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幹得好
悄悄的來，悄悄地去，他國內誰都沒有告訴，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他是這樣想的，卻並沒有如願，當回到國內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整個機場都人山人海。
上百名粉絲，瞪著興奮的眼睛，彷彿等待獵物的獵人一樣守候在機場，組成了一片熒光棒的海洋，人群中到處都是林嘯的海報，所有粉絲都赤紅著眼睛看著大門。
「林先生！」他剛走出去，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忙不迭地跑過來「我們已經幫您準備了另一條通道，請別走門口，太危險了。」
「你是？」
「我是機場的經理，您現在從門口走，機場秩序會被打亂的。大家相互體諒一下嘛。」經理笑著說。
林嘯想了想，到底沒有從門口走，粉絲們已經瘋了，自己的偶像奪得世界級的獎項，讓他們如何不瘋狂？更不要提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個下午，啃著麵包的記者，要是林嘯出去，不被扯成碎片那才是怪事。
不過，他還是讓助理去門口說一聲，告訴粉絲和記者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採訪請改天，聽得那個機場經理笑著說「林先生還是心軟，其實你就算什麼都不說他們也不會說什麼，好多藝人都是這樣的……」
林嘯沒說什麼，他當然知道對方什麼都不會說，也不敢說，但是在這個位置上了，就不允許自己有被人攻訐的地方，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是能做的人卻不做。如果不是他活了兩輩子，這麼年輕到這種位置早開始耍大牌了。
坐上車秘密開往破曉的時候，他還能看到機場門口漫天的熒光棒，心中微微發酸，閉上了眼睛。
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我會閉上眼，這句話誰說的來著？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回到北京，他首先給秦心去了個電話，隨後精疲力竭地跑到海天露台，立刻呼呼睡去。
第二天早上，當他起床，居然發現自己隨後一丟的衣服掛在了衣架上，面前的桌子上居然有包子油條豆漿。吃慣了麵包火腿三明治，吃起來這些中國小吃格外地香。
等他剔著牙走到客廳的時候，秦忠已經在那兒看著雜誌了。
「本來我以為進了小偷想報案，但是看到這個小偷居然給我買了早餐，就不說啥了，另外你能不能收拾下垃圾桶的避孕套？你的子孫都乾涸致死了。」
「媽的，給你買東西你還唧唧歪歪，本公子什麼時候給人買過早餐？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有，什麼叫我的子孫！那是你外甥！」
林嘯嘴抽了兩下，決定不和這個小流氓一般見識，沒想到，秦忠丟過來一本書「看看這個。」
「中國各大院校，媒體盛讚林嘯為中國奪得這尊寶貴的獎盃，這是多年以來的第三次！」
雜誌上寫著這一行大字，幾乎不約而同的，這幾天的雜誌全部是以他的特寫做封面，而頭版頭條，都是關於他戛納封帝的消息。
「網路上類似的詞條多得很。」秦忠看了他一眼「最近低調點。盡量別出面，你要辦的事情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學校的教授挂名全部落實，現在雖然師資力量還是很緊，但是能教的下去，不得不說這批老藝術家在教育界的影響力，現在已經挖到了好幾名三大校的退休教授。另外，廣影部聯繫了一名老三國，準備和我們同時跟進，焦作，涿州影視城正在聯繫，事情太多了，這部戲這麼用心，值得嗎？你看看張一謀，陳凱哥他們，恐怕也不是操勞到這種地步？你都快差不多親力親為了。」
「當然值得！」林嘯斬釘截鐵地說「等它出現，你就知道它帶給世人的是什麼！」
「是什麼？」秦忠好奇地問。
林嘯鄭重回答「一個時代！一個嶄新的時代！而它，將從好萊塢看不起的中國影視圈爆發！就如同當初的曙光！」
秦忠微微挑了挑眉毛，點了一根煙，青煙繚繞中，他悶悶地開口「這先不說了，記住，這幾天你別出面，小心被捧殺。這是別人給我提醒的。」
「誰？」
「除了廣影部的老龜蛋還能有誰？」秦忠笑了「他們緊張你可是比緊張自己都還來得勤。汪部長讓你回來就去廣影部，哦，上午來的電話，車在樓下等著。」
林嘯點了點頭，對著落地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往樓下走去。
有幾個公司可以和廣影部有著這麼親密的關係？
中國恐怕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就連華誼要發行，要拍電影，都得老老實實去廣影部候著，看著科長，股長們的臉色，別人明明這麼小一個官，就能把身價十幾億的華誼拿得死死的。更不要說像林嘯這樣直接會面部長了，其他影視公司知道，恐怕還不得蹦起來。
