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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另有含義

  第621章 另有含義 

  蕭宜嵐淡淡掃了身邊的蘭香一眼,冷聲道,「方才茗心親自來送的信兒,安西王妃在去清平宮的半道上身子不適,便轉道去了坤寧宮。你倒說說,她連個丫鬟都沒帶,在宮裡人生地不熟的,怎麼陷害你和堂堂御林軍郎將安國候?」 

  蘭香緊緊攥著帕子,自己怕是活不了了! 

  皇上指著劉征武,「皇宮裡禁衛森嚴,除了他御林軍郎將安國候,還有誰能避開巡邏給你下藥!你若不是與他私下有了首尾,宮裡美女如雲,他怎麼偏偏盯上你?」 

  德妃附和道,「臣妾也是覺得奇怪的很,清平宮周圍一個侍衛也沒有,平時可不是這樣。」 

  皇上緊緊盯著劉征武,摩挲著扳指。 

  太后心下暗道不好,他這是要處置劉征武了! 

  她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人做了手腳,可很多事,卻不能與她當面鑼對面鼓地對質。因為只要稍稍對質,自己做的這諸多安排,便會慢慢暴露了出來。皇上與她即便有些母子情分,卻也不能善罷甘休。 

  「皇上,這是後宮之事,還是交由哀家來處置吧,定然不能輕饒了他們!」 

  皇上嘴角流著血,目光狠戾,「不必勞煩母后。安國候,覬覦宮妃,淫亂後宮,削爵,杖斃。」 

  劉征武跪地求饒,「皇上饒命……」 

  「皇上!」太后驚道,「劉家本就子嗣凋零,皇上再殺了他,誰來撐起劉府門面!」 

  皇上根本不為所動,看向程文斐,眼內滿是嫌惡,「程美人,賜毒酒。」 

  程文斐癱軟在地上,蒼白著臉,卻怎也無法為自己辯解。她若是說自己幫著太后陷害何幼菫,一樣是死路一條。 

  她求助地看向太后,「太后,救救臣妾……太后……」 

  太后心下暗恨,好好的一盤棋就這麼莫名其妙毀了,關鍵是到底哪裡出了差錯自己也不知道! 

  她有心問問他們,此時卻怕他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淡聲道,「都堵了嘴,拖出去吧!」 

  太監們見皇上沒再說什麼,將二人堵了嘴,拖著退出了大殿。 

  蘇林自始至終未發一言,淡然站在一旁,看著整個後宮在他掌心中,上演著一出齣戲碼。 

  皇上看著太后,「母后,兒子想與你單獨談談。」 

  太后明白,他這是猜到了些什麼。 

  既然到了這一步,為了自保,為了這座江山還在自己手中,有些話,該好好與他說說了。 

  有些秘密,他也該知道了。 

  「好。」她掃了眼蕭宜嵐和德妃,「你們各自歇息去吧。」 

  —— 

  程文斐一身狼狽,尊嚴全失,她被半拖著走著,如同牲口一般。周圍是鄙夷的目光,低聲的議論和嗤笑。 

  她眼角滲出了眼淚,裡面有憤怒,有悔恨,不甘。 

  她本是個驕傲的世家小姐,本該享盡榮華富貴,過著人上人的日子。可她得到的一切,與何幼菫相比總是那麼微不足道。她如何甘心? 

  她機關算盡進了宮,以為能得以心愿達成,將何幼菫踩在腳下。 

  可自己最終還在栽在了她手裡。 

  賠上了性命。 

  太后賜的毒酒緊跟著便送到了,太監絲毫不客氣,捏著她的下頜,毒酒便灌了進去。 

  她只來得及在倒下前,模模糊糊地看了這吃人的皇宮最後一眼,便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 

