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威武
第118章 威武
幼菫給老夫人斟了茶,「母親莫要生氣,她對陳姐姐也是忠心耿耿的,媳婦能理解。」
「她現在是你院子里的奴才,對陳氏忠心有什麼用。你那裡可有得用的媽媽?」
幼菫說道,「張媽媽之前在程府是我院里的管事媽媽,做事很妥帖。現在正幫著兒媳管著嫁妝。只是現在她對府里的事還不熟悉……」
老夫人捻著佛珠,「那就讓她做你的管事媽媽吧,她畢竟是心裡向著你的。她不熟悉沒關係,先讓從秋過去幫襯些時日,她是很穩妥的。」
一錘定音。
從秋就是當日在崇明寺給幼菫領路的廉媽媽,幼菫對她印象很好,她對幼菫帶著善意,有意無意地會幫著她說話。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常常解了趙氏對幼菫設置的一些語言小陷阱。
回到木槿園,幼菫接著就任命了張媽媽為管事媽媽。
曲媽媽在盧嘉園睡了一覺的功夫,起來便發現自己的差事沒了。
她匆匆趕到木槿園,也不顧院子里有那麼多丫鬟走動,在幼菫面前跪下一通痛哭,不斷表著自己的忠心。
來國公府這麼久,幼菫還真沒感受過她的忠心,她淡淡說道,「媽媽的忠心老夫人是知道的,所以才讓你在盧嘉園做事。你是陳姐姐的乳母,感情自是沒人能比。有你看護陳姐姐的庫房,我們也就放心了。」
曲媽媽抓住幼菫的衣擺,「夫人,您剛進門就這樣對待老奴,就不怕府中非議嗎?」
幼菫清涼說道,「媽媽這話說錯了,是老夫人感念你不忘舊主,遂了你的心愿罷了。」
她轉頭跟素玉說道,「素玉,曲媽媽年紀大了,好生扶媽媽回去。」
張媽媽當上管事媽媽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程府跟過來的幾個丫鬟都安排上了事,之前她們整日的在後罩房的院子里幹活,輕易不能到前一進的院子露面。
素玉便是得了負責小廚房的差事,手下管著好幾個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素玉現在做菜基本已經出師了,很有天賦。只是自來了國公府便領了負責漿洗的活計,一直呆在後一進的院子,手下領幾個粗使丫鬟。這個活計每日辛苦不說,輕易是見不到主子的。
素玉之前整日的干粗活,手上力氣大,好容易得了次夫人的吩咐,自是不遺餘力。大著嗓門地「唉」了一聲,擼擼袖子上前乾淨利落地架起了曲媽媽,半拖半拽地出了院子。
紫玉笑嘻嘻地給幼菫捶著肩膀,「夫人早該攆她出去,彷彿整個木槿園都是她做主一般,我們都快要憋屈死了!」
何止是她們憋屈,自己也是要憋屈死了!
但是幼菫還是說了句,「不要亂說。」
晚上蕭甫山回來,幼菫也沒跟他提這事,覺得都是內宅之事,沒什麼與他說的必要。
他也不曾問,只是看她神清氣爽的樣子,低低笑了笑。
到了第二日早上,幼菫覺得木槿園的氣氛有些詭異,丫鬟婆子們個個戰戰兢兢的。心想,難道是我雷厲風行的作風震懾到她們了?
幼菫問青枝:「我現在很威武嗎?我怎麼看大家有些怕我呢?」
青枝失笑,小姐從未嚴厲處置過下人,不過把一個不忠心的婆子調走了,這算什麼威武?換上那些厲害的主子,曲媽媽怕是要被打一頓攆到莊子上去了。不過今日院子里的確有些不正常。
她笑道,「小姐您很威武,大家都敬仰您呢。」
青枝出去轉了一圈,回來跟說道,院子里少了好幾個丫鬟婆子,都是被廉媽媽叫走了。
這倒是奇怪了,依著廉媽媽的謹慎性子,不該私下行事的。
晌午時分,廉媽媽過來了,稟報了兩件事。
府里有二十幾個下人被杖責一百發賣了,有兩個挨不住的,生生沒了性命。其中有七八個丫鬟婆子是木槿園的,包括曲媽媽,綠芙和紅芙。噢不,曲媽媽已經不是木槿園的了。
原來,他說自己暴虐弒殺,是真的,他說妄議主子杖責一百,也是真的。
幼菫這才明白,不是自己威武,是國公爺威武。
對她來說是要布局好幾日才能做的事,他不過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解決了。
廉媽媽說道,「曲媽媽一家子都被發賣了。國公爺直接吩咐的,沒說理由。曲媽媽被堵了嘴,東西也沒讓她帶走。聽說她家裡搜出來不少好東西,值個兩三千兩銀子。」
這麼有錢?看來曲媽媽對陳氏也不是那麼忠心,這些東西哪裡來的不言而喻了。
晚膳后,幼菫做著針線,心不在焉的,蕭甫山在一旁看書。
他抬眼看了看幼菫,「有什麼話,你就問吧。」
幼菫放下針線,「妾身是想問問,綠芙和紅芙怎麼也被賣了?她們是母親指過來的。」
雖然她也不太喜歡那個綠芙,不過畢竟是老夫人賞的,原本是想把她們許配出去了事。若是老夫人問起來,她總得有個說法才行吧。
蕭甫山說道,「心思不正,賣了她們以絕後患。母親那裡你不必擔心,廉媽媽會去說的。」
幼菫促狹地看著他,「是不是綠芙勾引您了?昨晚您在會客廳,她好像去送的茶水。」
他瞥了眼幼菫,佯作認真地想了想,「算是吧。不過為夫沒有讓她佔到便宜。夫人就不要生氣了。」
「恩……那好,這次就饒過你了。」幼菫笑著說。
她看蕭甫山心情還好,就試探說道,「還有,國公爺,下人們犯了錯,還是不要打那麼重的板子了。小懲大誡即可。」
邊說邊拿眼角瞟著他。他殺伐果斷,又說一不二的,連老夫人都不敢撫了他的話,自己這般干涉不知道會不會惹他不悅。
蕭甫山沉眉。
她一向心軟,這是覺得自己太過暴虐了吧。令行禁止,他只是把軍營里的那套搬到了府里而已。以前內院的事他是沒摻和過的,她總是與人為善,那隻能他來動手為她立威了。不過她既然說了,那就聽他的吧。
他順從地說,「好。聽夫人的。」
絲毫沒有不悅的樣子。
她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有些意外。
蕭甫山放下書,沉沉看著她,「不過有件事得勞煩夫人。」
「什麼事?」幼菫說完,看他的眼神便覺得不對。
她的月事結束了,可就沒有保護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