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各有主張
太守府中，呂布神色怪異，一臉詫然看著貂蟬。他完全想不到，這個癡迷劍術功夫，曲藝卓絕的女子，竟然要求學？
“兄長，好不好嘛。”貂蟬破荒的撒嬌，這一招對呂布簡直百試百靈。
呂布撓撓頭：“不是不答應你，你先，你為什麽要求學？”
他覺得貂蟬可能是孩子心性，又補充道：“上學很痛苦的，一至少有半的時間呆在學堂，聽夫子授課，你受得了麽？”
“我受得了。”貂蟬仰著腦袋，道：“我要成為蔡琰一樣。”
呂布頓時頭疼了起來。
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回洛陽述職，帶上了貂蟬，恰巧的是，在洛陽無聊的日子裏，貂蟬認識了蔡琰。兩個人似乎生互相合拍。呂布覺得貂蟬在蔡琰麵前，似乎有些自卑。
喜平七年，在劉宏還沒有改年號的時候，蔡琰在月旦評上出了風頭，作了上等的詞賦，被譽為才女。隻是，蔡琰對這個名聲似乎並不感冒，在貂蟬在洛陽短暫的日子裏，兩個女孩相見聊的最多的是關於呂布的事情。
蔡琰羨慕貂蟬在五原自由自在，而貂蟬同樣羨慕蔡琰被人誇讚。在確定自己沒有武術賦之後，貂蟬終於決定去上學了。
呂布沉吟一聲，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明便去五原學堂，我會和老師們的。”
貂蟬歡呼一聲：“謝謝兄長。”
第二日清早，貂蟬是穿著男裝來到學堂。因為女孩的身形還沒有發育的原因，倒也不會被認出來。她自然而然的坐在一個位置上，倒是惹得許多學生一陣驚異。
五原學堂是按照五百學生規模所建的，但尷尬的是，目前入學的學生還不到五十人。大多學生已經熟稔極了，故也因此，他們對新來的貂蟬很好奇。
五原學堂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軍人之子，因為缺乏名師的緣故，少有富庶之家將子弟送至此。同樣的，五原學堂不教詩詞歌賦，僅僅隻是識文斷字，之後學生學的東西，大多數為主流所不容。
貂蟬剛剛落座，眾人還想詢問什麽的時候，卻是被一陣咳嗽聲所打斷，卻見一名夫子帶著書籍走了進來，道：“今我們繼續學字。”
而此時，五原城內，呂布正在聚集文武，商討如今要不要北伐鮮卑。
卻聽陳逸一臉淡然：“此乃鮮卑衰弱之際，檀石槐名聲大減，三部之主開始各懷鬼胎，漢軍北伐步度根部，其餘鮮卑人馬必定隔岸觀火。如今五原正大幅度建設，不能再如以往般鮮卑人三兩下便南下劫掠，故此北伐，至少需要打出十年的和平。”
呂布點了點頭，曆經過一世的他，自然知曉治下的安穩是有多麽重要，若生活在恐懼動蕩中，條件再好的城池，人們都會無心生產。前世的他不也是如此麽，固守下邳城，隻需要等到曹軍無糧退走便可，但就是因為人心不穩，使得部下反叛，城破人亡。
一向老持穩重的崔緒卻是皺了皺眉：“如今五原精兵不過八千，鮮卑地廣人多，北征鮮卑，錢糧何來，如何運輸？更何況，兵者之事，廟算幾成？”
他一連氣問出幾個問題，都是擺在麵前必須要解決的。自古兵者乃死生大事，並非想打就打，想和就和。如今的五原，還需要考慮出征失敗的後果。
戲忠在一邊闔著眼：“若主伐，勝負五分。”
呂布卻是皺著眉，心中在思索著：若日後以五原為根基爭霸下，鮮卑之患必須解決。不然來一個腹背受敵，那還玩什麽？
但崔緒的也很有道理。戰爭並非一廂情願的遊戲，必須要考慮最壞的打算。
呂布沉吟一聲，忽然開口：“如今洛陽的人都在做什麽？”
在一邊的侯成開口：“將軍，如今的洛陽正在因為鴻都門學，吵得不可開交。”
