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44.
第144章 144.
對於姜修遠來說，這實在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體驗，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體驗。
也許此時的姜修遠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產生這種和他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興奮感。
這種發自靈魂深處以及精神層面的戰慄與興奮，令他的瞳孔猛烈收縮。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在小青面前，他心臟跳動的速度比平時要快上好幾個節拍。
他緊緊盯著面前的小青，近乎不願意眨眼，不願意小青離開他視線半步，他想要把她所有的動作、所有的神態、所有的表情全都記下來，然後珍藏起來。
實際上，姜修遠的第二人格他在剛出現的那一刻，是沒有任何理智，直接衝到了小青身後，準備殺掉小青的。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幾分鐘之前還想讓小青和以前那些得罪他並令他精神產生強烈波動的人一樣，成為他的劍下亡魂，讓明年的今天成為小青的忌日。
但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在小青小跑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而後轉身望向他的短短几個動作間，他改變主意了。
面對著小青這張無辜又可愛的臉，以及她望著他的水潤眸子，即使她對待他和別人完全不同，對他的態度帶著一些警惕與防備，姜修遠他也依舊下不去手。
甚至於，他的潛意識在不斷地提醒他自己，不可以傷害小青。如果小青死在這裡的話，他會非常痛苦。
這種體驗，他從未經歷過，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小青有著這樣的情緒。可雖然不明白原因，但對他來說，他也不需要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這位姜修遠的第二人格，在日常和平時的大多數情況下，他做事情的風格以及處理問題的看法等等，和第一人格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說第一人格日常對任何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處理事情的時候從來都是理智佔據主導地位的話，那麼這個第二人格就是完全相反的。
他的情緒不穩定，會因為情緒而對事物抱有著主觀的看法，容易激動，並且他做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麼理智和道德的約束，完全是憑藉著本能，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管手段是不是能夠被正常人接受，也不管是不是觸碰到了倫理道德的底線。
他全憑自己的喜好做事，就類似於目前他面對小青的這種情況一樣。
原本他準備幹掉小青。
但他發現，他潛意識裡的情緒就是想要留下小青，讓小青的眼神駐足在他的身上，不要看別的地方，讓小青願意和他在一起，而不是總是無視他……
所以他立即就停了下來，不再攻擊小青。
姜修遠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這樣做，但是他會遵從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情緒，讓情緒控制自己的行為。
這也是姜修遠的第二人格為什麼這麼危險的一個原因，因為他完全無視任何的規則，全憑情感做事，沒有人會透過表面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情緒，又在下一刻會不會改變成為另一種情緒。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環繞，身體存在著的警鈴在不斷警示小青，有極度危險的生物在逼近她。
可小青這時候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規避姜修遠對她的攻擊。
他們二人的實力差距猶如天塹。
於是，在小青毫無意義的祈禱中，姜修遠還是靠近了她。
當姜修遠額頭貼近她的額頭的那一瞬間，小青渾身緊繃，緊張得手心都出現了些許的濕意。
她不知道姜修遠準備對她做什麼，她也不知道姜修遠到底有著什麼樣子的手段對付別人。
但她知道，姜修遠這樣忽然貼近她的額頭，肯定不會是什麼好的事情。
再加上剛才姜修遠還對她講述著什麼精神能量什麼的，很有可能他就是打算運用那種可怕的能力，把她變成什麼傀儡一樣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得不說，小青對於這方面的猜測還是非常地準確的，她竟然憑藉著模模糊糊的猜測，將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畢竟，小青也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見過那麼多思維與眾不同的奇葩人士。
