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內傷
第161章 內傷
蕭甫山冰冷瞥了他一眼,放下書,四處查看。很多權貴世族書房或卧房裡會設置密室,就像榮國公府,外院的每個書房都有密室。
裴弘元說道,「榮國公搜的這般仔細,不像是緝拿匪徒的,倒像是來查看王府機密的。」
蕭甫山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世子心虛了?」
裴弘元整理著被翻亂的書籍,分門別類地放回,「再給你半刻鐘。」
靠牆七八個多寶閣挨個檢查過去,蕭甫山走到了最裡面的一個多寶閣。
多寶閣上擺的都是史書,不同於別的多寶閣整齊規整,這個多寶閣上有本書微微傾斜,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看他方才的舉動,裴弘元有很強的強迫症,容不得一點雜亂。
他眼睛微眯,在多寶閣上摸索查著。
裴弘元拳頭攥了起來。方才出來的時候許德走在後面,書沒有整理整齊。
蕭甫山把多寶閣挪開,背後是木製的牆壁,一條條柏木板拼接而成。很光滑,沒有其他裝飾,也看不出有機關的樣子。
柏木板上有疤節。
蕭甫山挨個按摁過去,反覆試驗組合,突然眼前開了一道門,連著石壁,裡面一片漆黑。蕭甫回頭朝裴弘元說了句,「得罪了。」
裴弘元臉色淡漠如常。
有侍衛拿了油燈過來,下去是個密室,藏了些珠寶玉器。再在四壁摸索查看,並無發現機關,蕭甫山大失所望。
裴弘元暗暗鬆了口氣,據父王說,王府的機關乃大燕頂級的機關大師設計,都是一層套一層,即便是箇中高手也難以發現破解。設計完畢后參與之人都被滅了口。
蕭甫山能打開第一道密室,已是非常罕見。
再去卧房那邊查看,也是一無所獲。
內室床上是暗沉的深灰色,冰冷陰暗,上面沒有女人的頭髮,也沒有馨香的味道。
蕭甫山臉色陰沉,「你把她藏到哪裡了?」
裴弘元淡淡問道,「榮國公覺得我窩藏盜匪?」
「你知道我問的是誰。」
裴弘元往外走去,「我沒那麼聰明,榮國公還是去別處搜捕吧,我要睡了。」
蕭甫山從後面迅猛出手抓向他的肩膀,裴弘元身形一轉避開,蕭甫山又是連環凌厲出招,二人纏鬥起來。
鍾安平從外面進來,看二人正打的難分難解。
他大半夜被拉來王府搜人,他總覺得有別的事,現在看這事還不小。忠勇王和榮國公之間雖爭鬥不斷,明裡卻是沒直接動過手的,都是背後使刀子。
裴弘元武功之高出乎鍾安平的想象,他不是個書生嗎?!能跟榮國公對招這麼久的人,已經是頂尖高手了!
蕭甫山招狠辣,充滿殺氣,有千鈞之勢,裴弘元漸漸落於下風,疲於應付。
蕭甫山猛地一掌劈向裴弘元胸口,裴弘元連連後退,吐了一口血出來。
鍾安平看呆了,蕭甫山手上一點沒留情面。
裴弘元一手扶胸,緩了一口氣,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染血的紅唇妖冶凌厲,「半夜行兇,榮國公不怕我告你一狀?」
鍾安平拉住蕭甫山,「榮國公,這無緣無故的,皇上那裡不好交代……」
蕭甫山下手有分寸,這一掌下去,會傷他心脈,讓他幾日內不能劇烈運動,卻不會要了他性命。
他目光鋒利如刀,似要將裴弘元凌遲一般,沉聲說道,「世子想清楚,莫要讓整個王府陪葬。」
待蕭甫山出了房門,裴弘元又吐了一口血,坐到了地上。
許德招呼了侍衛進來,扶裴弘元上床躺下,「世子,屬下差人去請太醫。」
裴弘元搖頭,若是陸辛在,便知給他請劉豐過來。他以前跟著陸辛學武,每日遍體鱗傷,都是劉豐給配的葯浴。
許德是父王指給他的幕僚,文人,跟了他幾個月,默契自是不能跟陸辛比。
「去找劉豐來。」
——
幼菫不敢睡,她在床上躺了很久,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試探地坐了起來。
下床出去,內室裡布置奢華,一水金絲楠木的梳妝台,羅漢床,衣櫃。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紋樣雍容典雅,走在上面如在雲端,房頂掛著鑲嵌琉璃和玉石的八方宮燈。
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後面隔出來凈室。
幼菫側耳聽了下外面沒動靜,去了凈室。裡面物品齊全,一個炭盆上吊著一個大銅壺溫著熱水,她摻了溫水收拾洗漱了一番。
房裡沒有侍女,她第一次感覺到沒人伺候不方便。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妝奩里有面脂,香粉,精緻首飾,梳妝台上還擺了一小匣子的口紅。衣櫃里有寢衣,各式女子衣裳,幼菫比量了一下,她穿應該是合適。
裴弘元果真是籌謀已久,提前就把這裡布置好了。
也不知這是哪裡,是不是在忠勇王府。
出了內室,外面還有兩間,布置依然奢華。楠木几案上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燭台,燭火跳躍。
打開門,冷風席捲著夜色迎面而來,夜色濃稠如潑墨,院子里的花樹影影瞳瞳。
「小姐,外面寒涼,還請回房吧。」廊下站著兩個侍衛,其中一個拱手說道。
幼菫問他,「這是哪裡?」
侍衛低頭答道,「世子有命,恕卑職無可奉告。」
幼菫又問了幾句,兩人就不再說話,只面無表情地守在那裡,也不讓幼菫往外走。
幼菫無奈回房。
他們自稱卑職,應是王府侍衛。但身上穿著的是尋常的勁裝,不是王府侍衛的打扮。那這裡極有可能不是王府裡面。
不在王府,蕭甫山想找到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幼菫坐在床上裹著被子,一會在想蕭甫山現在在做什麼,他定然是怒極了吧。又想自己若能回去,他是否還能心無芥蒂接受自己,他那麼小心眼的人。
門口的侍衛又低聲議論起來,「果真是傾國傾城,哪怕世子的心是塊石頭,也能為她裂開道縫。」
「你發現沒,她梳的是婦人髮髻,怕是世子搶來的,也不知是誰家夫人……」
那侍衛看了看周邊暗處遍布的暗衛,壓低聲音道,「難怪防衛這麼緊,若出了差錯……」
兩人臉上一凜,都不敢再多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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