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冀州城的暗流
此刻,胡來的身形異常高大光輝,仿若一個有故事的男人,正以他的怒意展示著其行為藝術的魅力,甚至連杜鈺身旁的兩名小丫鬟也花癡地眼冒精光!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胡來,你贏了!
話分兩頭,胡來的密信已經被順利地送達杜府管家的手上,大門大戶對於這種招搖撞騙的手段早已是屢見不鮮,起初並不以為意,但是杜鈺的那枚貼身香囊卻是使得這股子不安氣氛愈發凝重!
“小姐被綁票了!(喜劇效果,古時沒有綁票一說)”管家怪叫一聲,徑自朝著內宅瘋狂地奔去,平素積累的皮下脂肪此刻當真是有了用武之地,“一波三褶”!
杜府位於冀州城以東,確切地說,這塊地盤應該隸屬於“獨眼龍王”薛通,但是胡來敢從杜鈺這塊下手,顯然是早有算計,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又何必再要臉來遮遮掩掩呢?因此接下來的行事動作愈發不會有什麽避諱。
“管家一路跑,杜府抖三抖”,但是管家杜貴清楚,小姐乃是杜員外的掌上明珠,杜老爺子心目中真正的“禁臠”,無怪乎杜貴會如此瘋狂!
“杜貴,有什麽事情慌裏慌張的,你堂堂杜府的第一管家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啊?!”杜員外杜統,冀州城中首屈一指的大財閥,家族產業涵蓋糧油布帛,逢災施粥,倒也博得了杜大善人的美名。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被人綁架了!”杜貴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道。
“什麽?!”杜統的臉色隨著這兩字的說出,瞬間變成了醬豬肝色!
風雨欲來香滿樓!杜老爺子的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竟已是蠢蠢欲動。
杜統雖然有個杜大善人的美名,但是他的雙手卻是滿染鮮血,殺伐無數的。杜貴作為早期追隨其的家臣,對於杜統的出身更是知根知底,曾經在冀北一帶惡名昭著的“活閻羅”便是杜統的前身,山賊從良,難怪家大業大,甚至連冀州城東的“獨眼龍王”薛通見到他也要執晚輩禮。
不過胡來常年盤桓在西城,對於杜統的底細並不知曉,殊不料此番好漢一出手便撞到了“水泥鋼筋混泥土”板上了!.……
“杜貴,老夫的斬馬刀是不是腐朽生鏽了?.……”杜統冷笑一聲,殺意凜然地說道,信手一搓,暗勁奔湧,那封密信已然化作紙蝶漫天紛飛。
“老爺的意思是?”杜貴很久沒有看到過杜統如此震怒過了,是以也不敢妄自揣測。
“冀州城中人人皆知有四大‘諢爺’,卻沒有人知道本老爺才是他們真正的王,眼下一名諢爺自恃翅膀硬了,要與老爺我扳扳手腕,這和欺君之罪有什麽區別?!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杜統字字誅心,話音未落便龍行虎步地向著偏殿行去,那是一座被塵封許久的別院。
杜貴不敢出聲,隻得緊緊跟隨,豎著耳朵,隨時恭候老爺的指示。
“小貴,你跟隨老爺我也有段日子了,有些事情你還是少知道為好,你速速去把薛通給我叫過來!”杜統忽而想到了什麽,對著杜貴吩咐道。
杜貴在杜統的氣場之下早已不堪重負,此刻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領命而去。
杜統並未急著前行,此刻正靜靜地佇立原地,目送杜貴遠去,口中兀自喃喃,竟有幾分落寞之意:“兄弟,很久沒有見過你了,這次為兄又要勞煩你了!”
言盡於此,杜統麵色一冷,便繼續大步流星地向著別院走去,隻是別院在其講完那席話之後變得陰森玄乎起來……
仙來緞莊,此刻胡來仍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色不變的表情,這種打臉“獨眼龍王”薛通的事情他不常幹,但是幹起來暗爽無限有沒有?!
潛藏在暗中的危機早已開始醞釀,而且對於“西城太歲”胡來來說更加是一場生死劫!
杜府家大業大,馬廄之中的幾匹汗血寶馬早已喂足了馬料,杜貴身為杜府的第一管家,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
眼見杜貴火急火燎的趕來,一名識趣的馬夫早早牽出一匹快馬,小心伺候著其翻身上馬,但聞皮鞭甩個裂空爆響,杜貴便縱馬馳騁,絕塵而去……
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杜府附近的一條小巷之中,一名男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杜貴離去的方向,嘴角的那抹笑意漸漸揚起,似乎一個驚天陰謀正在悄悄醞釀,一場好戲更是在緊鑼密鼓地即將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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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中暗流洶湧,殺機四伏,廣宗城中卻是張燈結彩,流水宴已經整整鋪展開了一天一夜,觥籌交錯,醉生夢死,這是一場屬於“酒”的盛宴!品仙閣中的一百壇佳釀業已被悉數送到,隻是送酒之人卻是被樂進悄悄做了手腳,俱是品仙閣暗部訓練的死士,一車四大壇的美酒,整整二十五車,每車都有兩名壯漢相隨,共計五十名驍勇之士。
運送美酒的馬車也是品仙閣一手配置的,隻有樂進與隨行的死士知道,這馬車的底下其實尚有一層暗閣,裏麵除了暗藏了眾人趁手的兵刃之外,便是一些鬆麻油脂之流的易燃易爆品。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美色更能助酒興,紫煙姑娘亦是深諳其中之道,如今她的情郎典韋便在廣宗城外,倘若沒有其出力的機會也就罷了,但是樂進既然擬定了酒宴之上偷襲的計劃,紫煙姑娘自然也要全力配合。
藝閣之上,薄紗隨風輕揚,紫煙姑娘一襲紫紗流雲,美得不可方物,隻是其臉龐上的那抹紗巾依舊是悄無聲息地遮掩住了其絕世容顏,玉指輕撥,音階如流,琴音嫋嫋,隨風四走,激蕩人心,似撫慰、似纏綿、似情意綿綿……
樂進的個頭並不出眾,較之正常軍士還稍顯“短小精悍”,不過其腰膀極寬,膂力過人,此時駐立在紫煙姑娘演奏的藝閣之下,其一是為了護衛紫煙姑娘的周全,其二便是賭淳於瓊必會“飽暖思**”,屆時說不得有擒賊先擒王的奇功也未為可知!
日上三竿,流水宴上的許多將士已然醉成一灘,奈何軍旅生涯難得趕上如此一醉方休的場麵,是以眾人仍是酒意高漲,縱然舌頭已經打結不利索了,依舊是把酒言歡,用咿咿呀呀之聲盡情地交流著。
樂進足似生根,不動如山,虎目如刃,靜靜地環視四周,然而目光卻是始終在兩個人身上遊曳,其一自然是廣宗城守備淳於瓊,其次便是新晉投誠的李乾,此二人既是唯一令其有所顧忌之人,但也是此次偷襲的敵酋。
樂進深吸了一口氣,愈到最後收網的時候愈加不能掉以輕心,隻見其悄無聲息地將掩藏在袍袖之中“祭月雙勾”輕輕一撥,臉色如常地打量著淳於瓊周身上下,這情景就好比一頭猛獸正在靜靜地欣賞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