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塵埃落定
靜坐了不知多久，她瘋了一樣撥通陳高順的電話來。
這次倒沒人掛她電話。
「陳主編！」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你們怎麼……」
「我們怎麼？！我們怎麼什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受了多少壓力？！老子受了多少罪！」陳高順的聲音比她更加狂怒，幾乎是在咆哮「老子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想怎麼樣！」
「我當初就不該答應你這頭蠢豬！」
罵完，陳高順「啪」地砸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周月生呆若木雞。
立刻，她嘗試著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電話，但全部都是不接，要麼直接掛掉。
「怎麼會這樣……」
當天下午，三大部終於發出了聲音，並沒有就這件事做太多解釋，首先表示了將再次詳細規劃藝人的各種權利和義務。
然後，就是年輕的發言人一字一句地說「對事情的始作俑者，中國影視部門絕不會姑息！」
一切的一切，就算還有最後的疑慮，都因為三大部的出面變得清晰起來。
兩天後，北京法院正式審理破曉，華誼聯手控告藝人周月生誹謗罪，不當得利罪。
現場坐滿了不少記者，甚至很多靠關係進去旁聽的影迷。
「賤人！」「**！」「狐狸精！」臉色蒼白，滿眼血絲，幾天彷彿就變成紅粉骷髏的周月生，幾乎是在一路的罵聲中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案件幾乎不用判斷，證據確鑿，周月生已經窮得只能請得起一個律師，根本沒有絲毫掙扎，就塵埃落定。
「藝人周月生。」法官看了一眼在場所有人，聲音沉穩「誹謗藝人兼導演林嘯，誹謗導演馮曉剛，情節特別嚴重，根據刑法二百四十六條，處兩年零六個月有期徒刑。」
「嘩嘩嘩」在場人幾乎全部輕聲鼓起了掌。
周月生如同風中落葉，全身不停地搖擺。
她感覺從未如此冷過，冰冷徹骨。
悔恨，不甘，如同兩把刀一樣刮著她的心臟。
「藝人周月生。因為不當得利數額巨大，拒絕也無法退換，構成侵占罪，情節特別嚴重，根據刑法二百七十條，處兩年有期徒刑。」
「咚！」法槌在桌子上輕輕一敲「兩罪並罰，處四年零六個月有期徒刑。」
法官威嚴地看了一眼全場「立即執行。」
「帶下去！」
就在兩名法警抓住周月生胳膊的時候，她忽然彷彿從夢中驚醒，拚命地掙扎，尖叫起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悔過！求各位……求求各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啊！！嗚嗚嗚……」
悔恨的眼淚，剎那間就從她眼睛里狂湧出來，她披頭散髮，瘋了一樣尖叫。
「我不應該利欲熏心！我錯了！藝人就是要好好做本分才對……我，我……我真的不該用他人作墊腳石……求求大家！法官先生！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哼。現在知道錯了？」旁聽席上，一名老者冷哼「前段時間不是威風得很嗎？」
「她的眼淚，我這輩子都不會相信了！」旁邊的人也冷笑道「求？後悔？有用嗎？有用的話現在還有犯罪一說？要法庭幹嘛？」
在她高亢的哭嚎聲中，她聲嘶力竭，淚流滿面，被兩名法警押著帶了下去。
當天晚上，第二天的雜誌報紙，全部以頭版頭條，為這一出全國，注的藝人買春事件畫下了句號。
「今天上午，周月生被判刑近五年。」
「五年的鐵窗生涯，會讓她有個悔改。並且提醒剩下的藝人，做好本分，分清楚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殺雞儆猴，小天王和名導紛紛出手，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影響力！」
整個事件中，林嘯一次面都沒露，這場持續近兩周的輿論風暴，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相關人員，幾乎都被掏了個遍，而剩餘記者的目光，全部盯在了平山縣。
所以，當血色浪漫劇組出現的時候，平山縣車站水泄不通，堵了個嚴嚴實實！
紅星，緋聞，落幕！不管哪一個字，都絕對值得他們採訪。
「林先生！請問你對周月生的看法？」「林先生，這次事件對你的名氣有沒有什麼傷害？你打算怎麼補回來？」「林先生，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嗎？」「林先生……」
