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心魔棋局(一)
，
spn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一處特別設立的地圖裡，芳草萋萋，夕陽斜照，兩個人影對立。
「做好準備，王飛。」李林看著棋盤對面的王飛，對方一臉凝重，整個人現出一種飄渺之感。
果然非同常人啊，就算知道這盤棋，關係著摯愛之人的性命，一落到棋盤上，就能將全部精神收斂，非但沒有分神，反而形成了與倫比的動力。
要得就是你這種狀態，李林心道，意識一轉，讓天眼智能託管了這個聶凡的身體。[
殘仙界內，上古真人洞府。
問心棋局。
李林起得身來，已經久候多時的兩位長老，臉上一松，他們之前也去下了幾盤，都是大敗而歸，不過卻感到心境有所精進，久久沒有進步的神識居然有了莫名的增強。
不過這更讓他們感到絕望，李林不過是個新入門的弟子，之前還是一個鄉野村民，這種棋類更是聞所未聞，更沒有受過什麼上好教育，想要贏絕對是奢望之極。
只能期盼其他人一樣差，最後不得倒數第一便罷，再多的，他們也不敢多求，其實能夠平安回去，就是此行最大收穫，好在看群仙門人反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問心棋局上了，應該不會有心思再來找麻煩。
因此，就算李林入定很長時間，他們也沒有去叫，讓他有多點時間熟悉，否則提前去下，只能是敗得一點信心都沒有，他們修道多年，才能承受住那種滋味，若不是每人必須去下，省的群仙門再因此生事，他們真想直接叫李林棄權。
「清凌，你且去下，不必有太多心思，輸贏，不過一笑，不足掛齒，你前途遠大，莫要為一時勝負迷濛道心。」霧清長老，一臉語重心長。
「多謝長老提醒，清凌明白。」李林躬身一禮，臉色波，受了對方的好意。
說罷，他來到眾人圍觀的棋盤之前。
透過罅隙，看了一眼后，就感覺一道光向自己投來，心神被接引到了另外一處空間。
一處碧草處處，鳥語花香的桃林之中，空地之上，擺放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有一張棋盤，棋盤兩側，有兩個黑白棋罐，裡面擺滿了棋子。石桌旁，有兩個石凳。
其中一個凳子上，已經坐了一個老人。
只見這名老人，一身白袍，白髮飄飄，面相溫潤，手上挽一柄拂塵，身後背一把寶劍，一派仙家風範。
「小友，且這邊坐。」
「見過老前輩。」李林依言，行禮坐下。
「好久沒有下棋，難遇知音，可否與我對弈一番？」那老人開口直入主題。
「老前輩，晚輩有一請求，還望答應。」李林沒有動棋子，而是先言道。
「請講。」老人笑臉殷殷，擺手說道。
「前輩尊稱棋聖，棋力之深，震古爍今，晚輩不才，曾有雅號「棋魔」，如今聖魔相遇，當定一高低勝負，以成萬古佳話，普通對弈未免兒戲，何不行十番棋之舉？」[
「咦」那老人開始聽到「棋魔」二字時，還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溫和地笑著，但是聽到「十番棋」三個字時，卻眼色一亮，隨即而逝。
老人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李林雙眼，不過他沒有指出這點，只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好，小友神清眸正，一身氣息，絕非常人，這『棋魔』之號，雖是你自言，但我亦信，就依小友之意，你我就下一次十番棋，以成萬古佳話，這棋局之名嘛，聖魔之分，在乎一心，我看就叫心魔棋局。」那老人聞言，略一思忖，便頷首笑道，應了下來。
讓李林產生找世界冠軍的念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玉簡中的規則，和現實空間居然幾乎一致。
