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演戲就演得像樣（下）
林濤快步上前扶起范娜，詢問道：「沒事？」他剛才那一腳多少用上了力量，還真怕踹疼她了。
范娜先是揉了揉腰，鋼絲勒得有點難受，然後又揉了揉胸口，滿臉幽怨地說道：「都給人家踢小了！」
她的聲音很低，旁人聽不到，林濤卻聽得真真切切，當場就被逗笑了。
「真是抱歉，稍稍用了點力氣。」
范娜旋即眼神閃亮地說道：「你也太有力量了，威亞都沒動，就把我整個人都甩到空中，差點嚇死我了！」她輕輕拍著胸口，故作驚嚇狀。
林濤說道：「這個真不怪我，是那邊沒控制好。」
范娜埋怨道：「我就說嘛，就應該分節拍攝，在轉角的地方讓我自己扣威亞，差一點就沒扣上。」
林濤笑道：「結果不還是扣上了嘛，這麼長的追逐戲一條拍下來，恐怕也是破紀錄了？」
范娜也笑道：「可惜還是分成數個機位拍攝的，要是能一部攝影機從頭跟到最後，那可就厲害了。」
「要真是這樣，導演直接就可以去好萊塢拍戲了。」
林濤搖頭失笑，這麼長的距離，一步攝影機怎麼都不可能跟得上，就算跟上了，無論是角度還是拍攝效果也都不會好。
說話間，趙夏鴻走過來，說道：「非常不錯！」
范娜立刻抱怨道：「導演，威亞剛才都沒拉緊，我在牆上行走，全都是林濤靠力量支撐的，這樣也太危險了。」
趙夏鴻說道：「我已經教訓過了，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
剛才從屏幕上看的時候，他也是驚了一身冷汗，范娜再是女人，好歹也有百斤左右的體重，林濤竟然就那麼將她掄起來，要是萬一失手了，肯定摔得不輕。幸好在最後一刻，威亞終於是拉緊了，才避免了范娜受傷，如若不然，拍攝進度肯定會受到影響。
徐暢從旁說道：「我果然沒看錯，林濤的身體條件太適合拍動作片了。我太期待接下來這場打戲了！」
趙夏鴻說道：「林濤，接下來你就要和黔城對打了，他也是專業出身，你要小心一點。」
「沒事，我抗打。」林濤笑了笑。
沒多久，黔城在助手的陪同下來到拍攝現場，徐暢將兩人叫過來，給他們安排武打動作。
徐暢不愧是老牌武指，設計的一套武打動作，並不是很困難，但在動作的連貫性上要求很高，一旦能夠順利完成，將會非常賞心悅目。
黔城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套-動作不太滿意。
「徐老師，我有點小意見，您看看合不合適。」
徐暢聽說過黔城的「毛病」，點頭道：「說來聽聽！」
「這套-動作很好看，但是拳法用的有點多，是不是適當的增加一些腿上的動作？」
徐暢耐心解釋道：「這條小巷比較窄，腿法上面施展不開，動作不夠舒展，拍出來也就不夠漂亮。」
黔城承認這點是最大的問題，但還是堅持道：「或多或少增加一點，應該不會怎樣？」
徐暢有點不高興了，沉聲道：「我知道你的腿法很好，你的電影我也看過幾部，打得很漂亮。但是你要明白，武指存在的意義，不光是要幫你設計出好看的動作，同時也要讓你能夠實現，那些華而不實的動作，我從來都不會使用。」他這麼說，就等於間接認為黔城非要在動作里加入腿法，就是華而不實的舉動。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如果你非要加一些腿部的動作，我可以考慮蹬、踹或者是膝蓋，至於舒展的腿功，我堅決反對。」
黔城臉上頓時一陣尷尬，怎麼也沒想到徐暢的反應這麼激烈。主要他是習慣了，以前拍電影的時候，基本上自己說什麼，武指就照著做。可現在不同了，徐暢的成就決定他的地位，作為國內首屈一指、國際馳名的武術指導，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氣。
「徐老師，我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也只是想讓動作看起來更漂亮一點。」黔城解釋道。
「我明白，但並不是動作越華麗越好看。前些年很流行華麗的動作，各種漂亮的腿上功夫大行其道，不管在什麼場合，動不動就是迴旋踢、下劈。不過你們並沒有發現，這種片子在國內賣得很好，但是在國際上就沒什麼影響力，尤其是在美國，票房低得可憐。」
徐暢普通話不是很好，說這麼一段都累得不行。
「我之所以會接受邀請，就是因為劇本相當不錯，讓我找到好萊塢英雄大片的感覺。你可以回想一下，在動作方面，我指導過的好萊塢電影，腿上功夫很少，更多的是運用綜合格鬥的摔、鎖等技巧，演的時候可能感覺很不過癮，三兩下就能克敵制勝，但觀眾看的時候感覺不一樣，一招一式都真刀真槍，拳拳到肉，非常具有觀賞性。」
