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了一下,除了果盤的形狀很奇怪,並沒有什麽異常啊。可薄夕不知,這用水果拚出來的形狀,是個英文字母“A”。
店小二剛想巧妙地掙脫被東方淩扯得有些疼得手臂,雅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來人隻是大廚,還沒來得及換一身幹淨的衣裳,一臉興奮。東方淩麵帶笑容地打量著大廚,來人也激動的看著東方淩。
“你……”不想兩人同時開口,又都停了下來,四目相對,忍不住笑了起來,留下薄夕和店小二嗎,一臉茫然。
東方淩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大廚也不拘謹,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礙於還有兩人在場,二人都沒有表露出來。
坐定後,大廚率先開了口:“在下單字一個言,姓吳。不知兄台……”
東方淩默念了一聲吳言,笑了,既是“無言”,又是吳儂軟語,看來真真就是個蘇州人了。
“在下複姓東方,也是單字一個淩,淩雲壯誌的淩。”
吳言點頭,讚許的笑了。這人看起來氣度不凡,言談之間更其性情溫潤、有教養。
“不知,兄台祖籍江南何處?”東方淩搖著折扇,笑語晏晏。
吳言眼睛一亮:“哈,小地方,說出來,怕是兄台沒有聽說過。”
東方淩抬眉,吳言繼續道:“平江,蘇州。”
當下,東方淩笑意更深;“原來,吳兄與我竟是同鄉人呐。說起來,吳兄是廚師,想必經常去鬆鶴樓的?還是,吳兄你就是師從鬆鶴樓的師傅?”
吳言沒想到竟真的是同時代的人,而且是老鄉,心裏頭激動,忙不迭地點頭:“東方兄所言極是,我父親是鬆鶴樓的大廚,我繼承了他的衣缽,本應該留在蘇州鬆鶴樓,沒曾想命運弄人,我到了京城,離家千裏之遙,實在是思鄉情怯啊。遇到東方兄,也算是聊以慰藉。想必,東方兄也是與我的心情吧。”
吳言似是意,是真的想回到現代,畢竟古代除了空氣質量好,不論是政治還是交通、教育等等,都比不上現代。更何況,聽吳言的說法,家中父母不知傷心成什麽樣子呢。
東方淩不好拂了他的意,安撫道:“吳兄你不必過多傷懷,世事皆有因緣。”
吳言也知道穿越時空並不是那麽隨意的事,豈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呢。吳言苦笑,甩了甩頭,歎了口氣。
東方淩肚餓,隻吃了兩口菜,當下又餓了。坐到桌前,優雅的吃著。薄夕已經吃到撐了,摸著圓滾姑姑呢的肚子,實在吃不下了,遂站起身,默默收拾好。店小二現在才發覺這個長得天仙一樣的女子竟是個奴婢,而且,東方淩還讓一個奴婢坐在桌子上和他一起吃飯,隻覺得今天一天所見的事,都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消耗,呆呆地站了許久,店小二才摸著腦袋,尷尬地退出雅間,把門輕輕關上,走下了樓,邊走還邊回頭看著,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麵的人。
“實在是對不住,您看您沒傷著吧?”小二趕忙扶著迎麵走來的人,很是奇怪,剛剛明明沒有看見前麵有人的呀,嗨呀,今天真是……
“無礙。”一道幾好聽的聲音,傳到店小二耳朵裏,猶如山泉叮咚作響,又像珠玉傾倒在瓷盤上。
抬頭看去,小二不禁看呆了,眼前的人麵如冠玉,有著白皙的皮膚,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冰冷明澈中略帶柔情。高挺筆直的鼻梁顯示出男性的剛美之氣。他擁有仿佛精雕細琢般的臉龐,櫻花般的唇帶著迷人的弧度。
他欣長優雅,身高近七尺,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係著一個流花結。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手上一枚黑金閃閃的扳指發著冷冷的白光,整個人都帶著天生高貴不凡的氣息。
這張臉,這張舉世無雙的麵容,隻要看過一次就永遠也不會忘記,永遠也不可能忘記。以至,過了很久,店小二有了自己的兒女、子孫,他還會向孩子們講述這輩子他見過最俊美的公子,他有著俊魅孤傲的臉龐,冬夜寒星的瞳眸……
眼前的公子有些不耐煩地皺著眉,店小二這才合上因為驚訝豔羨而大張的嘴,訕笑道:“實在對不住,公子見諒。”
來人一言不發,走過了店小二,徑直走到了東方淩所在的雅間門口。思量了會兒,來人還是叩了叩門。
東方淩以為是店小二落下了什麽,停下了筷子:“進來。”聲線慵懶。
來人勾唇,笑意更深,推開了門。
東方淩沒想到進來的是景榮,而且還換了身衣服。當下了然,卻有些氣短:“你,跟蹤我?”
景榮暗歎了口氣,他知道東方淩定會為此生氣的,但看到屋裏除了東方淩主仆二人,還有生人在,又不方便明說,隻好苦哈哈地又對東方淩彎腰抱拳:“還請東方兄見諒,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景榮若非是擔心東方兄,定然不會做這等卑鄙五指之事。”
“你是在承認你的卑鄙和無恥嗎?”東方淩冷冷開口。吳言卻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完全沒有因為景榮出類拔萃的相貌和不凡的氣度震懾住,開玩笑,他是二十一世紀的文明人啊,君主製對他而言,簡直是浮雲啊。
景榮惱怒地看著吳言,握著折扇的手不由青筋凸起。東方淩不想兩人因此結仇,適時開了口:“那你且說說,有何要事,非要現在就來找我?”
薄夕已經把桌子上的殘羹冷炙都收拾了去,一碟賣相很不錯的甜點和慢慢一盤切好的各色水果放在桌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