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夜潛
半月之後，修仙屆就多了一個熱議的話題。
“聽說了嗎？上首仙門出了大事了！”
“兄台所說的可是萬靈門？”
“沒錯沒錯，雖說這萬靈一門多年以來皆有衰落的趨勢，卻沒想到這一任掌門竟直接給敗了個幹淨。”
“兄台可否詳細說明？”
“自星河殿一戰，萬靈門的四弟子大放異彩，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拯救了許多世家的嫡傳。回山之後，倦雲君十分欣喜，當即拍板，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他。誰知他仍舊改不掉無賴本性，打罵外門弟子不說，還大肆揮霍山門資源。用門中的靈寶置換錢財，大肆修建歌舞酒肆，短短幾月間就幾乎開遍了南境。”
“倦雲君與沁靈君不管嗎？”
“我們這位執光君執掌山門之後，就將大權全部奪了過去，哪裏能容其他人指手畫腳！”
“如此說來還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我還聽說，他的師兄曾為此事打抱不平，仗義執言，當場就惹得他大怒，拔劍相向，險些將房子都拆了！”
“果真如此殘暴的嗎？”
“這還不算，經此一事後，他就以門派的名義將連巡公子派到了屏山駐守。沁靈君覺得不妙，連夜吩咐女兒將門派重要之物帶出山門，從此隱匿了起來。這時的執光君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他的師妹們也送回了青山。從此，這萬靈門中再也沒有能提議之人。”
……
客棧裏的二人還在繼續討論著執光君的惡行，且越說越離譜，直將他說成了地痞流氓一般的人。
隔壁靠窗的桌子上，阿蕪麵無表情的慢慢用完了餐後，提起佩劍往萬靈門方向走去。
自那日與梔告別後，阿蕪就出了秘境，一路向東行。
幾日後的一個夜間，阿蕪趁著月光輕車熟路的溜進了萬靈門的後山。
後山的半腰之處有一小塊平地，平地上石塊堆疊，仔細一看才知道是幾座石墳。
阿蕪仔細尋找了淵兒的墳塋，然後在木碑前坐了下來，久久無言。夜風將樹葉吹的嘩嘩作響，也將人的心吹亂了。
此時，阿蕪背後的不遠處，一個人影悄悄的疾步過來，然後提劍刺了下去。
耳後有疾風襲來，阿蕪下意識就躲開了。一個側翻後迅速起身，與偷襲的人相對而立。誰知這人卻還不依不饒，連續提劍刺來，速度之快讓人看不清招式。阿蕪格擋了幾招後就不再戲弄他，一個閃身轉到他身後，將他踢跪倒在地上。
“好小子，一段時間不見，連師父都敢打了？”阿蕪調侃道。
少年聽到這聲音覺得有些熟悉，猛的回頭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師父，欣喜若狂的迎上去說：“師父，真的是你？外界都說你灰飛煙滅了，我一直不信！師父你這麽厲害怎麽可能輕易隕落！”
“少貧嘴！”阿蕪輕輕一腳踢開了姚凡，吩咐道：“還不爬起來，等我給你發壓祟錢啊！”
“嘿嘿，還是師父心疼我！”姚凡邊涎皮賴臉的說道，順勢就站著湊過來了。
雖說這弟子是倦雲君替阿蕪收的，但是阿蕪是真心的喜歡他。這個孩子又善良、又聰明，資質也不算差。除了星河殿之戰前教過他幾天，此外就不曾教授過他任何東西。阿蕪心下覺得自己這個師父特別不稱職，於是開始和他找話說。
阿蕪：“之前交戰時，我一直不在門內。就連拜師儀式也是代授的，你可覺得委屈嗎？”
姚凡：“我心中一直很敬仰師父，師父願意收我，就是我莫大的榮幸，哪裏會有委屈。”
“你倒是乖覺”，阿蕪拍了拍身後的大石，說：“坐，我們師徒聊聊天。”
姚凡聽話的過去了，坐的有些拘謹。
阿蕪：“這麽怕我嗎？”
姚凡搖搖頭。
阿蕪：“上次回山過於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你，跑這麽遠來拜師，家裏可安頓好了？”
姚凡：“我來之前已經得到了阿翁的準許，他說男兒有誌，當去追尋。”
阿蕪：“你父親倒是開明。我不在的時候誰在教你？”
姚凡：“回師父，之前是淵兒師娘代為教授，後來就是周深師叔教授。”
提起了淵兒，阿蕪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問道：“想要跟著我學嗎？”
姚凡激動的說：“能得師父教誨，徒兒此生無憾！”
阿蕪：“你可要想好了？星河殿一戰中我傷了太多人，如今正反兩派都不能容我。若是跟著我，就得四處流浪，還有殺身之禍！”
姚凡堅定的說：“姚凡這條命是師父救回來了的，什麽事都願意為師父做。”
阿蕪看著姚凡這樣表決心，有些想笑，然後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不要你做什麽，好孩子，日後不要怪師父就好。可有人替你取字了？”
姚凡搖搖頭，說：“倦雲君說我的字應當由師長所賜，所以一直未取。”
阿蕪：“是我的疏忽。我問你，若是學有所成，你想要做什麽？”
姚凡：“那定是匡濟天下，拯救黎明百姓！”
阿蕪點點頭，說：“想法不錯，中上。那我再問你，若你學成，你是想像執光君一樣聲名大噪，處處受人堤防呢？還是願意像老祖一般，泯然於眾人，卻自在逍遙，無人敢輕視呢？”
姚凡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徒兒願意做後者。”
阿蕪：“你倒是聰明。隻是想要成為後者，絕對是要一番大毅力方能成就。你準備好了嗎？”
姚凡：“徒兒心之所向，定當全力以赴。”
阿蕪站起來，鄭重的說：“那我就替你取個字，就叫泯然吧！希望你能時時謹記，不忘初心。”
“對了！師父”，姚凡突然跳起來，說道：“前日裏撫澤仙宗的譚自衿公子曾來找過執光君，說如果哪天您回來了，一定請去撫澤仙宗一趟。”
阿蕪皺起眉頭，想了一圈也沒想到，譚明和自己有什麽交集，於是問道：“知道是為什麽事嗎？”
姚凡搖搖頭，說：“譚公子沒有說。”
於是，一頭霧水的阿蕪就起身去了內舍，準備去找執光君打探一下具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