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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夜探成州

  第386章 夜探成州 

  裴弘元和陸辛隱匿身形,趁著沒有馬車出來的空檔,進了城。 

  陸辛面露異色,城門內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個士兵,皆被綁了手腳。 

  「這麼士兵被下藥,下藥的人怕是來頭不小。」 

  裴弘元平靜說道,「對方只求財,不害人性命,行事不夠乾脆利落,徒留禍端。」 

  陸辛默然。 

  成州城內一片漆黑,寂然無聲,街道上連打更人都沒有。 

  二人沒有在主街上行走,只在巷子里穿行。那些人都有身手,靠的太近難免會被他們發現。 

  這是一處城東的街市,在一處空闊地有個極大的院子,院牆高大,門楣石板上雕刻「成州糧倉」。 

  裴弘元冷笑,敢打州府糧倉的主意,還真不是一般人乾的出來的。西北軍的六艘大船在半道沉船,幾萬石軍糧沒了,這麼看來是成王動的手腳。蕭甫山定然是怒極了,才想出了偷糧這麼個主意。 

  各州府的常平倉存糧都在戶部記錄在案,豐年農收時高價購進糧食儲存,以免穀賤傷農,欠年再賣出所儲糧食以平抑糧價。存糧若有發霉或毀壞,知府便要自掏腰包補上,否則便要削官論罪罰沒家產。 

  蕭甫山這一招也算高明,估計過不了多久,成州知府就要被人彈劾私挪存糧了。成王封地出了事,成王自然也免不了被彈劾。 

  裴弘元沒有久待,轉道去了府衙。 

  府衙里也是一片沉寂,護院和衙役東倒西歪,顯然是也被下了葯。 

  倒是省了他們動手了。 

  裴弘元一路摸去了書房,書房顯然是已經被人翻找過,書信擺放有些凌亂。他在書房裡翻找了一通,沒有找出什麼有用的書信來。 

  他在書房牆壁上摸索了一番,便打開了一個暗室,暗室里擺滿了了一箱箱的珠寶,黃金白銀,還有一個隱蔽放置的匣子。 

  匣子里有幾封書信,另外還有厚厚一沓銀票。 

  裴弘元冷笑道,「這個知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留著他也是禍害,殺了吧。」 

  「是!」陸辛轉身出了暗室。 

  裴弘元拿著匣子踱步到書案前,不疾不徐磨了墨,提筆寫了幾個字。折好信箋出了書房。 

  陸辛從內院出來,沖裴弘元點點頭。 

  二人幾個起落出了府衙,一路去了糧倉。 

  糧倉院內還是一片熱火朝天,裝糧食的,裝車的,有條不紊。 

  蕭西站在一旁看著,突然一道寒光閃過,一支飛鏢釘在馬車車轅上,一張紙條被釘在上面。 

  院內忙碌的男人們立馬警戒起來,沖牆頭疾馳而去的黑影追去。 

  蕭西拔掉飛鏢,展開信箋紙,只見上面只寥寥數語,「府衙書房有驚喜,帶上二十輛馬車。」 

  蕭西收了信,對身邊的侍衛說道,「我去趟府衙,你在這裡盯著。」 

  侍衛擔憂道,「此人是敵是友未明,會不會是成王府或者知府的人使詐?」 

  蕭西說道,「兩府的人都被放倒了,成王府又有人盯著,應該不是他們的人。我帶一隊人馬,見機行事。」 

  蕭西能察覺送信的人身手極高,若是想對他們不利,容易的很。不至於扯出這等說辭來。 

  他倒很想看看驚喜是什麼。 

  蕭西帶著二十輛空馬車和一隊人馬,去了府衙,他們之前去過書房,駕輕就熟,很快就摸了進去。 

  書房的門大開著,西間牆上開著一扇門,他眸光一閃,戒備地持蠟燭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這就是一個大寶庫! 

