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蓋勳
當五原軍到達阿陽縣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末了。這個季節，別是人，就連是山中猛獸，叢林毒蛇都蟄伏在大地之中。一路沿途更是安全無比，官途已無盜匪出沒。
不過在這中間，呂布遇見了一個熟人。
“草民馬騰，拜見征北將軍。”
馬騰是來參軍的，恰巧被胡車兒遇見，帶到呂布麵前。他實在沒有想到，當初一齊並肩的豪俠，轉眼一變就成為了大漢的征北將軍。
呂布饒有興致的看著馬騰，此時的他已經換下了砍柴刀，而是換上了精鋼長槍。他道：“你要參軍是為何？”
馬騰臉一紅，道：“要養家。”
“你知曉的，某是並州人。你若是入我軍中，便不能再顧家。”呂布已經想起來馬騰是誰了。在前世，他沒有少聽見董卓念叨馬騰和韓遂的名字。他：“某此去乃是去阿陽縣與蓋長使協防，你若無意見，某可以在他麵前舉薦你，如何？”
馬騰大喜：“草民謝過將軍。”
呂布並非好心去幫助馬騰，也不是覺得自己軍中人才太多而看不上。隻是前世的事實已經證明馬騰並非人下之輩，想來從一個樵夫搖身一變成為軍閥，定不簡單。且在涼州留一兩個軍閥更容易讓他逐個攻破。隻是，他不知曉馬騰的際遇，但願沒有受到太大的幹擾。
進駐阿陽縣的時候，呂布和蓋勳見了麵。此時的蓋勳已經四十有餘，卻依舊親自上陣殺敵。呂布對蓋勳其實是極為欽佩的，在董卓弄權之時，蓋勳的一封《與董卓書》更是讓董卓進退不得。卻見他見到呂布，豪邁大笑：“吾聞五原有虎久矣。”
如今五原虓虎，已經是呂布在並州的外號了，其作戰之勇猛威風早已在北疆有赫赫聲名，甚至鮮卑人稱其為“飛將”指代呂布。隻不過漢人向來注重前人之功名，飛將之名一向是指李廣，所以在漢人圈中，以虓虎指代呂布。
呂布聽聞蓋勳誇獎，笑道：“蓋長史過譽。”他指了指馬騰，道：“此乃涼州豪俠馬騰馬壽成，乃為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其武勇膽略非尋常人能比，聽某來阿陽，欲要來投。”
蓋勳看著馬騰，發現他身體洪大，麵鼻雄異，心生喜愛，笑道：“壽成乃功臣之後，若不棄在吾帳下，先擔任百夫長可好。日後有軍功再行封賞。”
馬騰感激：“大人厚愛，人感激不盡。”
他同時也對呂布心中感激，不過卻沒有表達出來。
蓋勳邀請呂布赴宴，馬騰和曹性、張遼、胡車兒還有賈詡隨行，與之作陪的還有蓋勳下麵的一眾文武，他們大多為蓋家子弟，亦或者是欽佩蓋勳的為人，慕名而投。酒過三巡，蓋勳言涼州的風景人情，呂布談並州邊關商販，雙方默契的沒有對當下的時局進行討論。
而第二日，蓋勳便邀請呂布進行研討當下軍勢。
阿陽縣外並沒有羌人駐紮，所以漢軍很容易摸清楚阿陽縣外附近二十裏地的地形山脈。阿陽縣地處水之門戶，其地勢居高，對羌人有臨下之勢。若物資足夠，僅僅固守的話，羌人不付出大代價是別想攻入阿陽縣。
但若是被羌人攻入阿陽縣，其後地勢會一片平坦，水郡大概也會相繼淪陷，之後便是威逼長安……
當北宮伯玉得到呂布駐防的消息，氣的摔了好幾個碗：“不是漢人不和的嗎？怎麽會有漢軍支援阿陽縣。”
邊允和韓遂相視一眼，苦笑一聲。漢軍哪怕內部不和，也不會坐視讓外人打入城內啊，更不要水是長安的門戶，是這麽重要的地方。
但這話他們不能，了肯定會被北宮伯玉當做發怒的宣泄口。事實上，再怎麽裝透明也沒有用，北宮伯玉狠狠的盯著韓遂：“你不是阿陽縣會是孤軍嗎？這怎麽解釋？”
