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左昌
莫名其妙的成為呂布軍中司馬，賈詡在營帳中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而在同一個晚上，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涼州刺史左昌，漢帝有詔，此次出征以皇甫嵩為主，左昌協力破敵。但他卻對這樣的命令感到十分恐懼。
因為他貪汙軍費。
皇甫嵩也算是涼州的名人了，其叔皇甫規乃是涼州三明之一，大漢名將，皇甫家在涼州也算是數一流世家。在平定黃巾的戰爭中，皇甫嵩聲名鵲起，左昌怎麽可能會不知道。聽聞他性烈如火，嫉惡如仇，若是被皇甫嵩抓住他貪腐的證據。
左昌可不想下半輩子被免官，在牢獄中度過。
“不行，必須想方法將皇甫嵩支開。”左昌眉頭一皺，道：“來人啊，請程球來。”
程球乃是涼州治中從事，是左昌的心腹佐官，左昌本不是涼州人，在他初上任的時候，程球給他幫了非常大的忙。而作為回報，程球等人貪汙，族人霸市等等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程球連夜來到營帳內，看到一臉憂慮的左昌，連忙問道：“大人，請問喚人來何事？”
“誌寧啊（程球表字誌寧），來，坐。”
他示意讓程球坐在他的身邊，歎道：“今日汝見了皇甫車騎（皇甫嵩為車騎將軍），有何看法？”
程球聽到左昌的問話，心中明了肯定是左昌感到恐懼了。他眼眸一轉，道：“大人，皇甫車騎乃當今名將，又是涼州人，其下呂布在北疆也有赫赫之名。若要硬來，不好辦呐。”
左昌聞言，思慮更甚，道：“皇甫車騎嫉惡如仇，我心甚憂啊。”
程球擔憂道：“大人在朝中不是和張常侍打點好了麽，想來憑借張常侍的威風，足以讓皇甫車騎拿捏一二吧？”
左昌聞言，才放下心。他貪汙軍費千萬，可沒有少送給張讓一部分。在如今洛陽城中，許多人都以巴結宦官為恥，但在洛陽城外，諸多官員最快升官的途徑便是巴結宦官。張讓的威風在外放的官員中已經深入人心。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所作所為，卻是讓皇甫嵩感到憤怒。
第二日的晚上，張遼便將自己能夠收集到的消息呈報給呂布，而呂布則是給了皇甫嵩：上麵記載著，左昌對上諂媚宦官，對下排擠同僚，還公然貪汙軍餉，使得作戰邊軍無心奮戰。當羌人攻打金城郡的時候，左昌公然不救援，使得金城郡淪陷。為了排擠蓋勳，讓蓋勳駐守阿陽縣，並且不去救援。使得蓋勳目前隻能勉力支撐。
“世間竟有如此卑鄙人。”皇甫嵩大怒，想要馬上拿下左昌，交給朝廷審判。在一邊的董卓連忙勸道：“將軍且勿動氣，如今我軍正和羌人對峙，若內部不和，則會給人可趁之機。”
左昌的風評不好，他也是知曉一二的，但他和左昌並沒有什麽交集，反倒是和呂布有了矛盾。在董卓想來，呂布在黃巾中立下軍功完全是沾上了他的光，沒有前人栽樹，哪來後人乘涼。但呂布非但沒有感恩，還封了侯，這讓董卓非常的不爽。
而這也是非常老成的建議，皇甫嵩聞言，也是靜下來，道：“此乃非常之際，先放過此人，但糧草物資不得再經與他手，董中郎將。”
“在。”
“由今日起，軍中物資糧草由你一並負責，若有短缺，老夫第一個問你！”
“諾。”
董卓得了差事，顯然並不是那麽的開心。管理物資是一個肥差，可以動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但他目前誌不在此，若真是愛財，也就不會在年少的時候有俠名了。他最欠缺的是軍功。