  他往後面一揮手,「全部搬走!一個子兒都不給他留!」 

  士兵們個個眉開眼笑,這個貪官的私庫估計比他們都護府府庫都有錢,買糧食足夠了! 

  待箱子都搬完了,二十輛馬車剛好裝滿。 

  蕭西驚訝地說了句,「他估算的夠準的,剛好二十輛!這是什麼人物?」 

  他突然臉色一凜,吩咐道,「你們先撤,直接去碼頭裝船!」 

  蕭西轉身去了內院,進了知府休息的內室,知府直挺挺躺在床上,已是身首異處,床上是大片的血跡。知府身旁,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妾還**著身子,在他懷中熟睡。 

  看來是那人動的手。也不知會不會破壞了國公爺的計劃。 

  蕭西又四處查探了一番,方離去。 

  糧倉裝運糧食一直持續到寅時方歇,碼頭上停靠了一夜的大船,在天亮之前悄然離去。碼頭上的人搓搓眼睛醒了過來,茫然道,「我怎麼睡過去了?」 

  —— 

  卻說裴弘元和陸辛甩掉追蹤的士兵,往驛站趕去,行至離驛站兩三里處,聽見路邊大樹下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二人勒馬過去查看,陸辛下馬打開火摺子,發現幾人正是驛站遇到的那四個遊俠兒。有三人已經七竅流血蜷縮在地上不動,剩餘一人口吐白沫,身子蜷得如同蝦米一般,極為痛苦。 

  裴弘元視線落在一旁的大酒罈上,眸子緊縮,翻身下馬。 

  他走到酒罈旁仔細查看,這分明是犒賞三軍的御酒,被扔在一旁地上的赫然是禮部加封的封條! 

  裴弘元一把抓起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正是那個老四。 

  老四沒了在驛站時的囂張氣焰,哀求道,「大人,救救我……」 

  裴弘元冷冷問道,「你先告訴我,這酒是怎麼來的?」 

  老四虛弱說道,「大人,我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被趕出驛站對大人心存怨念,就趁著守備鬆懈,偷了一壇酒出來……我們沒有傷他們性命!也沒偷別的東西,就是想嘗嘗御酒是什麼滋味……求大人大發慈悲,救救我……」 

  裴弘元問,「你們喝了酒便如此了?可有吃別的東西?」 

  老四回話道,「別的什麼也沒吃,只喝了酒……他們喝了一碗就倒地不行了,我倒的酒,是以喝的慢了些,剛喝了一口,見情形不對就沒再喝。」 

  裴弘元眸光幽冷,御酒是工部的酒坊所出,灌裝后壇口封泥,加工部印,再由禮部加封條。在路上不可能有人動手腳,若要下毒,只能是在封口前下毒。工部怕是有內鬼。 

  至於幕後指使……打的好響亮的算盤! 

  御酒出自工部,又是他親自押運,他與蕭甫山又素有仇怨,若是蕭甫山和西北軍出了事,嫌疑最大的便是他!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裴弘元緩緩拔出了劍,在老四驚恐的目光中一劍抹了他的脖子。 

  劍身森寒,不沾一滴血跡,裴弘元收了劍,「把那壇找個地方處理掉,不要聲張。」 

  陸辛心中一震,御酒有毒,其他的酒罈里估計也是如此,世子此舉何意?難不成他想順水推舟,順勢除掉榮國公……那這大燕他就再無對手了!還有表小姐也…… 

  陸辛不敢想下去了,抱著酒罈上馬,向荒野深處而去。 

  裴弘元回了房間,鍾安平還趴在桌子上睡著。 

  他換下夜行衣,穿上鴉青錦袍,拿著一隻嗅瓶放在鍾安平鼻下片刻,便端著碗喝起了酒。 

  鍾安平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我怎睡著了?哎呀,酒勁太大!」 

  裴弘元看了看窗外,淡淡說道,「鍾大人回去睡吧,估計還能睡一個多時辰。」 

  「這麼晚了?」 

  鍾安平搖搖晃晃起了身,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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