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婚禮
小九走後,田蕪也沒了曬月亮的心情,於是從屋頂一躍而下,準備回去休息。誰知還未站穩,就看見不遠處飄著一個白影,嚇得險些崴了腳。走進一看,原來是一身淡藍衣衫的譚明正背著手在前麵等著他。黑靴隱匿在夜色中,遠處一看仿佛是漂浮在地上。
一晚上接連被嚇了兩次,田蕪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麵前的譚明卻搶先開了口:“譚某故人之托,將這張紙符贈與田兄弟。希望田兄弟能時時佩戴,可辟陰邪、保平安。”
婚禮在城中的一處空餘的大宅中舉行,紅豔豔的綢子掛滿了各個角落,襯的人臉上的喜色更甚。這場婚禮最開心的要數各位師兄了,眼見著田蕪一掃連日的陰沉臉色,從前一天晚上就開始變著法的拾掇起這個新郎官。直叫田蕪有苦難言。
成親時大事,師父師娘來的時候將小七小八也帶了過來,大師兄也特意趕了過來,甚至連失蹤許久的師兄路放也趕在前一天晚上過來了。
四師兄和五師兄相視一笑,隨後就不知道聊些什麽去了。
“吉時到,新人執禮!”
禮官的一聲吆喝聲平息了在場的喧鬧,也將田蕪的思緒拉了回來。趕緊歇下亂七八糟的心思,按照禮官的指令行禮。
三拜之後,就在田蕪準備起身之時,突然覺得後頸一疼,就沒了知覺,直挺挺的往對麵的新娘子身上栽倒去。
起先還有人打趣說“新郎官真是急躁,這就等不了了”,直到等了一會也沒見他起來,才驚慌起來。
田蕪倒下的瞬間,對麵的田望兒就迅速的托住了他的肩膀,就看見田蕪的後頸下房有一塊青紫色的魚狀的胎記,要是看的不仔細,還以為是碰出來的淤青。
一段往事突然鑽入田望的腦海中。那時她年歲還小,還未被師父收回山門,隻是北境的一個農戶的小女兒。那一年盛夏,阿兄鑽入小河中捕魚,被母親逮住,狠狠的在河邊罰跪。這時他看見啊兄的後頸下麵有一塊小魚樣子淤青,趕緊讓母親來看。母親解釋了半天,她才明白這是生下來就有的胎記,不是傷口,這才放了心。
原來!這田蕪竟是她的兄長嗎?兄長何時改了名字?又何時進入修仙之門呢?
然而這一切隻有等到田蕪醒了才有機會問清楚。
臨近的幾個小夥子搭了把手,將田蕪抬到了臥房中。經過了一番診治療傷,才將他喚醒。醒來的田蕪一臉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田蕪醒來的消息剛傳出去,田望就掙開了正在安撫她的各位姐妹,直衝到了塌前。
田望向著田蕪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問,你答,不要說謊,不要問為什麽。”
田蕪點點頭。
田望:“你家在哪裏?家中有幾口人?田可是你本姓?”
田蕪心想,自己是個木靈,田望這些問題應該是問的這具肉身的,於是簡單思索後回到:“家在北境,隻剩一個失散已經的胞妹,田,是我俗家本姓。”
田望聽到田蕪惡的回答,低頭沉默了片刻,等到她抬起頭時,眼中已經擒滿了淚花。
田望的沉默讓田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難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了嗎?
此時的田望卻突然撲了過來,聲淚俱下的連聲喚著“兄長”。這時田蕪才明白過來,原來這田望正是這句肉身委托尋找的親人。
屋內的人緩緩退了出去,把時間給這對失散多年的兄妹。門外的披紅掛綠也都叫仆人盡數撤去。到了晚上,兄妹二人重新換了衣裝回到大廳內,接受著各個門派的祝福。
宴會到了高潮,撫澤宗主叫人端來了一個木盤,木盤的中間躺著兩枚麒麟玉佩。然後笑著說道:”原是備了一對鸞鳳,隻是沒想到你們是兄妹,就換成了麒麟,希望你二人帶著它以後能順心如意,不再受分離之苦。“
兄妹二人恭敬的結果玉佩掛在身上,低頭的一瞬間,田蕪看到了譚明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有話要對他說。
酒宴散去,田蕪尋了個理由單獨去找譚明了。探明在一個假山後麵突然出現,把田蕪嚇了一跳。
譚明對他說道:”這枚玉佩定又古怪,要小心提防。“然後塞給他一個折成三角狀的靈符,壓低聲音說道:”若是逼到絕境,這枚靈符或許能就你一命,口訣是.……“
說完就準備躲開巡邏的視線悄悄離開,這時田蕪即使抓住他的手腕,問道:“為何幫我?”
譚明笑了一下,說道;“有所求罷了,晚些時日會討回來的。“然後迅速隱匿在夜色中。
另一邊,撫澤仙宗密室內。撫澤宗主正在跟田望密談著。
撫澤宗主:“望兒,你來門中幾年了?”
田望:“回師父,自五歲始,已經十一年有餘。”
撫澤宗主:“師父平日對你怎樣?”
田望:“師父待我如親生骨肉,望兒感激不盡,無以為報。”
撫澤宗主長歎了一聲,示意田望兒坐下,兩人促膝長談著。
宗主:“望兒,師父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望:“師父請講。”
宗主:“撫澤仙門這些年來看起來是有所風光,但為師卻曉得門中後勁不足,能當眾人的隻有你和你師兄譚明。隻是你師兄少年時道心受損,怕是難當大任。門中日後都要靠你了。”
望:“師父,我.……”
撫澤宗主擺擺手,示意不想再談,隨後祝福了一句,“為師之前所說的那件事一定要辦到,切不可心軟,撫澤一宗的生死與未來就靠你了。”
說完就讓她離開了。
幾日後,各門派陸陸續續趕回了自家門派。萬靈門的弟子也隨著師父師娘回了山門。
天氣漸漸的熱了,馬上就是盛夏時節了。師娘已經叫人裁好了夏衫。還沒來得及穿上,就迎來了連續半月的陰雨。
這場雨來的蹊蹺。中境以南沒有一絲水汽,雨勢集中在屏山一帶。各處仙山到時無所謂雨勢的大小,不過是稍微影響草藥的長勢,但是山腳下各處居住的黎民百姓恐怕會影響生存。於是師父師娘在遙山的議會回來後,指派內門弟子帶隊,率領各處弟子去下山救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