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收購天光（二）
談判的氣氛越變越淡，這確切地說，是在天光的三個人心中變淡了。
這句話，挑起了他們心中埋藏已久的恨意。
蘇長青點了一根煙，破例地遞給林嘯。
林嘯擺手拒絕了。
蘇長青無言點了點頭，點燃了煙，深深吸了一口，透過雲霧看著林嘯變幻莫測的臉。
眼鏡女子的手指，有點神經質地在桌子上敲打著。「得，得」的聲音，如同鐘聲在屋裡回蕩。
一時間，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你怎麼做得到？你什麼時候能做到？！」終於，第一個眼鏡女子開口了。
「只要他走不出台灣，我就有辦法做得到。」林嘯並未細說「時間不敢保證，但是就在這兩年。」
「兩年啊……」蘇長青重複了一下，反而更相信了一些，如果對方說幾個月，他反而覺得詭異。
「我答應你！」忽然，徐雲山的聲音響了起來。
嘶啞，帶著一絲極度的不甘心，恨到深處的刻骨恨意，連咬牙聲都如此清晰。
「我看他，就當看自己的親兒子一樣！最多是一個調皮的兒子，一個不懂事的兒子！誰能想到！最後卻是被自己的兒子刺了一刀！」他的手都在顫抖，突然，猛地敲在了桌子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彷彿心中的憤恨，全部隨著這一拳傳進了夜空。
蘇長青也動容，他從沒看過和善的徐雲山表現出這一面。
這次，宋清明的背叛帶給他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就像在對方心裡貼著肉的地方狠狠挖了一下。
「誰都說，虎毒不食子，誰能想到，虎子長大之後，竟然反噬其父……不僅是父，連家都吃了……」眼鏡女子彷彿一下老了好幾歲，喉嚨都有點生痛「天光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但是如果有……」
她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飄出來，牙齒都在「咯咯」響「我要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你會看到的。」林嘯淡淡的說。
「那你們，決定了嗎？」
「我答應。」徐雲山舉起了手，那隻肥胖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帶著顫抖「只要能把宋清明的因果報上，兩千萬算什麼！」
「不還上這一報，我念頭不會通達！」
「不讓他知道演藝圈的底線是什麼，天光死不瞑目！」
「我也答應。」第二個舉起手的，竟然是眼鏡女子，她的聲音如同寒冰「但是，你既然說了，就一定要做到！」
「放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最後的蘇長青身上，蘇長青和林嘯對視著，足有五分鐘，他才有點不甘地舉起了手，湊近了林嘯，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說「借道伐虢玩得不錯。」
林嘯淡然對視，平靜地說「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從不買單。」
「我可以相信你？」
「一朝被蛇咬，終身怕草繩。」林嘯笑了笑「宋清明你都信了，多信一次我又何妨。」
幾秒的對視，火光咋現，蘇長青收回了目光。
「行啊，我們拭目以待。」他收斂了所有心緒「叫人進來，擬定合約吧。」
……
兩天後，華誼。
王忠軍拿著一疊報紙，眼鏡都瞪大了。
「演藝圈大風吹，老牌公司天光被收購！新秀破曉入主天光！」
「曾經的棄子，如今的主人，紅星的逆襲！」
「專訪破曉老總之一林嘯，從茫茫藝人中脫穎而出，兩年內收購原公司，傳奇般的歷程！」
他連忙看了下去。
「昨天晚上，自從去年五月就財務狀況一直不佳，而掛出了申請收購的老牌娛樂公司天光，終於迎來了它新的主人。」
「但是，恐怕天光的老班底沒有一個人會覺得高興。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被天光評為『沒有前途，』『庸才』的林嘯。」
「而就是這個沒有前途的庸才，兩年內沒有一部片子跌出過10%的收視率，藍宇也許知道的人不多，但正是這部頗受非議的片子，斬獲了去年金馬獎，而新片天下無賊，在香港和號稱『救世之作』的無間道，這部雲集巨星的本土巨片，殺得水深火熱，竟然不分勝敗。」
「這一幕，和大陸的英雄何其相似。」
「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天光除開趙青雅之外的三名董事，全部一致通過，以兩千萬的價格，讓天光被收購！」
「是對叛徒的恨意。還是對天光真正失去信心，或者對林嘯充滿信心？」
「動作真快！」王忠軍沉思「這才幾天，他就已經出手了。還讓天光一致通過？」
