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寶物
第239章 寶物
皇上接了那塊破布,他這輩子都沒碰過這麼低劣的布料!若不是看在皇貴妃的面子,他就直接扔端王臉上去了。太不拿他這個皇上當回事了!
皇后瞥了眼破布,輕笑道,「妹妹可知裡面是什麼寶貝?」
皇貴妃柔和笑著,「臣妾最近自顧不暇,哪顧得上他啊。」
皇上聞言暗嘆了口氣,端王好歹是小皇子的皇兄,就給他幾分面子,打開看看吧。說不定跟榮國公那樣,包裝次了點,裡面裝的是好東西呢。
破布打開,露出來一塊弧形鐵環,若是把那缺口補上,跟鐐銬差不多。
皇上面色不虞,太不吉利了!
「弘章,這是什麼東西啊?」
語氣里已經帶了隱忍的怒氣。
坐著的宗親看不見,可站著的皇子們可是看的清楚啊,父皇手裡的不就是一個缺口的鐐銬嗎?
有人露出幸災樂禍的笑來,端王最近走的太順了,想給自己找個跟頭嗎?
恭王覺得父皇是想發火,但是礙於皇貴妃的面子又不能發。但是他不怕啊,他可以替父皇泄憤啊。
他高聲斥道,「老三,你是來詛咒父皇的不成?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氣!還不跪下請罪?!」
端王不緊不慢說道,「皇兄此言實不敢當,這是我進獻給父皇的寶物,怎麼就晦氣了?」
皇后見端王神色自若,不懼恭王的挑釁,心下便覺得事情蹊蹺。他一向是穩中求勝的,從不會貿然行事。
皇后朝恭王使眼色,可惜恭王好不容易能踩端王一把,機會難得,哪裡還顧得上看皇后。
他一副義正言辭,情緒激憤,「一塊破鐵,任你說的天花亂墜,能變成金子不成?再好的寶物,如此晦氣,也是對父皇大不敬!父皇,請治端王大不敬之罪!」
端王拱手跟皇上說道,「父皇,兒臣嘴拙,不會描述此物。未免再起爭執,傷了兄弟情分。還請父皇移駕大殿外,父皇一看便知。」
皇上皺著眉,覺得端王有些故弄玄虛,看看庄皇貴妃,還是同意了。
他攜著皇貴妃的手,領先向外走去,沒辦法,懷孕的人,需要照顧嘛。
皇后黑著臉跟了上去,在皇上另一邊並排而行。
大殿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匹馬,有侍衛在它四周守著,唯恐它驚擾了皇上。
這是很普通的一匹馬,皇上覺得即便端王實際上是送一匹馬,他也是嫌棄的。在端王請她不知道上馬的時候他是很抗拒的,他騎的向來是名駒。
待皇上上了馬,端王親自牽著馬往前走,馬蹄踏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如踩著鼓點跳舞一般,很有節奏,十分悅耳。
皇上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笑著問端王,「你給朕的那東西,是釘在馬蹄子上的?」
端王恭敬說道,「父皇英明。燕父皇憂心大燕騎兵太少,兒臣愚笨,這麼多年才想出這麼個笨辦法來。」
皇上欣慰大笑,「你踏實肯干,也就你能用笨辦法解決大問題。若是換上弘玄……」他想起恭王的冷嘲熱諷和不依不饒,還有獻給自己的那投機取巧的玉石,他冷笑道,「給馬穿鞋子,他怕是先要嘲諷一番。」
端王溫和笑著,「兒臣是不如皇兄聰明的。」他只說了這一句,便不再多說,他仰頭看著皇上,一片孺慕,「父皇要不要跑馬試試?兒臣至今記得小時候看您騎馬的英姿。」
皇上對端王的適可而止非常讚賞,他此時若是對恭王落井下石倒是失了氣度了。
端王眼中的那片孺慕和敬仰,也感染了皇上,他豪氣大發,「好!跑兩圈試試!」
端王將韁繩交給皇上,皇上一夾馬腹,馬兒跑了起來,得得得得,馬蹄聲響亮清脆,格外悅耳,也格外有氣勢。
皇上跑了好幾圈方盡興,身上已是出了汗,精氣神卻看著好了許多。
他暢快大笑,「果真是寶物!無價之寶!朕看這馬兒跟著都威風了不少!」
他用力拍了拍端王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好兒子,好樣的!」
皇后袖下的手緊緊攥著,之前她和恭王說的話,全都成了笑話。端王是好兒子,恭王就不是了嗎?
恭王臉色挫敗,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主意呢?明明簡單的要命!
眾人又呼啦啦回了大殿,皇上重新換了衣袍,笑呵呵地坐定,「弘章獻的這個寶物,可抵得上千軍萬馬。朱全,看賞!」
他方才對端王心裡有多不滿,現在心裡就有多愧疚,就想著好好補償這個兒子。
想必是方才在後面已經吩咐好了,朱全直接從後面出來了,手裡捧著一個錦盒。
端王謝了賞。
皇上笑著說,「你打開看看?」
端王依言打開,面露訝色,拱手道,「謝父皇賞!」
皇上眉目舒展,笑道,「這個扳指跟了朕大半輩子,還是你們皇祖父當年送給朕的。你騎馬射箭的用的多,便讓它陪著你吧!」
玉扳指是拉弓射箭時扣弦用的,保護拇指不被勒傷,但它更是權利的象徵。兩代皇上傳下來的,現在給端王是什麼意思?
眾人臉上微妙起來,皇家人一輩子都在勾心鬥角爾虞吾詐,這風向如何他們還是看的明白的。
恭王心裡徹底崩塌了,他臉色灰敗,旁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他都聽不見看不見。他只想著,完了,這江山不是我的了。
接下來其他皇子的壽禮就乏味可陳了,皇上也再沒有賞賜。
宮人上了膳食,大殿中央又起了歌舞。
御膳房做的膳**致,若說味道,幼菫覺得比不過青枝做的。
幼菫餘光瞥向旁邊的桌子,韓夫人正吃的津津有味,一盤子烤鹿肉,幾乎都進了她的肚子。反觀一旁的韓修遠,吃的斯條慢理賞心悅目。她曾聽程縉說韓修遠是個狠角色,但看他這做派真是不像,太優雅了。蕭甫山和韓修遠雖離得近,卻沒有任何交流,兩人應是不熟。
蕭甫山夾了一塊鹿肉放入幼菫碟中,「專心用膳。」
幼菫似是一個吃飯走神被父親抓包的小孩,乖乖收回了視線,跟碟子里的鹿肉奮鬥起來。難怪韓夫人喜歡吃,這個烤得的確很不錯,就是已經涼了,不滋滋冒油了。饒是如此,她也是吃的滿嘴流油。
整個大殿,恐怕就她和韓夫人兩位女眷吃的最嗨了。
蕭甫山拿帕子擦了她嘴邊油漬,低聲說道,「你喜歡吃,改日我們自己做。」
幼菫眼睛亮閃閃,「嗯嗯,現烤的更好吃!」
裴弘元已經不知喝了多少酒,可是他眼神清明,絲毫沒有醉意。他倒真希望自己能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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