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去長安城風流快活
瘟疫散去，西漕村又恢複了長安城門戶的地位，集市上照舊熙熙攘攘，馬往駝來，甘家湯餅店生意更勝以往，成了西漕村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大槐樹下，已經是村民們紮堆閑聊的最佳去處，要上一碗羊肉泡或是油潑湯餅，酣暢淋漓的吃完，然後嘴角一抹，幾個人就開始侃山了。
“你們說，這次咱村的瘟疫，若是沒有甘家的涼茶，不定要死多少人呢！”綢緞鋪的王老板說道。他現在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雷打不動，午時必來吃上一碗羊肉泡。
“是啊，就連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甘家小郎君功德無量，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啊。”胡餅店劉老板附和道。自從甘家上了羊肉泡以後，他家的胡餅銷量跟著一飛衝天，幾乎七成被甘家湯餅店買走，他太感謝甘陽了。
“你倆都沒說到點子上，猜猜日後會如何？”瓷器店的孫掌櫃慢悠悠的插了一句。
“怎麽，孫掌櫃，你的意思是？”王、劉二人似乎沒聽明白。
孫掌櫃有些得意，用指尖剔著門牙上的一片芫荽葉，輕輕一彈，不慌不忙的說道：“世人皆知，這西漕村乃是長安門戶，如此重要的位置，又爆發如此嚴重的瘟疫，連二聖都被驚動，降旨限期撲滅疫情，如今甘家郎君立下如此大功，你們說，朝廷的封賞是不是快要到了？”
王老板和劉老板一聽，頓時驚呼：“孫掌櫃果然見識高遠！我等真的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走，咱們向甘家郎君賀喜去！”
他們這一嚷嚷，一幹村人聞風而動，紛紛簇擁前來，向甘陽道喜。
嘰嘰喳喳一通嚷嚷，一臉懵逼的甘陽終於聽明白了，
“甘陽哥，大夥說的沒錯，你立了這麽大的功勞，就等著二聖的封賞吧！”胡歌閃亮著虎牙，開心的像是自己即將被封賞似的。
“這個.……”甘陽也樂了！
盡管原先挖空心思弄出青蒿素神藥，那也完全是為了拯救兄弟的性命，和其他人毛關係沒有，自己壓根就沒救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意圖，就算有些打算，那也不過是為了弄死杜老財而已。
此刻被大夥高帽一帶，他禁不住也跟著飄飄然起來。
是啊，弄不好朝廷會賞個一官半職的，那該多麽的牛逼！
腦袋一熱，當時血就湧了上來。
“各位鄉親，同喜同喜！今天這頓飯食，甘陽請客啦！”
……
幾日之後，就在甘陽差不多要忘了這件事的時候，薑太醫騎馬專程從長安城跑了過來。
見到薑太醫，甘陽也很高興，
“薑太醫近況如何？回京後可曾遭那皇甫醫監的報複?”
薑太醫訕笑了一下，“還好，還好，甘陽兄弟，我這次是來時特意向你道謝的！”
“道謝？薑太醫太客氣了，嗬嗬……”
“唉，若不是你家的涼茶撲滅疫情，這次回京，那皇甫醫監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哦，我想說的並非此事，而是……”
薑太醫說了一半，麵露愧色的看著甘陽：“兄弟，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這西漕村疫情解除之後，劉縣令與那皇甫太醫將你拋在一邊，合謀統一口徑，說是他們一同尋得民間秘方，將瘟疫治愈的，並以此向上報朝廷，昨日二聖降旨，劉元輝消除疫情有功，官升一級至六品，任太仆寺丞，皇甫醫監賜金100兩，絹帛500匹.……他倆警告我說不許將此事外傳……”
“太仆寺丞？”甘陽搞不清這是個什麽官？
“就是養馬的，據說他嶽父給活動了一下，是個肥缺。”
甘陽心中憤懣，這倆狗官！借著我的功勞，又升官又發財，我這湯餅店開了這麽許久，都沒掙到這麽多錢，真是便宜了這兩個混賬！
他心中雖然極為氣惱，但還能有什麽辦法呢？一個無權無勢的草民，活該被人痛宰。
想到這，隻好搖了搖頭苦笑道：“這麽說，沒我什麽事兒？”
薑太醫更加慚愧了，仿佛錯事是他做的似的，
“甘陽兄弟，我.……”
“嗬嗬，薑太醫，此事你不必自責，你回去沒有被那皇甫醫監責難，我就很高興了，好了，咱們不提此事了，我讓人先給你弄一碗羊肉泡吧！”
不一會兒，夥計將香噴噴的羊肉泡端了上來，薑太醫滿心歡喜，邊吃邊聊：
“甘陽兄弟，說起這民間秘方，就像你那神奇的涼茶一般，那可真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啊，說個笑話，當初我在家鄉學醫的時候，曾偶然得到一個叫閉息丸的秘方，隻不過與你涼茶無法相比，不能救人罷了.……”
“閉息丸？”甘陽不解。
“哦，就是使人在一段時間內處於假死狀態.……不過不能醫人，確實沒什麽用。”
兩人閑聊了一會後，
薑太醫的羊肉泡也吃完了，他此次是專程來向甘陽表達謝意的，說完之後心裏總是舒坦了許多，當下就要告辭，
“甘陽兄弟，你是個好人，日後若有用得著我薑某的地方，盡管去長安城太醫署門口找我！”
薑太醫走後，李三娘和盼娥她們走進了雅間。
“郎君，你帶我們去集市上吧，我想吃石蜜！”盼娥撅著紅紅的小嘴，半是撒嬌、半是頑皮的說道。
看著盼娥天真的表情，甘陽一笑，這分明就是個要哥哥買糖吃的小女孩嘛。他捏著她的臉蛋：“好！好！我這就讓胡歌去給你買！”
這時門口傳來胡歌的叫聲：“甘陽哥叫我買什麽呀？”
李三娘笑著插言道：“盼娥想吃石蜜，非得纏著甘郎，要他去集市上買。”
胡歌呲著虎牙笑道：“要說這石蜜，咱西漕村土造的實在難吃，昨日我在集市上聽人說，長安城西市賣的那石蜜才甜呢，那是西域摩揭陀國出產的，連皇上皇妃都喜歡吃！”
胡歌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甘陽，
“是啊，咱們現在也掙了不少錢了，是該去長安城裏轉轉去了，要吃就吃最好的，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夥兒一聽，全都歡呼雀躍了起來，“我要去我要去！”盼娥喊的最是響亮，李三娘更是興奮不已，
可是唯獨胡歌不緊不慢的來了一句。
“要是大夥兒都走了，這湯餅店誰看啊？”
此刻正好灶房有人喊，三娘和盼娥急忙出去了。
胡歌則眉飛色舞的說道：
“甘陽哥，這長安城可是花花世界啊，你是真想風流快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