左昌得到消息，趕來連忙問皇甫嵩道：“皇甫將軍，這軍中物資一向是吾分內之事，怎麽今日卻是換了人來？”
皇甫嵩置氣，不予理會。在一邊的董卓笑道：“使君乃日理萬機，區區軍務怎敢勞煩，如今聖上有詔軍中事皆有皇甫將軍處決，使君無須煩憂。”
左昌的臉色變了數遍，強自笑道：“吾隻是問問而已，問問而已。”
他：“軍中既無要事，在下便告辭了。”
“等一下。”皇甫嵩忽然開口，道：“左刺史，勞煩您召集各處軍中武官，帶我好認識。”
他把認識的很重，左昌聽出來了，皇甫嵩要奪軍權了。
“好，好。”他燦燦一笑，轉過臉去，麵目卻變得陰沉。
在刺史府中，他麵色陰沉，對著程球道：“你且遣心腹去洛陽，就言皇甫嵩多日於羌人對峙，消耗頗多難以建功，讓皇帝越早把皇甫嵩換了對你我越好。”
程球道：“諾。”
左昌看到程球離去，心中不由暗道：“皇甫義真啊皇甫義真，想架空我，還是太嫩了一些。”
接下來的幾，皇甫嵩在催促著左昌召集將領，而左昌則是在等著洛陽的消息，不斷地去找借口推諉。而今已經是在十一月中旬，正是大雪紛飛的日子。什麽路途遙遠啊，什麽邊關重任不敢擅離啊等等。反正借口到皇甫嵩沒脾氣。
就在左昌和皇甫嵩鬥智鬥勇的時候，此時的呂布，正在聽從賈詡的建議，去羌人領地中。羌人慕勇，每年冬日都會舉行祭山會，為期一個月。在這一個月內，羌人會挑選出強壯的勇士，沒有勇士的部落或者勇士比較少的部落，將會被同族嘲笑，並且獻上需要祭祀的羊，羊是羌人的圖騰，而最弱的羌人需要出最多的祭品，因為山神庇佑弱者會花費更多的神力，理應需要弱者提供更多的羊。
而同樣，祭山會也是允許漢人參加的。在羌人和漢人關係比較好的時候，或者羌人比較畏懼漢人的時候，不少漢人也奪得了“勇士”之名，譬如當初段熲在時，不少漢人都受到羌人的邀請，董卓便也是在某次祭山會中得到羌人部族的承認，所以在羌人中有極大的名望。
祭山會，是能夠在羌人中建立名望最直接最快的方式。
呂布打算帶上了張遼，吩咐胡車兒一定要照顧好賈詡，並簡單的對皇甫嵩了一下自己的行程。盡管他現在是名義上協助皇甫嵩，但實際上兩人互不統屬，沒有上下級關係，所以對呂布的離開也隻是同意。更何況，呂布也了，最多一個月回來，而戰事最起碼要等到明年三月，還來得及。
不過，在去羌人部族之前，呂布的軍隊還需要去阿陽縣協防。這是皇甫嵩要求的，阿陽處於戰線最前端，是水的門戶，盡管冬日起戰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不代表羌人會按套路出牌。阿陽縣如今是孤軍，呂布攜帶了六千人五個月的物資前往。
這一行為，深深的刺激到了左昌。
他連忙催促著洛陽方麵來傳來消息，而此時的張讓，卻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作為一名出色的宦官，他更懂得權衡。
當今子依賴皇甫嵩平定叛亂，自己若是在身後做手腳，怕不是嫌死得太吃？要知道，宦官的權力來源於子，有太多人眼饞著他現在這個位置。而至於左昌，不過是送了幾個錢而已，不值得張讓去冒險。。
此時的他，反而更憂慮的是關於何進的事，現在的何進已經越來越不聽他的話，反而更親近文官了。要知道，一個麵帶敵意的大將軍，對張讓來可不是什麽好的消息。同時司徒陳耽已經公然與他作對唱反調，一時間，張讓竟有手足無措，難以應付之勢。
他心中發狠：“既然你們都想要我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