現代圍棋，圍棋對局，黑棋先行，佔據主動地位，有優勢，因此為了公平，要在最後計算勝負時，貼目給白方，貼目數目略有不同，這裡的規則正是貼五目半。
下圍棋開始的選棋方式因此就有分先和讓先的說法。分先又稱猜先，這種情況兩人拿到黑棋的概率是相等的，拿到黑棋的佔優勢，黑方最後計算勝負時要貼目給白方，這種優勢就被拉平了。
而讓先，就是每次都讓對方執黑先行，不貼目。這樣對方的優勢就大了，可以看成平白多了五目半的優勢。
兩人說定十番棋來決定棋力高低，就基於這個基礎。這裡的規則是，如果勝負相差四局時，敗者就會被定為先相先，也就是接下來的三局，有兩局被讓先，一局分先。如果三局中再輸兩局，就會被定成讓先，最後剩下的三局全被讓先。也就意味著，你的棋力比對方差了一先。
此時，另外一個空間里的李林，是天眼在扮演聶凡，與「棋魔」王飛對局。
這處空間里的李林，卻在和棋聖劍祖對局。
這裡面就必須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必須讓天眼扮演的聶凡，其所拿的棋子，以及後來的行棋策略，完全等同於棋聖劍祖，才能讓王飛的應對，直接被這處空間的李林拿過來使用。
做到這點很簡單，王飛所在的空間，不過是虛擬地圖，一切許可權都在天眼的操控之內，所以只要這處行棋時機晚上一步，然後在猜先時，隨意使用簡單的幻術手段，就可以讓聶凡第一手拿的棋子就和棋聖劍祖一模一樣，解決第一步隨機性帶來的問題后，隨後的行棋策略，就可以直接照搬，一手一手輪流下。
這樣下去，就相當於抄棋一樣。當然這就是作弊，但李林想通關節，並不以為意，放著自己的優勢不用。那就好比強求穿越成古代的秀才，不去當「文抄公」一樣。後者性質可不見得就比自己好那兒去，大家一樣會覺得這樣干很爽，可見這所謂的抄，是分情況而論的。
十番棋決戰，開始。
第一局，分先。
棋聖劍祖拿到了黑棋，要貼目五目半。
另外一處空間內，經過簡單手段遮掩，聶凡也同樣拿到了黑棋，同樣說明要貼目五目半。
棋聖劍祖，第一手棋下在了棋盤右上星位。
同樣聶凡也下在了棋盤右上星位。
李林自然沒有接著下，他要跟在王飛的後面。
只見王飛頓了一下，在左邊應下。
與棋聖劍祖的對局上，李林同樣應在左邊。[
這樣之後，每當棋聖劍祖行一手，另外一處空間中的聶凡便隨後而下在同一個地方，接著王飛應對，李林自然就把王飛的應對抄了過來。
如此順序不亂。
第一盤棋下得不快，每一方的時間有兩個半小時，兩方都是棋力高超之輩，布局階段，形勢還是兩分，就是旗鼓相當。
但李林看出來了，王飛或者說是棋力能與對方相當，可是這精力卻有些不足，似乎是這段時間疲勞所致，在近乎真實模擬的地圖中，李林能從天眼傳來的影像中，看到王飛已經是臉上帶汗。
而此時對面棋聖劍祖，卻是微微點頭，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欣慰。
棋到中盤。
兩人大龍已經糾纏到一起，激烈非常，稍有計算失誤，就是中盤被屠的下場。
李林既然不需要用心，自然一臉風輕雲淡。
而對面的棋聖劍祖，雖然臉色不變，但仍然能從眼神中看出鄭重了許多，行棋時的速度，也有所下降，不像開始，不假思索。
另一空間的王飛，儘管神情仍然保持平靜，身形紋絲不動，儘管地圖中氣候宜人，但此時表現得汗如雨下，顯見費神之巨。
他抬頭看向對面臉色一直未變的聶凡，自問下棋時一向心如磐石的他，也不由有一陣失神。
這究竟是什麼對手，平生所未見，若說之前的比賽中輸棋，自然也輸過，不過那大都是有各種原因，自己總歸是未盡全力的，但凡是讓自己全力以赴的棋局，他可以自信地說，從未失手過。
但此次，自己已經將全副精神貫註上去，各種定式，棄子爭先，拚命計算，設置陷阱，甚至用出了平時壓根不屑的一些飛刀，但仍然只能與對方保持僵持狀態，優勢是一點也沒有的。
而看對方，卻是猶有餘力，所有的陷阱都被他看破，只能保證不吃虧，行棋交換，絕對沾不上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