黔城沉默，知道自己在徐暢面前說話沒什麼力度，雖然被剝奪了「武指」的權利，但也只能忍了，在徐暢面前，自己確實沒多少話語權。
「那聽徐老師的，我們先試一條！」
徐暢見他不再堅持原先的觀點，臉色也好看了一些，點頭道：「你們先演練一下，我去跟導演商量看看，等下你們先拍一條，根據情況再更改動作。」
黔城是專業出身，徐暢之前將動作比劃一遍，就全都記在心裡。林濤在這方面也同樣不會差，看一遍就完全記住。
徐暢去找趙夏鴻商量事，兩位男主角忽然對視一眼，黔城眼中閃動著挑釁的目光，說道：「試一次？」
林濤微微一笑，說道：「試一次！」
「呼……」
黔城身形一動，一拳就朝林濤臉上招呼過去，而林濤則是用手臂一擋，同時輕輕一撥，就將這一招個化解掉。
雖說這次交手並沒有完全按照徐暢的要求做，但至少兩位當事人都是眼前一亮，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看好了！」
黔城忽然來了切磋的興緻，要知道入行這幾年，基本上都在拍戲了，很少跟人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
兩人你來我往，拳速越來越快，並且完全不限於拳頭，手肘、膝蓋等部位，只要能用得上，就都成為犀利攻擊的一份子。
「啪……」
黔城忽然一個轉身後踢，力量十足，林濤毫無準備之下，不禁向後退了兩步。一旦兩人之間拉開距離，黔城便毫不猶豫展開炫麗的腿法，左右開弓。
林濤一直處於防禦狀態，給了黔城充足的表演時間，一串連踢過後，林濤猛然前沖，抓准黔城收腿不及的空當，先拳后肘，一點都不客氣。
黔城心中微微驚訝，確實沒想到林濤功夫不錯，能跟自己打這麼長時間還不落下風，更是抓住空當展開反覆。
但也僅僅是微微驚訝而已，畢竟林濤並沒有展示出驚人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黔城做好防禦姿態，硬吃了一肘，旋即他就知道自己錯了，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完全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身子後仰，腳下止不住「噔噔噔」的倒退十幾步，才勉強站穩。
林濤臉上一直掛著微笑，可在黔城看來，這微笑充滿了諷刺，自己堂堂一個格鬥冠軍，竟然打不過一個共和國好人，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再度欺身上前，宣洩出自己的所有不滿，拳速達到了一個新高峰。可即便他速度再快，在林濤眼中還是慢。
黔城是有實力，這點林濤也承認，可要說跟那些參加軍隊格鬥大賽的人員相比，他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倆人在這邊打得火熱，劇組的工作人員可嚇壞，以為兩位主角在打架，連忙去找趙夏鴻。
徐暢跟趙夏鴻趕到的時候，兩人身形驟然分開，林濤退後兩步，黔城則退後了十幾步，力量方面高下立分。
兩人雖然是真刀真槍干架，但都沒往臉上下死手，畢竟接下來還有戲要拍，臉頰一片淤青，就算化妝也沒辦法遮掩得住。
「住手！」
趙夏鴻氣呼呼地走過來，瞪了黔城一眼，隨即就開始教訓林濤，說道：「你搞什麼？徐老師是讓你們試試動作，不是讓你們打架！亂搞事，要是你們都手上了，接下來的電影怎麼拍，你們究竟還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林濤微笑說道：「導演，我們沒打架！」
黔城也跟著說道：「導演，我們真沒打架！」
「沒打架？」趙夏鴻看了徐暢一眼，這位是專家，從剛才動手的跡象，應該能看出他們是不是在打架。
「那就是切磋了！」徐暢忽然笑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會玩文字遊戲！」
林濤說道：「徐老師，真的誤會我們了！我和黔城最開始交流您給我們設計的動作，不過有句話就棋逢對手嘛，練著練著就來了興緻。不過我們真沒下死手，你看臉上和身上都沒傷，只是切磋而已。」
黔城也是連連點頭，本來有點不對付的兩人，竟然在這一刻站在了一起。
趙夏鴻哼了一聲，繼續黑著臉，冷冷地說道：「不要練了，準備正是開拍！」
他是怕林濤把黔城打傷了，基於對林濤的了解，趙夏鴻知道黔城根本就不是對手。
坐到椅子上，徐暢站在旁邊笑道：「夏鴻啊，你從哪裡找到這兩個演員，都是能打的人，看來已經設計好的動作都要推翻了，要為他們重新設計高難度動作才有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