  一雙眼睛無力地緩緩閉上,眼中的光彩,憤恨,不甘,都隨風而去了。 

  —— 

  駿馬在長街上疾馳著,如同利劍一般。馬上的人伏在馬背上,不停地拍打著馬兒,周身是森森寒意。 

  蕭甫山臉上一片冰寒,他直到天色黑了下來,方得了消息。 

  幼菫為了裴弘元,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他事事做了安排,唯獨沒想到她能決絕至此,以死相逼進宮。這分明是太後設計的圈套,引她進宮。她若是出了意外……他閉了閉眼,根本不敢想象。 

  還有皇上—— 

  蕭甫山眼內閃過殺意。 

  這唯一活命的機會,他失去了。 

  他們之間,僅剩的一點君臣情意,兒時情面,在今夜都已消耗殆盡。以後,他便不必再客氣了。 

  蕭甫山進了宮,在路上的功夫,便把今晚發生的事了解了大概。 

  他清楚,這是蘇林的手筆。 

  他沒有去乾清宮,直接去了坤寧宮。 

  蕭宜嵐見他過來,迎了上去,臉色難看,「甫山,今晚的事是太後設計的……」 

  蕭甫山打斷她,「幼菫呢?」 

  蕭宜嵐指了指西邊的偏殿,「在偏殿,已經睡下了。」 

  蕭甫山沒再與她說話,闊步去了偏殿。 

  偏殿里燃著沉香熏香,很安靜,茗心在床前守著。 

  茗心起身沖蕭甫山福了福身,低聲道,「王爺,王妃剛睡下不久,已經吃了安胎的藥丸。張太醫來診了脈,脈象穩定無大礙。」 

  心中懸著的石頭落地,蕭甫山卸掉周身寒氣,走到床前,俯身看著床上的人兒。 

  幼菫呼吸清淺,輕蹙著眉頭,身子蜷成了一團。 

  他指腹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就是這麼一個小人兒,一身孤勇,把整座皇城攪得動蕩不安。 

  當初他在西北假死,幼菫也是如此,拼了性命,也要去西北尋他。 

  他此時很是計較,在她心中,他和裴弘元比起來,到底是誰更重要些。 

  蕭宜嵐跟了過來,跟他細說了幼菫進宮后的經歷。 

  蕭甫山眸內冷厲。 

  他查過,裴啟琛對幼菫起了心思,不過他還算收斂,不曾有過什麼逾矩之處,便饒了他。不成想太后也知道此事,還拿來利用。 

  好在幼菫有續清丹,否則…… 

  他眼中乍起的殺意讓蕭宜嵐心驚膽寒。 

  她忙解釋,「啟琛對幼菫一向敬重,不敢有半點不敬。他跟我說,他當時是想過的,若是實在抵不過藥效,就拿刀子結果了自己性命,也要保全幼菫清白。」 

  她見蕭甫山臉色稍霽,暗暗鬆了口氣。 

  她又繼續說,「太后是容不下我們母子了,可憐幼菫有著身子,也被她設計。我已經把蘭香關起來了……」 

  「殺了吧。」蕭甫山淡聲道。 

  蕭宜嵐微怔,「這是扳倒太后的證據,程美人已死,知道這件事的出了劉征武,便只有蘭香了。」 

  蕭甫山看著蕭宜嵐,「你以為皇上看不出來太后做了什麼?程美人已經賜毒酒,為何偏偏劉征武活下來了?」 

  蕭宜嵐沒想到他不過進宮的功夫,就把事情了如指掌,「我也奇怪,他們母子在我走後談了一場……」 

  「想扳倒太后不是什麼難事,不必通過皇上。」 

  蕭甫山沉聲道,「皇上給不了你什麼了,長姐以後還是靠自己吧。」 

  蕭宜嵐苦笑,「我如何不知。」 

  蕭甫山沒有再多解釋,他接過茗心遞過來的斗篷,將幼菫包裹嚴實了,抱了起來。 

  他又說了句,「我護了長姐半生,只是我還要護好我的妻兒才是。」 

  便出了偏殿。 

  蕭宜嵐這次意識到,他方才的話另有含義,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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