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害喜
第519章 害喜
幼菫感覺自己突然擁有了狗鼻子,嗅覺極度靈敏。
木槿園的丫鬟婆子們如臨大敵,紛紛回后罩房沐浴更衣,不塗脂粉,不用熏香,香皂也只用茶香的。
蕭老夫人和廉媽媽忙活了一上午,前後不知做了多少粥多少菜,每一道還未到幼菫面前,隔著老遠她就開始噁心。
蕭老夫人絲毫不氣餒,反而是愈戰愈勇,「沒事,我再去做!老大,幼菫能吃蘋果,你就削給他吃。」
蕭老夫人腿腳利索了許多,帶著廉媽媽走了。
張太醫又被蕭甫山請來了,對於孕吐,他卻沒有好的法子。
他還未進房門,王妃就開始瘋狂乾嘔,連他身上的藥味都聞不得,估計是葯都喝不了。
他只能隔著大老遠跟蕭甫山說話,「讓王妃吃白粥試試,再佐涼拌小菜。」
小廚房立馬熬了白粥,涼拌了好幾道小菜,結果無一例外的都吃不了。
越餓,越噁心,她已經吃了好幾顆腌梅子,眼看著沈昊年給的腌梅子馬上見了底。
蕭甫山喜悅之後,便是愁眉不展。連離谷主給的藥丸子吃了都吐,這樣下去可怎麼好。
他派蕭十一去給賽德送了信,賽德是最了解幼菫的,說不定他能有什麼辦法。
賽德很快就跟著蕭十一來了,一路到了木槿園。
他見到蕭甫山第一句話就是,「昨晚就知道懷孕了,怎麼現在才給我送信?」
蕭甫山揮手讓侍衛和下人都撤的遠些,方恭敬行禮,一邊解釋,「小婿實在是有些忙亂,一時忘了。」
賽德卻對這個答案很滿意,知道忙亂,說明還是在乎小芽兒,看重這個孩子。
而且,今日的蕭甫山看起來比昨日恭敬很多啊。
他一進西次間就換了張溫和的笑臉,制止要下炕的幼菫,「好好躺著,前三個月可是關鍵時候。」
幼菫沒有再躺下,只是坐在炕上,她看著賽德穿著居家的直綴,就像是以往在府中的打扮。
她嗔道,「您再急也該換件衣裳出門,堂堂吐蕃大王子,有失威嚴。」
賽德低頭看了看,才發現忘記換衣裳了,他笑道,「小芽兒都要當母親了,我怎麼還顧得上這些細枝末節。」
幼菫笑著拍馬屁,「父親身份尊貴,穿什麼都是無妨的,威嚴原也不靠衣裝。」
自家女兒真是乖巧啊,嘴巴這麼甜。
賽德心裡很是感嘆了一番。
他端詳了下幼菫臉色,皺眉道,「不過一日功夫,你這臉就看著瘦了,你這害喜的毛病跟你母親還真是像,什麼味道都聞不得。」
幼菫驚訝,「母親也這樣?」
賽德眼眸格外的溫柔,眼前浮現的是一個安靜美好的倩影,他聲音柔和的似是在低聲呢喃。
「嗯,除了水果和腌梅子,別的東西什麼也吃不下。她本就瘦弱,遭了不少罪。最麻煩的就是喝水,我不知想了多少法子才找到她聞了不吐的水。」
幼菫聞言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母親多出幾分感情來,養兒方知父母恩,自己這才一日便覺得日子難熬,母親懷胎十月,期間要遭多少罪。
蕭甫山眼睛一亮,果真找岳父來是沒錯的,他對賽德愈加的恭敬,「岳父大人是從哪裡尋到的水?」
賽德收回神思,「大青山半山腰處有一處泉水,從最源頭處接水,水質清冽純凈,不會有土腥氣。喝水做飯,洗漱沐浴,都是用它。」
當年他跑遍了臨安周邊的山脈,山前山後的都尋了一遍,不知取了多少泉眼的水,最後才尋得這一處。
蕭甫山撩袍起身,一副要出門的架勢,「還請岳父大人帶路。」
賽德嫌棄地看了眼他胸口滲出來的血,「你派個親信跟著就好,你還是趕緊把傷養好了,小芽兒還是得你來照顧。」
蕭甫山蹙眉,他這傷的真不是時候。
賽德又道,「你派人四處搜羅下水果,小芽兒說不定能吃。再就是青菜燙一下,加點鹽,多加醋拌一下。現在先將就著尋些泉水過來用,別把小芽兒餓壞了。」
都叮囑清楚了,賽德帶著蕭十一和幾個王府侍衛出門了。
蕭甫山也去吩咐了劉管事,找水果,找水,至於蔬菜,王府花房裡有。
他們忙活的功夫,幼菫睡著了,再起來的時候,幼菫吃到了白粥和涼拌菜心。
雖還是噁心,卻是能強忍著入口了。
幼菫吃了半小碗,肚子里有了東西,便舒坦了許多,驚訝問道,「王爺是從哪裡弄的水?」
蕭甫山見她吃了東西,臉色便好了許多,「把尋來的泉水蒸餾提純了兩遍,裡面的氣味便淡了。」
這是把提純酒的法子給用上了啊,他倒是聰明。
傍晚的時候,賽德他們回來了,運了幾大桶泉水回來。
蕭老夫人和廉媽媽用泉水重新做了幾道素菜,特點就是少油多醋,幼菫果真是反應沒那麼噁心了。
老夫人本來還對賽德很有意見,畢竟蕭甫山在西北十幾年,大多時候是在跟他打。這是就是生死仇敵啊。
可因著他一句點撥,解決了幼菫的吃飯問題,老夫人對他的態度就大不一樣了,甚至客氣地稱他一聲「親家公」。雖說這親家公不是那麼正宗。
幼菫吃了飯後,微微有些噁心,又摸著腌梅子來壓制噁心。
梅子剛放入口中,她就吐了出來,伴隨著一陣嘔吐,一發不可收拾,方才吃下的東西又吐了個乾淨。
剛剛放鬆下來的幾人臉色一變。
她一邊吐著一邊抱怨,「這腌梅子怎麼換了?」
腌梅子是蕭甫山遞給幼菫的,賽德責備地看向他。
蕭甫山頓時覺得不妙,「今日吃的多,原來的腌梅子吃完了。這些是從王家鋪子買來的。」
蕭老夫人在一旁解釋,「王家鋪子的腌梅子是最有名的了。」
賽德看了老夫人一眼,自己倒是會腌梅子,小芽兒也愛吃,可現在也不是腌制的時候啊。
蕭甫山對老夫人說,「辛苦母親再給幼菫做些小菜過來。」
老夫人也反應過來,匆忙出了房門。吐了,自然要再吃才行。
蕭甫山這才說道,「原來的腌梅子都是沈昊年腌制的,可能是幼菫吃習慣了,別的便吃不下。」
他雖然很不喜沈昊年,不過此時倒很遺憾他不在京城,「如今他不在京城,事情倒是難辦了。」
賽德目光倏然森寒起來,他轉頭看著別處,避開蕭甫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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