「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讓成見這麼深的天光三大董事一起點頭，其中還有徐雲山那個老傢伙。」
而大眾電影，更刊登了一則讓演藝圈大跌眼鏡的消息。
「資深經紀人徐雲山，加盟破曉。」
為了讓他們盡量多地靠攏自己，林嘯答應他，會為他安排一位頂級紅星作為他的藝人。
「頂級紅星？」徐雲山笑了笑，並沒放在心上。隨口問「有多紅？」
「和我一樣紅。」
「哦？」徐雲山不經意地說「那我拭目以待。」
而在報紙放出來之後，林嘯並沒有呆在北京，而是去了一個特別的地方。
「出來見人了！」隨著一個獄警粗暴的喊聲，警棍在鐵欄杆上敲得噹噹響。一張美艷卻凌亂而沒有神彩，彷彿被抽空了靈魂的布偶一樣，機械地抬起了頭。
「見人了！沒聽見啊！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出去了！滾出來！」獄警極度不耐煩地喊道。
女人空洞的眼睛閃了閃，忽然彷彿長出了翅膀的蝴蝶，燃起了火焰。
「有人來看我了？！有人來探監！」她就像一個小女生一樣在屋子裡打轉，用手迅速抓了一下凌亂，油膩的頭髮，對著牆攏了好幾下。
「好看嗎？我就知道他們不會放棄我的！我遲早會有出去的那一天！而那時候……」她的眼睛陡然冰冷「林嘯，我要你生不如死！！！」
「當！」一聲巨響，把她從幻想中驚醒，獄警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他媽出不出去？你以為你還是萬人迷？！你他媽只不過是個婊子而已！趙青雅，搞清楚你的身份！」
「等今天我出去了，我就滅了你全家！」趙青雅咬牙切齒地想道，無聲地瞪了一眼獄警，卻換來一棍子。
而當她來到會面室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面前的人，正是她無時無刻不想讓對方死的人。
「是你！」她尖叫起來，如渾身都在顫抖，指頭直指著對面的人「是你！！」
「死！我要殺死你！」她的聲音彷彿要穿透屋頂，根本不顧旁邊的獄警「都是你！林嘯！我要你死！！」
「啪！」就在她還沒有衝到位的時候，身體已經被幾名保鏢攔住了，同時，一警棍狠狠敲在了她的背上。
她渾然未覺，勢若瘋虎，眼睛都紅了，嘴裡發出的全部是不似人聲的尖銳呼喊。
「夠了吧？真夠難看。」對面的林嘯取下了墨鏡，冷冷掃視了一下瘋子一樣的趙青雅「你對別人下手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把自己玩進去？」
「少來給老娘說教！你敢說自己乾淨！你敢說不玩手段自己走到這一步！」趙青雅頭髮披散，聲音嘶啞「老娘輸了！任殺任刮！要是你輸了！我要把你活扒了皮下油鍋！」
「圈子沒人是乾淨的，問心無愧而已。」林嘯也不否認，點了點頭，示意獄警放開她。
這裡，可是秦忠託人送進來的，里裡外外都是對方的人。
「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順便拿點東西。」
「你做夢！！」趙青雅尖叫。
她已經魔瘋了。
「弄清楚你的身份。」一名保鏢冷笑「坐在這裡的可是現在全國新生代最紅的藝人之一，配戲的都是四小花旦等級的，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趙青雅？你只不過是條母狗而已。」
「前幾個月男子監獄過得愉快嗎？」旁邊的人也笑道「難怪我看你臉色紅潤了很多，被滋潤了吧？」
「你！」趙青雅聲帶都彷彿破碎了，忽然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林嘯抬了抬下巴，獄警自動拿起一壺水澆下去，弄醒了。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也不配。敢做就敢當，因果報應而已。」林嘯愜意地喝了口茶「我來，是告訴你，天光現在已經被我收購，你的小馬仔宋清明成為了最大的反骨仔，弄死了天光。現在，我是天光最大的股東之一。」
「你？！天光？！」趙青雅充滿恨意的目光瞬間清醒了幾分，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嘯。
天光被收購了？被林嘯收購了？
這麼說，宋清明反水了？蘇長青不會來救她了？她的希望落空了？
「這不可能！你在騙我！你一定在說謊！」
「天光是什麼公司！怎麼可能被你這種渣滓收購！你算老幾！」
話音未落，一本雜誌「啪」地扔到了她的面前。
她只看了封面一秒，渾身就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眼中的神彩，迅速地消失了，她失了魂一樣，「啪」地做到了地下。
「不要……求求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前做的是我的錯！我知道，你是來要我的份額對不對。我給你，我全給你……」
支撐她的支柱，一瞬間倒塌，她最後一根精神支柱，終於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