韓遂答：“大人，據我所知，此次漢庭震動，派遣皇甫嵩為帥與我軍對陣，皇甫嵩乃是漢庭新晉名將，用兵之狠辣深的當初皇甫規之真傳。而這次來阿陽縣的呂布，雖年輕，卻頗有勇名，其用兵在北疆有虓虎之稱，鮮卑人更是以冠上飛將之名。”
他其實是想勸北宮伯玉見好就收，一個金城郡足夠羌人揮霍好幾年了。上表漢庭表示臣服，然後大家開開心心過日子，何樂而不為。
北宮伯玉冷冷道：“什麽名將飛將，不過是漢人吹噓而已，我問你，阿陽縣該怎麽破？”
“這。”韓遂眉頭一轉，道：“大人，吾等又何必死磕阿陽縣呢，繞道武威，直攻水郡治冀縣即可，屆時水已淪陷，長安三輔近在眼前。”
北宮伯玉一聽有理，逐漸平定了怒火，笑道：“還是你們漢人陰險，就這樣做。”
韓遂聽著北宮伯玉的評價，不由扯了扯嘴角。
一連三，呂布被蓋勳留在軍帳中，商議阿陽縣的布防問題，而賈詡卻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倘若叛賊不攻阿陽縣呢。”
蓋勳和呂布麵色一僵。阿陽縣是水的門戶，但是並不代表攻入水就必須攻入阿陽縣。不同於並州有雁門關，涼州地勢較為平坦，除去黃河並無險。而寒時節，黃河水凍，行軍並非難事。
“若是繞過阿陽縣，從隴西或者武威中突破，直取冀縣，那……”蓋勳冷汗都冒出來了，這樣的話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不行，我們必須要上報上去。”蓋勳是一個急性子，連忙派遣親兵趕赴冀縣，呂布皺了皺眉，卻是沒有阻止。他覺得皇甫嵩是當朝名將，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但這種事情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事實上，皇甫嵩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但卻沒有能力去布防。
他麾下的兵馬，拋出呂布的部分隻是一萬上下，而左昌對他的命令隻是在含糊推諉，將令難下達，這樣就算是識破了敵人的陰謀又如何。
皇甫嵩很想對左昌直接動手，卻是被董卓勸下：“將相不和，乃大敗之因啊。”
他收到蓋勳傳來的消息，隻是吩咐下去：“守好阿陽縣就好。”
蓋勳得到皇甫嵩的消息，隻是鬆了一口氣。而恰逢遇見呂布進來請教：“蓋長史，某欲前往羌人部族參與祭山會。”
羌人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分為東羌和西羌，東羌和漢人親近，西羌則是比較敵視漢人。北宮伯玉帶領的羌人部族就是西羌。賈詡為呂布劃謀，先去東羌中樹立威信，之後再戰場中打敗西羌族。不但能夠減輕這一次西北叛亂的壓力，還能夠為以後打下基礎。
當然，他不可能把所有的想法都出來，隻是這為了減緩此次戰爭的壓力。
蓋勳沉吟一聲，道：“奉先此去多加注意，若事不可為，則及早回來。”
呂布告別蓋勳，再拜別賈詡，帶上張遼，則朝著羌人的部族中騎馬而去。
也是在這時間，左昌看著張讓回複的消息，不由勃然一怒：“閹豎，真人也！”
張讓傳回的消息洋洋灑灑，卻是一大堆沒有營養的廢話，大概意思就是：這件事我不想管，你自己去解決。貪汙被揭發不要扯上我。。
罵完之後，左昌忽然感覺到深深的無力。要知道，皇甫嵩還是一個列侯，論地位可是比他高一等的。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左昌麵目猙獰，去叫了一個心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