看著窗外密密麻麻的人頭，喧天的呼喊，連警察都出動了，更有平山縣他的影迷被阻攔在外。林嘯嘆了口氣。
「停車。」
「啊？」司機愣了愣，姚聖元連忙著急地說「林總，停不得啊！這麼多記者，得應付多久！」
「放心，我有數。」林嘯平靜地說完，等車一停穩，開門下了車。
就在他開門走下去的瞬間，上百盞閃光燈同時亮起，天邊都被映成了白色。
而無數高喊著「林總……」「林先生。」的聲音，簡直吵的耳朵都在冒星星。一支支話筒，槍一樣伸到他面前，自動靠近他的嘴邊。
林嘯抬起手壓了壓，彷彿有魔力一般，一分鐘之內，所有聲音都低了下去。
「對於這次的事件，我個人表示憤怒。」他看了一圈已經摸出筆，本子，dv，滿臉興奮的記者，說到「說到底，這是法制的不健全，以及一些文化流氓的無知才導致了這次社會現象。」
「不過，它給我們提了個醒，也給所有藝人提了個醒。藝人上位，要採用正確的手段，否則法律無情！」
「我在事發的時候，什麼都沒說。為什麼？」
他看了看眾人的目光，每個人眼裡都透著激動。
但下一句話，讓他們大跌眼鏡。
「因為我在拍攝新片，血色浪漫，已經到了順利拍攝的流程。並且，我還準備了一本劇本，邀請馮導拍攝。」
「嘩！」記者們頓時沸騰了。
血色浪漫，他們知道，但是居然不聲不響地弄出了一部電影劇本給馮曉剛拍？！
雖然這是個神轉折，但是記者們紛紛接招了。
「林導！請問是什麼片子？！」「林導！請問圈定藝人了嗎？」「林先生，您會親自出演嗎？！」
頓時，話題就像炸彈一樣朝他扔來。
車裡，滕文翼苦笑了一句「我這導演還沒他紅啊……」
騰雲也感嘆「這就是頂級紅星的感染力……一言一行……都足以引起記者，媒體的瘋狂……他現在距離中國天王，也只剩下時間的累積了吧……」
「前提是不能出錯。」
鎂光燈閃爍中，林嘯從容不迫地談論著血色浪漫和風聲，不斷提出風聲是從血色里得到的靈感。兩部戲的名字，無聲地記錄在了所有記者心裡。
而等他們回去以後，毫無疑問會讓所有人都知道。
儘管知道林嘯在利用這個機會宣傳他的新片，儘管知道已經偏離了他們的主題，但是，他們怎麼可能放得下？
誰也沒注意到，這個古老的縣城，不遠處的一棟六層居民房中，正坐著兩個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一位，是頭髮花白，四方臉，面容和善的中國男子。而另一位，則是極難見到的外國女人。
「感覺怎麼樣？」男子也在她旁邊，隨著她的目光看下去。
這是三樓，正對下方不遠處，就是在人群中侃侃而談的林嘯。
「身高，長相，都不錯，尤其他不是奶油小生，體型和歐美的很接近……」女子眉頭微皺，看了半天，嘆了口氣說「但是，李，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的小說是美國人，他卻是個地道的中國人！」
兩人用的都是流利的英語。
「配音怎麼辦？口語怎麼辦？還有純正的牛仔風，他能否適應？最主要的，是如何向觀眾說他的身份由來？」
被稱作李的男子正要說話，女子先開了口。
「噢，不，李，我還沒有說完。雖然通過化妝能加深下他的眼窩，鼻樑，骨骼，但你知道這是治標不治本的。亞洲人的面部特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消除，除非去整容。這是亞洲影星打入歐美市場的天塹。」
李嘆了口氣「其實我本來也沒想到他，只不過這次的事件非常有意思，你不覺得嗎？」
「噢，李。」女子笑了起來「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說，中國對於藝人的保護政策真的是糟透了。這次的事件，在美國是幾年以前才可能發生的。」
「你不覺得，他這種對抗整個體制，對抗不同人眼光的精神，非常能表達男主的心態嗎？」
「當然，否則，我不會和你來看這一圈。」
李也笑了起來「安妮，你太挑剔了。」
兩人看著中心，喃喃地一說一答。
「這部片子還在劇本修改，最好05年上半年上映，從北京回來，正好可以順路看看這位中國大陸的電影接棒人。」
「我不否認他有他的魅力，關鍵是歐美觀眾能否接受一個亞裔的藝人？一個亞裔的牛仔？噢，天啊，這難度太大了。」
李敲了敲窗檯，有點猶豫「要不要去見見他呢？」
猶豫的時候，李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一名穿著黑風衣戴墨鏡，金髮白皙的男子，已經極快地走向了林嘯！
「喬尼.傑克森？」安妮的眼睛疑惑地看了過去「是他吧？」
「誰？」
安妮微微一笑「李，看來，咱們遇上同行了。」
「緋聞，還真有他的好處，不管好的壞的，都能出名，尤其是林這樣……已經在韓國安下了橋頭堡的藝人……這次的事情不小，自然登到了日韓某些版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