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相持階段,能否不斷地補給軍糧,會直接關係到戰爭的勝敗。一天,東臨的探子偵察到,有幾千輛敵方的糧車,正往桐城這邊押運過來。
押運官韓猛是個有勇無謀的人,打起仗來輕敵少備。聽到這一情況,王天華派兵去劫奪景榮的糧車。派部將率兵前往,在半路上打跑了韓猛,燒掉了他押送的全部糧車和軍用物資,除了後患。
楚呈又派人從河北,運來一萬多車軍糧,囤積在大營以北的巢,還特派大將帶領一萬人駐在那裏保護。另派一員戰將率領一部分軍隊駐防外側,以防偷襲。
十一月,桐城傳來消息,王天華所部取得大捷,大挫景榮銳氣,如今局麵正明顯利於東臨軍,得知這個消息,楚呈在朝堂上甚為歡悅。
早早下朝,楚呈執了捷報笑著對東方淩道:“王天華的連珠大炮果然沒讓我失望!所到之處,北越小兒盡皆糜爛、潰不成軍。這次,我倒要看看景榮還有什麽好方法來攻克我東臨國門!”
東方淩亦是笑道:“董偉袁截住了北越的退路,來了個甕中捉鱉,也是甚為暢快!”
不禁掩口輕笑道:“王天華確是堪用之人,不可謂不是人才。犬戎腥四海,回首一茫茫。血戰乾坤赤,氛迷日月黃。將軍專策略,幕府盛材良。近賀中興主,神兵動朔方。”
楚呈撫著一張精工畫作的地圖,山川江河,風煙疆土,久久凝視,目光定格於北約,一瞬間變得犀利如鷹。他靜靜道:“我必將攻下北越,東方!”
楚呈的目光專注在東方淩身上,有豪情萬丈。
東方淩看了一眼熟睡的小豆子,想著馬踏北越終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的,但東方淩怎麽能夠打擊楚呈的雄心壯誌呢,終究是笑著:“我信你,你必定可以達成所願。”
楚呈握著東方淩的手漸漸有力,一字一字道:“我有生之年必定平除此患,不教我的子孫再動幹戈,留一個太平盛世給他們。”
東方淩不覺震動,這樣一個楚呈,是她記憶之中的那個翩翩少年,東方淩為他的心願所感,反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我東方淩必定陪著你楚呈一起共創這太平盛世。”
楚呈凝望著東方淩,深深點頭,眼中有堅毅神色,“東方,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身邊,你也一定會一直在朕身邊。我的太平盛世裏不可以沒有你。”楚呈的眼神深沉,東方淩重重點頭,心中密密交織著歡喜和迷惘,著北越,究竟不能夠一朝一夕就打敗的。
明媚的光影被疏密有致的雕花窗格濾得淡淡的,楚呈看著東方淩時的眼神,那原本略顯犀利剛硬的眉眼頓時柔和下來,無端添了幾分溫柔。
東方淩隻柔聲道:“你對著奏章許久,也該歇一歇啦。”說著讓薄夕送進用細磁碟裝的四色點心,百合酥、藤蘿餅、蜜餞櫻桃、梨肉好郎君,再送來一壺清酒,對窗飲酒,也是快慰。
楚呈擁東方淩入懷,清綿的呼吸絲絲縷縷在東方淩耳畔:“東方,此生有你,真是我的幸運。”
東方淩輕笑出聲:“我也是。”
兩人對食,莫不溫馨,隻是看著在睡夢中砸吧著嘴巴的小豆子,楚呈微一凝眸,思索片刻道:“東方,不若,就趁此次,既是為含蘊這小丫頭的出生,也為前方戰事得利,舉辦一場宴會,如何?”
東方淩見幾日裏,楚呈難得露出這樣的歡欣,自然不會拒絕,因而一場宴會在重華殿高調舉辦,京城所有的達官顯貴都被邀請了過來。
那日,宮中張燈結彩,人人臉上都是久違的開心,整個皇宮煥然一新,褪去了沉悶,似乎多了些不同尋常的生動起來。
楚呈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東方淩注意著下手的王天華,見他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不愧是朝堂上武將之中比較出色的人物。
當即,東方淩就誇獎出聲:“威遠將軍果真是不同凡響啊!此次,東臨也多虧有你,總算是安撫了百姓的心!”
“但是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王天華謙恭地抱拳低下頭,“娘娘謬讚了!”
東方淩止不住高興的點點頭:“將軍出使擁樓船,江上旌旗拂紫煙。萬裏橫戈探虎穴,三杯拔劍舞龍泉。莫道詞人無膽氣,臨行將贈繞朝鞭。好好好!東臨有你這樣驍勇的將士在,也讓百姓安心了!”
東方淩穿著黃色煙羅紗用五色金絲線繡著,朝陽拜月飛騰的五彩鳳凰,下束黃色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手挽黃色繡羅紗。風髻霧鬢斜插一字排開龍鳳簪,後別一朵露水的玫瑰。顯的風姿綽綽,腰身嫋嫋娜娜飄廖裙紗裹緊綢緞,顯出玲瓏剔透的誘人身姿,抹胸藍蝶外衣遮擋白皙肌膚,周旁藍色條紋,細看卻現暗暗藍光,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垂下,搖曳,散落肩旁的青絲用血紅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雲似的烏發,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卻似嬌媚動人,纖手將紅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懶之意毫不掩飾,舉止若幽藍。
王天華隻看了一眼,隻覺得癡了,心下一慌,當即低下頭,心如搗鼓。
沒曾想,東方淩卻已經不看他了,隻是目光中包含了三分刺探地看著迎麵而來的景歡。一襲粉色的衣服、腰間配著淡粉色流蘇絹花,額前的劉海隨意飄散,宛若天仙,一頭青絲,僅僅用一根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如一陣風一樣輕盈飄忽,像一團紅霞一樣炫目奪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