小青都已經有經驗了，雖然小青並不想要這種經驗，但她還是在之前的經驗下，幾乎就是立即就猜到了姜修遠緊貼她額頭的時候準備幹什麼。
啊！
這時候也不知道裴清那個狗東西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嗚嗚。
難道裴清他剛才出現了，然後緊接著就離開了？
不是吧！
聯想到之前她和這位『強大的修真者』裴清的交流過程，以及裴清之前做的那些事，小青立即就窒息了起來。
總感覺，這種出現瞭然后緊接著又離開了的事情，他是能夠幹得出來的啊！
……這也太不靠譜了。
早知道，她剛才就應該在姜修遠被擊敗倒地的時候，直接就逃跑啊！
最終，等姜修遠額頭貼近小青額頭使用能力的時候，小青還在腦海之中譴責自己。
為什麼剛剛不抓住時機快速逃跑呢。
她萬分後悔。
細微的能量波動被小青感知到的那一個瞬間，小青就知道她這次肯定完蛋了。
沒救了。
小青很清楚地知道，她身上的這個保護罩什麼的，雖然有著很強的作用，能夠防禦很多攻擊，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無法阻擋強大的精神方面的攻擊。
就上一次，小青在溜達到榮耀拍賣行的時候，她就曾經被洛祁的能力給干擾過。
就是那種能干擾精神狀態，差點讓她失了智變成三歲小孩兒的能力。
那時候，她身上是有著保護罩的，並且這種保護罩不能夠阻擋這種出於精神方面的攻擊，害得她當時差點就失憶了，要不是小冊子，她可能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現如今，她面對的是上界的姜修遠，按照小青的想法來看，比起洛祁這位大陸土著，姜修遠很明顯應該在這方面的實力更加強大才對。
所以保護罩什麼的，肯定也是完全沒有辦法阻擋來自姜修遠精神方面的攻擊，也完全沒有辦法保護好她。
想到這裡，小青神色陡然一緊，不自覺地就屏氣凝神了起來。
她緊張得眼睛都閉了起來，完全不想也不敢接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慘痛經歷。
完了！
天要亡小青！
小青在這一瞬間，已經連8000字的遺言什麼的都想好了，就連她以前因為任性從崔小白手裡搶走的東西，她都想要告訴小白自己究竟把那堆東西都藏在哪裡去了……
不過，小青在閉目很久之後，她預料之中的可怕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沒有像她之前猜測的那樣失了智，也沒有因為能量的接近感到極度痛苦，更加沒有失去意識變成傀儡什麼的。
反而她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感受到姜修遠的能量即將觸碰她的那一瞬間，隨後那股能量就好像直接消失了一樣，直接不見了。
小青因為剛才精神狀態實在是太緊張了，就導致她對能量的消失毫無所覺，過了好幾秒都沒有注意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貌似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她在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的時候，立即就睜開了一隻眼睛，瞄了一眼周圍。
這悄悄一瞄不要緊，下一秒她雙眸就全都因為震驚而睜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姜修遠在最關鍵的時刻，第一人格蘇醒過來了嗎？
小青在睜開雙眼后，她就發現，姜修遠還在她的面前站著。
只不過他精緻的面容此時略微有些扭曲，看起來極度痛苦，好像是正在遭受什麼酷刑一樣。
小青在睜開眼看到他第一眼的慘狀的時候，還有些好奇他這是怎麼了。
他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看起來這麼痛苦。
此時的姜修遠距離小青依舊很近，他的冷汗肉眼可見地順著額角流淌而下，部分髮絲因被汗液浸潤，緊貼著臉頰，眼神沒有了剛才的明亮與邪氣，反而是失去了正常的光澤，疑似已經失去了意識……
他這慘狀，都讓小青在第一時間還有點心軟，猶豫要不要扶他去休息什麼的。
但是隨後，小青就立即後退了一步，打消了自己剛才忽然冒出來的這個清奇的念頭。
誰知道姜修遠他又在搞什麼鬼，她還是趁著這個難得的時機，趕快溜走吧！
萬一他一會兒再次恢復過來，要弄死她的話，那她可就沒救了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這時候不管他，肯定也有很多人來幫他，她可是還記得，那些和他一起來挑戰第一學院的那幫同門中的師弟師妹什麼的，他們應該都還在附近。
要是他真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肯定比她有用得多，更加能夠幫助他。
小青稍稍打量了一下姜修遠，就她目光可及的地方，姜修遠的身上並沒有什麼100％的進度條，而且她暫時也不知道姜修遠身上的進度條在哪裡，所以她暫時也就無法點亮小冊子中的姜修遠。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小青一點兒都不擔心，以後總歸是有機會的。
