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這涼茶決不能送你!
“這是為何？”薑太醫不解。
“哦……這戶人家姓杜，財大氣粗，一定看不上我家的涼茶，咱們.……就不要自討沒趣了，嗬嗬.……”
還是在敦煌的時候，從那位叫霍延武的軍官對自己的關照，趙勇金就感到非常震驚，回來一看，甘家油潑湯餅店如此紅火，甘陽這個未來的妹夫性情大變，幫著他還上了賬不說，還連杜老財都給打了，種種事情，令趙勇金敬佩不已，如今他又把胡歌染上的瘟疫給治好了，此次贈送涼茶之後下一步會發生什麽？趙勇金也隱隱猜到了。
到了下午申時左右，開始有染病家屬或到西漕驛站打聽薑太醫，或到甘家油潑湯餅店來索求涼茶。
甘陽早已嚴陣以待，將準備好的涼茶放在門口的大槐樹下，對前來問詢的病人家屬說道：“我家涼茶還有，隻是你們需將病人抬到這裏，當著太醫的麵前喝下才行！”
又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甘家涼茶對瘟疫有奇效的說法傳遍了整個西漕村。
村上病人的家屬或抬著，或背著瘟疫病人，一股腦的向甘陽家湧去，非但如此，就連那些沒的病的人也想去索要一杯甘家涼茶，以此預防瘟疫。
陸陸續續，甘家大院前聚集了差不多有近千人，甘家門口一片嘈雜聲。
一張舊桌前，中間坐著甘陽，左邊薑太醫，右邊李三娘和盼娥，趙勇金則將一杯杯涼茶交給病人家屬，口中還吆喝一聲：甘家涼茶，免費不要錢咯！”並親眼看著病人喝下。
“甘兄弟，我今天一下午都在想，你這涼茶真是太過神奇！居然是這殺人瘟疫的克星！我仔細品嚐了一番，味道是有些怪異！隱約還有些酒味，你這茶湯中間到底有何玄機？”
“薑太醫，你忘記啦？這是可是我家祖傳秘方，我怎麽可能輕易示人？哈哈哈……”
“兄弟說的是！但我絕無探聽配方的意思，隻是，這事真是太過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幾聲刺耳的嗬斥聲：“閃開閃開，都閃開了！劉明府和皇甫醫監駕到！”
帶著怪異笑容的劉縣令和陰沉著臉的皇甫醫監領著一幫人走了過來。
先前那會兒，不斷有人來到西漕驛館門前，指名道姓要找薑太醫，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皇甫醫監耳朵裏，最後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想要一杯什麽甘家涼茶？說這東西對治愈瘟疫有奇效！早起還奄奄一息的病人，喝過涼茶以後，下午居然都能從床上爬起來了！
接著這消息又傳到了劉縣令那裏，他正在為瘟疫久久不能治愈而煩躁不安，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麵露喜色，連忙讓屬下去村裏再去查探一番，不久，屬下前來報告，傳聞甘家涼茶可以治愈瘟疫，那是千真萬確！
於是乎，劉縣令和皇甫醫監一前一後，匆匆趕往甘陽家門口。
隻見皇甫醫監鐵青著臉，來帶甘陽麵前：“你就是那個賣湯餅的博士？你有何底氣在此行醫？若是將人醫死，你可擔當得起嗎？”
一看老態龍鍾的皇甫醫監來了，薑太醫連忙站了起來，並示意甘陽起來給他行禮，可甘陽動都沒動，當即反駁道：
“你就是那位皇甫醫監？我先告訴你，我這不是在行醫，我是在送免費涼茶！你問問村民，是不是如此？再說死人，這西漕村現在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好像還沒有人為此擔當吧？”
皇甫醫監被甘陽幾句話給嗆了回來，氣的嘴上胡須亂抖，“大膽！”他大喝一聲！
“那……既然如此，我這涼茶還是不要送了，我收攤就是！”說著，甘陽示意趙勇金等人收拾東西，但是正在圍觀等候的村民不幹了！
“甘家小郎君，請千萬不要收攤啊！”
“我們要救命的涼茶！”
“你們這些太醫都是廢物！村裏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了，人家的涼茶能治病，為何不讓人送？”
一時間群情激憤，皇甫醫監一看，隻好灰溜溜縮起了脖子，甘陽近前一步對他耳語道：“我這祖傳涼茶就是專克瘴氣的，這完全仰仗薑太醫的判斷，你那些鬼符之類的東西隻會誤人性命！我若是你，此刻一定把嘴閉住！”
一個堂堂八品禦醫，卻被一個賣湯餅的無名小卒搶了風頭，皇甫醫監臉上的肉抽搐著，一言不發，拂袖離去！
現在輪到劉縣令出場了。
劉縣令當這個七品官當初還是花了不少錢的，加上他嶽父，一個五品官的運作，好歹在這京畿門戶的長安縣尋得一職缺。
早先劉元輝對這個職位還是很忐忑的，覺得畢竟在皇城腳下，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傳到皇上和武後的耳朵裏，可他嶽父傅遊藝卻說，近水樓台，若再做出幾件迎合之事，升遷還是有望的！話說的倒是輕巧，可他自己不過才是個五品官，且多年沒有得到升遷。
劉元輝在縣令位子上熬了兩年沒動窩，誰知又碰上了瘟疫，連皇上和武後都驚動了，責令限期消除瘟疫，恢複西行通衢大道，否則就要革職查辦，眼看期限臨近，疫情依然嚴峻，劉元輝腦袋都大了！
可是朝廷派來的這個皇甫醫監雖是個八品官，劉元輝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得罪！這些太醫整天和皇上武後打交道，萬一傳個什麽閑話，可就麻煩了！
“甘陽，你是本縣子民，既然這涼茶能克瘟疫，那今天本縣就給你坐鎮，你隻管放心送人！桀桀桀桀……”這劉元輝長得獐頭鼠目，幹笑起來委實難看，他扯著嗓子對黑壓壓的人群喊道：
“各位西漕村的鄉親們，做為一方父母，有本縣在，你們就不用害怕瘟疫，瘟神……是一定會被趕跑的……！”劉縣令嗚哩哇啦說了一通，全是堂而皇之的官話，
甘陽尋思，要是這大唐有媒體，明天的大唐日報頭條一定是這貨的消息，在劉縣令的英明領導和身體力行下，長安縣百姓萬眾一心、力克瘟疫.……雲雲。
天色已暗，有衙役公人在周圍打上了火把，人們輪流將病人帶到甘陽麵前，飲用神奇的救命涼茶。
就在這時，幾個人抬著一個擔架過來了，趙勇金一看，立刻將目光轉向甘陽。
甘陽怎會不知？他安排的所有一切，坐在這裏等了如此之久，全都是為了眼下這一刻。
他冷笑一聲，慢慢站了起來，過去對擔架上的人說道：“這涼茶不能送你，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