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讚美
“我守了這片荷塘許久，日子久了也會無聊，於是就會在夜裏繞著荷塘轉轉。那時前來畫畫的公子不少，有一些舉止輕薄，時長想有不軌之舉。我便生氣了，稍稍露了一些把戲將他們趕走了。再後來，就沒什麽人來了，於是我幹脆就不回荷塘裏，在涼亭中常住了下來。
後來，一個晴朗的夜晚，我一個人正倚著欄杆沉思，卻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幹擾了。於是我出去查看，在涼亭的附近看到了莫公子。那時他神色慌張，卻沒有絲毫歹意，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我一副畫像，說是仰慕我的相貌偷畫了一副。又覺得會因此冒犯到我，因此送來賠罪。
我見他這般坦誠，自然不會怪罪與他。再後來，他就常來涼亭裏作畫，夜間我陪著他磨墨添燈，白日裏他再去集市裏賣它的荷花圖。我見他這般辛苦，時常勸阻他。他卻說要更努力一些，攢夠了錢財好娶我過門。
我覺得幸福極了，既甜蜜又心疼。再後來，翁家的那個小丫頭就來了，她總是說人妖殊途，不讓我和莫公子再一起。我自然不願放手，好在莫公子也是這般想的a，雖然知道我並非人類卻依舊願意來與我作畫。可是前不久，莫公子被他們抓去了很久之後就對我不再親密了，若即若離的。如今莫公子怕是已經不再相信我了！”
筱亭講完了這番話後，神色沒落，久久不再開口。
“不想報複嗎？莫公子這般無情無義，你就不想報複他嗎？”阿蕪挑眉問道。
筱亭依舊不開口，垂著眼眸發呆。
“僅僅是因為一次對於容貌的讚美，你就喜歡他了嗎？你……”阿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時的姚凡卻偷偷的撞了一下阿蕪的肩膀，神神秘秘的說：“師父，情之一字，向來就是這般莫名其妙的，師父你沒經曆過是不會懂得。”
“可是那莫公子並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啊！”阿蕪感歎道。隨即對著一副難以置信的筱亭講述了白日裏在巷子中的小院裏的事。筱亭依舊不信，頑固的認為他是被人欺瞞的。
眼見她這麽頑固，阿蕪氣的直歎氣，於是提出了讓她附在紙符上，隨著姚凡去莫公子家走一遭的建議。
有商有量了一番之後，姚凡就帶著紙符去往城中了。被折騰了半宿的阿蕪也沒了睡意，於是她掏出那塊湖底的靈石煉製了起來。
天色快亮之時，姚凡回來了。隻見他一身狼狽，一左一右還夾著兩個孩子，正是阿簡和阿玄。
“你這是怎麽了？這兩個孩子又是怎麽回事？”阿蕪有些詫異的問道。
姚凡將兩個孩子扔在地上，一身疲憊的倒下了，歇息了片刻後才說起了今日的見聞。
“師父，夜間我循著痕跡找到了莫公子的家中，還未到院內就聽到了打罵之聲。筱亭掙紮著想要從符籙中出去，被我按住了。湊近了一看，原來是莫公子正在被他的妻子打罵。又聽了片刻才知道，這莫公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白日裏見他衣著簡樸卻不卑不亢，還以為是個有氣節的君子。誰知他家境貧寒不假，一麵撕毀婚約，靠著假意奉承，娶了城中富有的厲小姐，另一麵又滿口謊言，仍舊欺騙他以前的未婚妻，讓人家清白的姑娘給他做了外室。今日這事剛好被他的妻子知道了，於是對他棍棒交加。誰知幾棍下來，非但沒讓他老實，反而咬出了筱亭，說是這一切都是因為筱亭的逼迫，隻是因為自己無法抵禦妖邪，所以才曲意逢迎。至於外室，也是為了保護她而布的局，自己從未有過不忠之心。
眼見就要順利的糊弄過去了，筱亭怒不可遏的衝出了符籙，想要教訓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誰知阿狸與他師父剛好趕到，我一人應對二人本就力所不及，誰知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差點就傷到了他們。幾番分心後，筱亭就被阿狸收走了，於是我隻好帶著兩個孩子逃了回來。”
看著姚凡一副大人的口吻，阿蕪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你一口一個孩子，你才多大呀，比他們打不了兩歲吧！”然後掏出了煉製好的鈴鐺，遞給了姚凡，說：“給你，雖然不及老祖煉製的好，但是也夠用了。”
“多謝師父！”姚凡一本正經的行禮接過了。
這時阿蕪卻突然問道：“對了，說的鈴鐺，我之前的肉身死掉之時，鈴鐺和劍不是都隨葬了嗎？不歸是被田望偷走了，這鈴鐺又是怎麽回事，為何還在我這裏？”
“回師父，當日替您送葬之時，師娘說要留一些回憶伴著自己，所以就把鈴鐺留下了。等到你回山門後，就命人悄悄地放回你的房內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阿蕪感歎了兩句後也不在言語，腦中漸漸浮想起小九的模樣，覺得有些傷感，又不知該怎麽排解。
就在這時，被扔在地上的兩人也慢慢轉醒了。
阿玄醒來的一瞬間，就掙紮著爬起來，不管不顧的要往外衝。姚凡趕緊上前攔住了他，兩人在撕扯之間，就將阿簡吵醒了。
“阿兄，你們在幹什麽？”剛剛醒來的阿簡有些迷糊，迷蒙的問道。
阿玄看見阿簡醒了，趕緊將她扶了起來，二話不說仍要往外衝去。
“你們還要幹什麽？去送死嗎？”眼見著兩人冥頑不靈，姚凡氣急敗壞的嗬斥道。
“我不管！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筱亭姐姐救回來！你們既不幫我，有為何要攔著我，我們的死活跟你有什麽關係？”阿簡仍是滿身怒氣的詰問。
“她已經被收入鎖麟囊中了，一時半會是救不出來的，此事得從長計議！”姚凡一邊手忙腳亂的攔著兩人，一麵耐心的解釋著。
此時的阿蕪還在饒有興趣的看戲，卻見阿玄那小子突然看向自己，直截了當的問道：“你是他的師父吧！你比他厲害，也比翁狸厲害，你一定能救出筱亭姐姐！”說完就直接跪下，懇求了起來。
“你說的不錯”，眼見話題轉到自己的身上，阿蕪這才開口說話，“我確實能救出筱亭。隻是她跟我非親非故的，我有為何要救她呢？雖然對付一個翁狸，對我來說不費吹虧之力，但是我有為何要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