現在還是逃命要緊啊。
小青腦海之中，思考了很多事情，雖然說起來很久，但是在外界看起來也就是一瞬間的時間，她就做出了決定。
從外界看來，她是這樣的：隨隨便便地看了神色痛苦的姜修遠一眼，僅僅只是怔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後退半步，轉身，毫不留情地就離開了姜修遠。
轉身匆忙逃走的小青，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姜修遠直接倒下了，他倒下之前還朝她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似乎是想要喚回她……
姜修遠的狀況說不上好，他被反噬了。
方才朝著小青使用能力的時候，姜修遠才發現，小青的神識非常強大，絲毫不弱於他。
起始，和他料想的一樣，小青的神識根本就完全沒有設防，他很容易便能夠入侵。
但，令他震驚的是，當他的神識在接觸到小青的神識的那一剎那之後，他就彷彿是一粟砂礫落入了茫茫滄海。
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神識。
這根本就不該是存在於下界的人所能夠擁有的神識。姜修遠在觸碰到小青的神識之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的。
隨後，他便立即想要從小青的神識之中退出。但進來容易，出去難，尤其是他還動用了一種特殊的神識烙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甚至一個不小心，這種神識烙印還會反向作用，將他變為小青的僕從。
小青從來都不知道她真正的金手指，是比在這裡絕大多數人都要強大的靈魂，以及她自身浩瀚的神識。
這邊姜修遠還在小青的神識海之中掙扎，另一邊小青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
原本姜修遠還能堪堪穩住神識，不讓自己的神識一不小心受到重創，但在他察覺到小青的氣息正在慢慢遠去的時候，他終於在心緒的不穩之下，而露出了破綻。
這一瞬間，象徵著小青神識的烙印，被刻在了姜修遠的神識上，而姜修遠也在這一瞬間，成為了小青忠心的僕從。
聽從小青的話，絕對不可以做出任何有損於小青的事情，不然的話，就會遭受到神識的強烈反噬，更嚴重的，還可能就會當場死亡……
在神識烙印打下的那一個瞬間，姜修遠因為強烈的刺激而昏迷了過去，他昏昏沉沉的意識也因此而停止。
小青在離開場地之後，便因為號碼牌的作用自動回到了她原本的高空座椅上。
她在剛落座，坐穩的那一瞬間，忽然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她腦海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小青當即就想要打開小冊子看一看，到底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小冊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忽然動了一下。
在小青看來，能讓她有感應的也就只有小冊子了……因此她就沒有往那位姜修遠的身上想，只以為是小冊子又有了什麼波動。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查看小冊子，一個身影忽然就粘到了她身上。
正是之前替換了小青的號碼牌的洛祁，他這時候的笑意非常真誠，並且渾身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息，就連小青都感應到了。
「我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比得過我。」正當小青不明所以洛祁為什麼這麼開心的時候，洛祁就為她解釋了他這麼開心的原因。
原來是因為小青剛才沒有理會姜修遠，反而是直接轉身就回到了他身邊，這讓洛祁非常地高興。
小青在聽到洛祁這麼說的時候，她就知道，洛祁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但是小青也沒有解釋什麼，她只是輕輕推了推洛祁，示意他離自己稍微遠一點。
洛祁順著她的力道稍稍往後退了幾厘米，隨後他便捲土重來，猛地一撲，更加粘著小青了。
小青：「……」
她剛剛因為推開他而鬆了一口氣，結果緊接著她就又差點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
這真的不是一種令人舒適的體驗。
小青還妄圖掙扎一下什麼的，主要是這時候的洛祁太熱情了，小青完全招架不住：「你鬆開我。」
「好。」洛祁嘴上答應著小青，然後用著實際行動告訴小青，什麼叫做真正的陰奉陽違，他換了個更愜意的姿勢，把小青抱緊了。
小青：「……」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感覺一群哈士奇從她的頭頂飛奔而過，然後轉了個彎兒，又反向再次飛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