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1章 炮艦海試(三)

  看著火槍兵小心翼翼地握著霹靂彈擲出，趙雲不禁有些後怕。


  這玩意太不安全了。他決定回去給那些霹靂彈安裝一個長柄，像後世的帶柄手雷一樣，既有手柄，確保士兵能夠抓牢，又能夠在扔出時，依靠杠杆旋轉之力，扔的距離更遠。


  至於用燃燒的火折子點火，趙雲也覺得不好，一來不安全，二是一旦刮風下雨，就沒法使用。


  趙雲打算按照火炮拉索的道理，將燧發點火安裝到霹靂彈的手柄處，如此一來，既安全又實用。


  火槍兵可以在屁股後掛幾個霹靂彈，增加近距離火力輸出。


  不過，在化學火藥發明不出來的階段，這樣的霹靂彈太重，一名士兵最多隻能掛兩枚，一個扔出去後，敵人若是人多，就會衝到眼前，所以給火槍備一個四五十公分長的刺刀，勢在必行。


  趙雲心思電轉，四艘戰船依舊按照演練計劃，進行著實彈演練，左弦結束，輪到右弦，圍繞著島嶼，熱鬧地開火。


  一時間島嶼四周，硝煙四起，硫磺氣息濃鬱。


  這場演練，在趙雲眼中稀鬆平常，但是對於知曉目前水戰情況的彭天旭和方金鶴二人則是目瞪口呆。


  趙雲曾跟治下軍官說過昊雲創製的“疊陣”，通過不同距離，使用不同武器，達到持續不斷的武力輸出，從而可以連綿不絕地打擊敵人。


  這一點在打擊幕府聯軍時。已經得到驗證。


  可是，眾人卻從未聽說過水戰也可以把各種武器，進行如此精密的銜接。


  此時的水戰，車弩、炮車和霹靂彈的確在周國水軍中大量使用，但是在中遠程武器威力不足，準頭欠佳的情況下，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拿著刀槍，去和敵人玩跳幫戰，以命搏命。


  目前還沒有戰船可以在一裏外，形成有效打擊，即便是兩百米的距離，受到海風的影響，火箭也都是增加聲勢而已，極少形成有效殺傷力。


  如今將軍炮，管一裏外。車弩、車炮，管半裏距離。燧發槍和霹靂彈管近距離。


  這種分層火力輸出，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彭天旭和方金鶴可以預見，當自己的這樣火力配製的戰船和敵船相遇，恐怕還輪不到甩霹靂彈，敵船的甲板上就不會有站著的人了。


  “這樣四艘船，給足你火力，能不能平了崇明島海盜？”


  “太能了！”


  彭天旭和方金鶴瞪著眼珠子隨口說道，隨即猛地醒悟過來，立刻挺直身體，向趙雲請戰。


  “不急。這些火器，我還有一些改動。”趙雲笑著擺手，讓二人放鬆。


  在心中評估這些火器炮的實戰性時，趙雲忽然想起鏈彈這個更大的殺器。


  若是讓將軍炮發射鏈彈，那麽打擊海上船隻，將會比實心彈高出好幾個級別的威力。那些與自己為敵的船隻，斷無活路可走。


  此時還是一月，橫掃甲板的海風依舊寒徹入骨，但是彭天旭和方金鶴等水師官兵的心頭卻是火熱。


  三月，氣溫漸回升，草木吐芽，鳥兒歡笑。


  下了幾場春雨後，白日裏，天朗氣清，入夜後，星月澄明。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


  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趙雲完成了對水師武器的改進。相應的，他也對陸軍火器進行了係統性的提升。


  月中，趙雲派彭天旭親自回了一趟臨安，和李淺雲取得了聯係。


  數日後，趙雲收到書信後，得知對方在上海鎮東麵花鳥島等候，就讓方金鶴帶上九州水師，去和彭天旭會合。


  趙雲讓二人全權負責攻打崇明島海盜事宜。


  目前，九州和長門周防的的社會和生產狀況，已經進入正軌。


  聽說被充當苦力的俘虜發生了幾次反抗，雖然沒有形成**，但是也引起了趙雲的重視。


  和這個時代的統治者不同，趙雲從來不把流民和俘虜視為負擔。他把他們視為資源。


  什麽是資源？資源就是能生出財富的生產資料。


  不過，上次聽津田美緒回來匯報接走佐佐木基俊的情況，趙雲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那些管理俘虜的底層官吏說清楚一些道理。


  所以，他在給“隱莊”少年上課時，把那些已經擔任各級官吏的少年召集回隱莊”，同時也將一些土著官吏喊來，一起聽課。


  隻是，一會兒漢語，一會兒日語的交換解說有些費力，趙雲便隻說漢語，翻譯的事情交給了錢超推薦的一個本地的漢人去做。


  那名漢人名叫武節，是一個周商後代，三十多歲，定居在長門，為人精明能幹。


  小倉軍占領長門後，武節主動找到宇文戰，請求效力。


  宇文戰與其一番談論後，覺得此人不錯，就將其引薦給了錢超，目前協助錢超打理長門政務。


  教書的日子，讓人的心靜了下來。


  雖然在這期間，趙雲處理了一些軍政事務，但是，那些事情多是發號施令即可，不需要他親力親為。


  能讓他稍稍上心的，就是佐佐木基俊之事。


  得知趙雲給了自己複仇的機會，頭纏繃帶的佐佐木基俊感激涕零，匍匍在地，宣誓生生世世效忠對方。


  趙雲對此也就一笑了之。


  對方是否效忠，他不在意，因為他有力量打擊任何心懷不軌之人，就如同佐佐木泰清。


  趙雲從任長風部和織田長秀部各抽調五千人，讓佐佐木基俊做參軍，在長門附近海域和山地進行模擬軍演。


  進攻出雲國，還是走海路更為便捷，趙雲計劃彭天旭的水師從崇明島回來後，再運載任、織田兩部前往出雲。


  任長風是趙雲的嫡係，趙雲自然放心。


  至於織田長秀，由於日蓮宗全力輔佐趙雲的緣故，且其母石川葵姬還在太宰府和於幽然、夕霧一起協助錢超從事文職工作。趙雲也不擔心此人會有異心。


  處理完這兩件事情後，趙雲的心思就回到了“隱莊”。


  培養人才是治理軍政事務之外、最重要的內容。


  在趙雲的教育體製中，識文斷字和民族性培養的公學是普及教育，是長期過程。“隱莊”卻是速成教育，或者說軍政職業化教育。


  進入“隱莊”的，都是已經過了蒙學階段，卻又對生活沒有形成自己認識的孤兒少年，對他們進行洗腦性的思想教育和文武技能培訓，在較長的一段時期內，都是堅持不懈的工作。


  從“隱莊”走出去的少年大都下沉到基層，這些人視趙雲為再生父母，堅定地執行著趙雲的各項命令。


  同時，經過趙雲的教育和引導，他們對人生和社會有了不同於同時代人的理解和認識。


  他們有熱血，有激情，有理想。他們是一股清流。


  他們秉公執法，嫉惡如仇，憑著周人和守護大人門生的雙重身份，將趙雲治下的軍政兩界滌蕩的幹淨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