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毫無新意的仙人跳
酒中下了藥。趙騏醒來發現自己和一個女子睡在一起，而後就是一出狗血的仙人跳。
有個胖子走進屋內，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笑容，說的話卻嚇壞了趙騏。
他聲稱趙騏玷汙了自己妹妹，要麽見官，要麽娶那女子為妻。
見官自是不能，輕則汙損了自己的名聲，重則會斷送自己日後參加科舉的道路。
娶床上的女子為妻，更是不可能。
床上的女子一看就是低賤的娼妓，他若敢將那女子帶進趙宅的大門，立刻就會被打斷腿，然後掃地出門。
沒見過人心險惡的趙騏，在毫無新意的仙人跳麵前，嚇破了膽。
他跪倒在地，百般哀求，也無濟於事。
就在趙騏陷入絕望之中的時候，謝靈渙再次神兵天降，不過這一次，那個胖子抵死不饒趙騏。
謝靈渙磨破了嘴皮，說了一堆仁義道德，市井情分，對方才勉強答應趙騏可以花錢消災。
可是趙騏哪裏有錢？
謝靈渙兩手一攤，意思是兄弟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結果還是那個胖子出了個主意，稱趙騏可以不出錢，他說，你們這些公子哥有的是門路，隻要提供一個發財的路子，此事便可作罷。
趙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哪裏有什麽發財的路子。
結果，謝靈渙懶得和趙騏磨下去，終於拔出了蓄謀已久的刀子，直截了當的讓趙騏把趙家金銀鋪運錢船的時間地點和路線說出來。
同時，還拍著胸脯，保證隻要說出這些信息，此事就當沒有過。
事情發展至此，趙騏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謝靈渙在算計自己，心中充滿了被背叛、被出賣的憤怒。
可是，知道又如何，憤怒又如何，若不想身敗名裂，他隻得乖乖地聽從其擺布。
可是，趙騏平日裏從不插手生意。對於家中的金銀鋪，也隻限於知道有這門生意，連臨安的店鋪開在哪條街都不知道。
不過，在謝靈渙的逼迫和指導下。
趙騏還是從管家和春草等人的口中，得到了司馬延等人的一些信息。
玩仙人跳的那個人畜無害的胖子，就是屠華。
得到司馬延的信息後，屠華立刻派人仔細跟蹤了一段時間。
從司馬延等人的生活細節的變化上，屠華判斷出他們出海的大致時間，便聯係了崇明島海盜，準備打劫司馬延的船隻。
李飛揚的前兩張紙就是上述內內容，是經過證實的信息。
未經證實的信息中，有一部分就是對方和崇明島海盜之間的聯係。
同行之間，是很容易認出的彼此。
李飛揚手下的兄弟在那個做仙人跳的酒樓附近蹲點時，看到了有同行進出，暗中跟蹤，知道對方來自崇明島。
估計陷害趙騏的人和崇明島之間有聯係。
媽的，官匪一家！
第二天上午，趙雲見到司馬衛，和他說起屠華設計陷害自己弟弟一事。
司馬衛聽到此事，極為吃驚。
在他眼中，屠華不會是這種吃相難看的人。
“或許和他的姐夫有關。”司馬衛對兩浙的官場了解，比趙雲深的多。
屠華的姐夫許自，曾任職明州市舶司提舉。
上次，崇明島海盜席卷明州時，所有官衙都過了一遍，唯獨許自的市舶司毫發無傷。
許自在對上文書中說，市舶司上下一心，力戰退敵。
其實，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市舶司不是武職單位，從哪裏來的抵禦力量。
但是，就這樣漏洞百出的戰報，居然獲得了朝廷的嘉獎。
許自被提拔為兩浙轉運副使，去了平江府（蘇州）任職，比明州知府的官職高了兩級。
“許自的靠山，是賈似道。”司馬衛幽幽說道。
趙雲皺了皺眉頭，忽然想起趙王氏讓趙顯周帶給自己的那封信，信中提及謝氏兄弟正在傍賈似道的大腿。
如今看來，屠華和柳家老二是一個戰隊的。
屠華可能是看走私武器沒有持續下去的可能，就直接把主意打到趙家身上，圖謀趙家財產。
隻是，趙雲不知道，將爪子伸到自己家的是屠華一個人的主意，還是許自，抑或是賈似道的指使？
若是這件事止於屠華和謝靈渙，倒還好辦，若是背後還有一大票人，趙雲倒有些難以決斷。
想了片刻，趙雲委托司馬衛去探一探走私線上其他人的口風，摸排一下此事到底有多少人參與，許自是否也參與其中。
同時，他會讓司馬延等人繼續做足即將出海的姿態，配合司馬衛的調查。
數日後，司馬衛來找趙雲。
司馬衛的消息是，那些走私武器的家夥們，沒有人知道屠華在盯著趙家。
這兩個月，屠華也沒有去平江府找許自，就是不知道二人是否有書信往來。
趙雲聞言，鬆了一口氣。他判斷，這件事應是屠華一人所為。
如果是許自的指使，屠華一定會親自去平江府麵見許自，商談此事。
畢竟江浙水道縱橫，幾個州府往來，也就兩三天的事情，而書信這東西太不保險，一旦走漏風聲，可是遺禍無窮的。
既然隻有屠華和謝靈渙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那麽接下來的時事情就好辦了。次日，趙雲將司馬延和李飛揚召集到“隱莊”。
三人秘密研究了一個時辰，確定了行動方案。
趙雲的意圖清晰，隻要把屠華和謝靈渙等人幹掉，且將作案線索引向崇明島海盜，你們倆看著辦，該花錢花錢，該殺人殺人。
事實證明，隻要用人得當，部署指揮之事，就不必費多大周章。
司馬延和李飛揚，一個是官軍出生，一個是強盜出生，在戰術謀劃和安排上，幾乎沒有讓趙雲多費腦筋，而且比趙雲最初的謀劃，更精彩，更細致。
數日後，趙騏聽說起城外一棟酒樓半夜走水，謝靈渙和幾個朋友醉酒夜宿被燒死，心中震驚。
當他跑去向趙雲核實時，看到趙雲眼中含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猜測。
這種猜測和那日趙雲毫無征兆地給他兩鍵銀鋌聯係在一起。
自己是因為沒有錢付賬，落入謝靈渙的算計。
當時，他就懷疑大哥知道自己和謝靈渙之間的事情。可是他不敢問。
結果，沒幾天，謝靈渙就在那家酒樓被燒死了。
看著趙騏眼中的惶惑不安，趙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言笑道。
“沒事了，那些爛事，一把火全都燒掉了……記住，以後若有人敢欺負你，不要告訴父母大人和姨娘，告訴大哥就可以了。好好讀書。咱們兄弟三個，就你能走文職，別耽誤了自己。”
趙騏頓時明白了。
他強抑著眼眶中的淚水，後退兩步，衝著趙雲深深一躬，轉身回自己屋中去了。由於柳北坐月子，無法參加謝靈渙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