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謀取西川

  張鬆的一席話讓劉備動了心。


  在張鬆來時，諸葛亮曾對劉備暗中了張鬆的身份，張鬆所在的家族同樣也是益州一流世家，在劉焉入益州時給了劉焉很多的幫助。然而劉焉死後，劉璋暗弱無能，胸無大誌，隻懂寬懷，蜀中世家全都失望。


  他們想要的是能夠一匡下的諸侯，需要自己的主公有成就帝業的野心。而不是隻知道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的富家翁。


  所以張鬆開始找了曹操，然而曹操看不上張鬆，後來他找了劉備。就目前的表現而言，劉備還是比較符合張鬆的觀感的。


  他完一席話後，當即補充道“某非賣主求榮；今遇明公，不敢不披瀝肝膽劉季玉雖有益州之地，稟性暗弱，不能任賢用能；加之呂布在北，時思侵犯；人心離散，思得明主。鬆故特來見明公，輔佐明公先取西川為基，然後北圖漢中，收取中原，匡正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若有取西川之意，鬆願施犬馬之勞，以為內應。未知鈞意若何？”


  劉備聞言大喜，然而取蜀並非容易之事，他問張鬆“備聞蜀道崎嶇，千山萬水，車不能方軌，馬不能聯轡；雖欲取之，用何良策？”


  卻是見張鬆從懷中取出一地圖，交給劉備道“深感明公盛德，敢獻此圖。但看此圖，便知蜀中道路矣。”


  若張鬆別的不懂，卻也知道蜀中的地圖乃是攻伐川蜀的利器。蜀中險要之地實在是太多了，有了一幅地圖，至少可以抵上五萬兵馬。


  劉備當即打開，上麵有張鬆標注的益州地理行程，山川險要，府庫錢糧，兵馬駐地。


  張鬆見劉備仔細看地圖，當即“明公可速圖之。鬆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達。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荊州時，可以心事共議。”


  此時已經不是謙讓的時候，劉備當即拱手謝過“青山不老，綠水長存。他日事成，必當厚報。”


  張鬆當即笑“鬆遇明主，不得不盡情相告，豈敢望報乎？”


  罷，他起身告辭。劉備當即讓關羽代為相送在荊州界外。


  隻道是張鬆回到益州後，未見劉璋，而是先找到了法正，言“吾已將益州許劉皇叔矣，專欲與兄共議。”


  在張鬆自作主張去荊州求援的時候，法正當即料到了現在。不過對此，法正也不阻止。他並非是有多麽忠君愛國之人，畢竟蜀中世家，還是先保全自己為重。這些年來，劉璋雖待人好，但心氣太軟弱，他們都已經失望了。


  他“吾料劉璋無能，已有心見劉皇叔久矣。此心相同，又何疑焉？”


  張鬆聞言，請孟達前來，有密議。


  孟達來時便“獻益州非劉玄德不可。”


  張鬆大喜，“吾薦二公為使，可往荊州。”


  兩人當即答應下來。


  次日，劉璋聽聞張鬆已然回來，當即命人去請。此時的呂布雖已經退兵，但是整個益州都還在呂布兵峰的陰霾治下。


  張鬆來時，劉璋顧不得禮節和招待，當即問“幹事若何？”


  見劉璋如此焦急，張鬆當即言“荊州劉皇叔與主公同宗，且仁慈寬厚，有長者之風，自然答應此事。況且赤壁之後，操聞之而膽裂，縱然呂布再多兵十萬，皇叔定能讓西川安之無恙。”


  劉璋聞言大喜，隻聽張鬆繼續道“主公何不遣使結好，皇叔入蜀時，也好安心。”


  此時的劉璋已經想到了呂布被擋在漢中之外的場景，不由“吾亦有此心久矣。誰可為使？”


  “非法正、孟達，不可往也。”


  劉璋當即修書一封，讓人送法正、孟達兩人府中，他讓法正為使者，先和劉備打好關係，讓他安心入蜀。同時讓孟達率兵馬五千接待劉備。


  然而正在他已經安排好一切的時候，忽然門外有一人直接推門而入，“主公若聽張鬆之言，則四十一州郡，已屬他人矣！”


  張鬆大驚，來人乃是閬中人黃權，為劉璋府下主簿，對劉璋極為忠心。


  劉璋不由問“玄德與我同宗，吾故結之為援；汝何出此言？”


  黃權並不是猜不到張鬆以及背後一眾蜀中世家的想法，然而為人臣子，當盡人節。隻是此時他不想和張鬆鬧翻，隻“劉備有梟名，今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以賓客待之，則一國不容二主，此非自安之道。”


  劉璋還未話，隻聽張鬆嗬斥道“今拒劉備，呂布來到，何以拒之？”


  黃權想也不想，直接“不如閉境絕塞，深溝高壘，以待時清。”


  隻聽張鬆冷厲道“賊兵犯界，有燒眉之急；若待時清，則是慢計也。”


  見張鬆如此話，黃權當即對劉璋“張鬆必與劉備同謀。可先斬張鬆，後絕劉備，則西川萬幸也。”


  然而此話一出，卻是給黃權招惹了禍患。


  要知道，劉璋對張鬆是十分信任的，更不要張鬆背後還是蜀中大族。他令人喝退黃權，將其趕出去。正要派人送書信去法正那。


  卻見從事官王累來到，當即勸劉璋“不可，不可，主公今聽張鬆之，自取其禍。”


  他“呂布犯界，乃癬疥之疾；劉備入川，乃心腹之大患。況劉備世之梟雄，先事曹操，便思謀害；後從孫權，便奪荊州。心術如此，安可同處乎？”今若召來，西川休矣！”


  劉璋當即怒叱，對王累道“再休亂道！玄德是我同宗，他安肯奪我基業？”


  他讓人直接將王累請出，催促法正快點起行。


  卻是法正得到書信，離開益州，便去了荊州見劉備。劉備當即接待法正，隻道是他拿出劉璋的書信，上麵寫著

  “族弟劉璋，再拜致書於玄德宗兄將軍麾下久伏電，蜀道崎嶇，未及齎貢，甚切惶愧。璋聞吉凶相救，患難相扶，朋友尚然，況宗族乎？今呂布在北，旦夕興兵，侵犯璋界，甚不自安。專人謹奉尺書，上乞鈞聽。倘念同宗之情，全手足之義，即日興師剿滅狂寇，永為唇齒，自有重酬。書不盡言，耑候車騎。”


  不得不，劉璋的心確實是大，上一個允許人帶兵入境的國度還是虢國。


  劉備看完大喜，有了劉璋的書信，他便是有了名義入蜀中。酒過數巡，他屏退左右，對法正“久仰孝直英名，張別駕多談盛德。今獲聽教，甚慰平生。”


  法正笑道“蜀中吏，何足道哉！蓋聞馬逢伯樂而嘶，人遇知己而死。張別駕昔日之言，將軍複有意乎？”


  劉備見法正如此，心中便有了幾分輕鬆，笑道“備一身寄客，未嚐不傷感而歎息。嚐思鷦鷯尚存一枝，狡兔猶藏三窟，何況人乎？蜀中豐餘之地，非不欲取；奈劉季玉係備同宗，不忍相圖。”


  顯然，他還是在乎幾分名聲。。


  法正見劉備如此，便是要給他定心丸“益州府之國，非治亂之主，不可居也，今劉季玉不能用賢，此業不久必屬他人。今日自付與將軍，不可錯失。豈不聞逐兔先得之語乎？將軍欲取，某當效死。”


  劉備欲要答應，忽然想到了什麽，對法正拱手謝過“尚容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