「林副部長。」爽朗的笑聲，把他從沉思中喚醒，抬頭一看，廣影部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史金磊正在笑顏以對。
「恭喜林副部長，這一次的獲獎，實在是太振奮人心了！這是功勞，這是大大的功勞！」他笑得比春花還燦爛，握著林嘯的手用力搖了兩下「汪部長，苟局長他們可是高興壞了，這兩天一直念叨著你怎麼還不回來，天天掰著指頭算呢。」
林嘯失笑「我馬上就去見他們。」
進入廣影部，見到他的每一個人，都微微點頭，面帶著無比友善的笑容。
「副部長好啊。」「副部長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啊，恭喜恭喜。」
類似的話語，讓他一段短短的路途不停地停下來回禮，見過的，沒見過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紛紛道賀，讓他不厭其煩。
走到審核部的時候，一個人影恰好從裡面出來，兩人看清楚了對方，都微微愣住了。
「張老師。」林嘯微微鞠躬，張一謀點了點頭，刻板而清瘦的臉上，皺紋如同溝壑一般滿布，看了林嘯好幾秒，竟然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幹得好，我總算可以有戛納影帝用了。」
看到林嘯吃驚的表情，他笑著說「也可以從港台的藝人手裡收回一個名額了。」
說完，他就揚長而去。
收拾下心思，他快步走到汪國輝辦公室面前，敲了敲門。
「請進。」汪國輝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推門進去后，汪國輝示意他坐，把手裡的文件往旁邊一放，帶著笑意的目光，從眼睛片後方打量著他，彷彿從沒看過這個人。
「好小子。」過了好幾秒，他才憋不住笑意，五六十歲的人，此刻笑容就像蔓藤一樣爬滿了臉龐，背著光的他，笑容可掬就像看到自己親孫子的老頭。
不過，他不是普通的老頭，而是掌管著中國影視圈走向的老頭！
林嘯曾經想過，如果汪國輝是個尸位素餐的官員，那麼影視圈會怎麼樣？
他該出名的還是出名，越凋零的影視圈，好作品出名的幾率就越大，而且更不會成為影視界和院線這個最後戰爭的黃蓋。
但是，他不願這樣。
好歹他還是個中國的影視人，走出去就算再紅，好萊塢，戛納根本不看重十幾億人國家的演員，無根之花，始終會凋零。
他再次堅信了自己當初宣布重心轉移的想法，要封神，就得在國內，封世界的神！
他的想法有了一些轉變，好萊塢看不起咱們，咱們為什麼要撲過去求？自己身上光環在國內都可以橫著走了，為什麼不致力於改善一下國內的大環境，正好，汪國輝並不是尸位素餐的人，他一直在致力改善中國的大環境，只可惜孤掌難鳴，老一輩藝人輩分比他還高，新藝人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
這時候，林嘯出現了，幾年的收視率第一，票房第一，廣影部投來了自己的目光，而緊著著的曙光，才讓廣影真正重視了他！
隨後是親善大使，微電影改革，在世界上都引起了轟動，如果不是他年紀太輕，此刻已經有足夠的資格銘刻中國影視的象牙塔。
兩人雙目對視，汪國輝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林嘯眉眼含笑。
「哈哈哈……」汪國輝，這位廣影部部長終於放聲大笑了起來，屋外的秘書聽著部長的笑容，臉上同樣浮現出了笑意。
他知道，從戛納消息傳回來那天，部長就徹底地放開了。
「做得很好。」許久，他才笑著開口了，聲音中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悲涼「多少年了？對外人我們說六年，就我們兩，我可以說，廣影部盼這一天盼了十六年！」
「十六年啊……」他帶著笑意，表情卻有了蒼涼，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一個少年都足以長成，四屆大學生，兩屆國家主席……這麼漫長的時間……終於等到了……」
「幹得好，乾的非常好！中國影壇都將以你為榮！」他深深地看著林嘯，目光中只有滿意「我沒想過這是什麼政績，這是驕傲，是中國在世界上的驕傲，戛納的影響力遠不止一個電影節那麼簡單。所以我現在讓你修身養性，你明白為什麼嗎？」
林嘯點了點頭。
「明白就好，這次出名太大，我怕有居心叵測的人捧殺你。你就是大陸的梁潮偉。」
「但是，並不是說就這麼完了！十六年的影帝，怎麼能這麼輕鬆結束？」他狡黠地看著林嘯笑道「現在的壓抑，是為了日後的爆發。我記得，你的學校已經註冊好了？」
不等林嘯開口，他擺了擺手接著說「要儘快製造影響力，那麼你肯定會選擇在黑六月之前發布，至於塞到教育部的名單上，這我可以親自給日出推薦。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召開一次記者會。」
「學校的成立，赤壁的初次發布，戛納影帝的慶功發布會。」汪國輝笑著說「噢，不對，這次要用廣影部審核部副部長的名義。」
「我看，到時候還有誰敢不來？誰敢給我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