷入深深糾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