自從五原有錢之後，呂布便開始砸錢建立一個情報部門，侯成心思活泛，跟在呂布身邊收集各處情報信息。
呂布點了點頭，雖將在外君有命而不受，但是想要對外作戰，其實還是需要爭得朝堂同意，不然的話容易被猜忌。而如今洛陽被鴻都門學鬧得沸沸揚揚，想必是沒有什麽精力將目光放在五原。
“好了，不要吵了。”呂布開始壓下眾人的意見：“鮮卑由盛轉衰，機不可失，我主伐。稍後寫一封書信送往雁門。”
眾人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麵對征戰各有主張實屬正常，不論選擇哪一個，都有道理。崔緒很快調整好情緒，一旦五原選擇戰爭，他便是最大的後勤部長。
呂布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待到八月一至，某便率軍北伐，戲忠、曹性、高順隨我一同，其餘人留守五原。”
“喏。”
與此同時，正在頓丘蟄伏的曹操頻頻在洛陽和頓丘之間往返，卻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再一次回到頓丘，他召集親族闡述自己的見聞：“五原太守呂布要對鮮卑動手了。”
眾人果不其然議論紛紛，夏侯惇皺了皺眉頭：“孟德兄，這與我們有何幹？”
果然，和諧的討論氛圍被打斷，卻見曹操撚了撚胡須，道：“你們覺得，若是有一個人得到鮮卑人的支持，擁有源源不斷的戰馬和牛羊，該如何？”
夏侯惇神情一愣，下意識開口：“鮮卑人桀驁不馴，怎麽會？”
忽然，他瞪大雙眼：“莫非呂布叛國！”
曹操拍了拍腦袋，很想知道夏侯惇的腦子想著什麽，他沒好氣道：“元讓，我問你，若呂布打贏了鮮卑，讓鮮卑臣服該當如何！”
他下意識回答：“有功與國，隻是，這怎麽可能？”
另一邊的曹洪也開口：“是啊，大兄莫不是高看呂布了。”
自桓帝起，鮮卑日漸精進，在和大漢的幾次軍事行動中，皆以勝利為告終。即便是名將張奐也隻是讓鮮卑不敢南下，僅此而已。
曹操卻是搖搖頭：“鮮卑人從來都不可怕。不知你們可否注意到，最近流入中原的馬匹牛羊變得多了？”
幾人神情一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隻懂練兵打仗的人，哪位關注這些。
曹操莫名的覺得有些憂傷，這些事和他們商議，真的合適麽？
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呂布新任兩個商人為官，從五原流入中原馬匹牛羊數萬頭，一頭牛三千錢、羊兩千五、稍好的馬匹八千錢，如此多的錢財被呂布招兵買糧，能夠打贏鮮卑人有什麽奇怪麽？”
夏侯惇等人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並沒毛病。
卻聽曹操又道：“鮮卑欺弱侍強，定會被呂布所征服，屆時，並州、幽州皆在呂布一念之間。”
曹洪呆了呆：“可大兄，呂布有這麽大的膽子麽？”
曹操冷哼一聲，他黝黑的麵龐突然散發一股冷意：“江山穩固，呂布自然無膽，可倘若下將亂呢？”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下將亂？
曹操冷笑：“若下將亂，呂布以威望可入主並州，以鮮卑兵峰可入主幽州，皆是三輔之地、河內河東皆可取的，從而虎視洛陽，威逼中原。我可是聽，呂布在五原興百家之學，正在教人識文斷字。他的野心，非常大還不掩飾嗬。”。
夏侯惇下意識問：“孟德兄，我們該當如何？”
曹操回答：“練兵、取名、待時有變，從陳留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