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戰之可也!
太和殿。
科舉殿試正在進行中……
一炷香的時間。
吏部尚書楊延和之子楊慎第一個交卷,朱厚照看了楊慎的《論家國天下賦》後,將這篇文章傳給群臣觀閱。
內閣首輔劉健捧著楊慎的文章,戶部尚書梁儲側身靠在劉健,一同觀閱著……
“好文章!文采飛揚,對改革見識十分深遠……”
劉健讚歎不止。
楊慎的論家國天下賦,從六個治國點切入,講述如何治理天下,改革、賦稅、民望、商人、開海、帝國……
論家國天下賦一氣嗬成,大氣磅礴!
讓人看到了寫文之人的雄心壯誌!
在此等開明君主之下,若不勵精圖治,精忠報國,簡直就是虛度年華!
一個時辰後,其他的考生紛紛交卷,有的考生無法一氣嗬成,修修改改,三易其稿,才將文章寫好。
最終臨近兩個時辰結束的時候,最後一個考生才將文章交上來。
這最後一名考生將文章交上來的時候,朱厚照下意識的問了下:“這個最後交卷的考生叫什麽?”
近侍太監回答道:“啟稟陛下,這個考生叫做張璁。”
太監將張璁的文章遞交上來,朱厚照看著張璁的文章。
“從戎馬天下到家國昌盛賦……”
張璁字如其人,他的字蒼勁有力,若金戈鐵馬……
這張璁能文能策,竟是一個不得多的儒將。
朱厚照看他的文章,文章以戰爭論家國!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攻其國愛其民,攻之可也!以戰止戰,戰之可也!
從張璁的文章中,朱厚照看到了一員將領坐鎮軍中,指揮千軍萬馬,揮手間滅強敵與覆掌之間。
張璁最後一個交卷,並不是他沒有寫完,而是他在等待最後的時辰,他要坐到最後,隻有坐得最穩的人,才能坐到最後!
他的祖父告訴他,你若是軍中主將,那就要站得住,坐得穩!
哪怕直麵兵鋒,也不能逃,不能退,因為你是軍魂將膽,你若退了,便是兵敗!
朱厚照看了所有的文章後,已經選出了狀元文章、榜眼文章、探花文章……
待桌椅撤下之後,所有的考生立於太和殿上,朱厚照看些殿中的眾多新麵孔說道:“楊慎文章,家國天下,可為狀元、張璁的從戎馬天下到家國昌盛賦,為榜眼,夏言的文章為探花……”
朱厚照在太和殿上,當眾欽點了狀元,楊慎喜極而泣,誰不想一舉奪魁?
誰不想名留青史。
如今真被的陛下在大殿上欽點狀元,楊慎的激動之心,溢於言表!
朱厚照揮了揮手,這些考生全部退去。
今天是他們最風光的日子,但是今天之後,他們又要重新攀登更高的山峰。
科舉,三年一屆。
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兩榜進士出身?
或許在京城外麵,這些考生是讓別人羨慕的天子門生,可是隻有踏入官場,他們才會知道自己的渺小與微不足道。
這些進士被吏部安排了出去,一部分進士被外派到了其他的郡縣做縣令,一部分進士被留在了京城,進入了翰林院,成為內閣儲備。
進入翰林院,或許不如縣令風光,也沒有什麽權利,但是,做縣官的話,一生止步於知府以下。
若是進入翰林院,有很大的幾率入閣,權傾天下!
夏言、張璁、楊慎皆被選入庶吉士,進入翰林院編修。
……
科舉結束,正是午時。
朱厚照召見雨化田入宮。
科舉的事情結束了,朱厚照終於騰出時間來,該好好和藩王皇叔,敘敘舊了。
得宣召而候旨於殿外的雨化田,快步走入於養心殿內。
“臣雨化田參見陛下。”
背身而立的朱厚照,威嚴說道:“免禮。”
“謝陛下。”
麵首微側,朱厚照威嚴說道:“雨化田,你可知朕為何宣召你。”
天子召見藩王會首於城郊獵場一事,雖然他沒有去,但並不代表著他不知道。
“回稟陛下,可是為了藩王一事。”雨化田猜測道。
身形微轉,朱厚照頷首說道:“不錯,曹正淳告訴朕,有藩王欲今夜退回封地,朕讓你過來,便是替朕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誰要是敢擅自離開,就給朕抓回來。”
“要是藩王反抗呢?”雨化田順口問道。
驟然,雨化田心中生出一股寒意,麵露威嚴之色的朱厚照,肅聲說道:“斬!”
“微臣遵旨。”
目光落於雨化田身上,朱厚照威嚴說道:“作為一名合格的鷹爪,你要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而不是等朕去交代,才知道接下來怎麽做!”
“這些你明白嗎?”
內心惶恐的雨化田,拱手拜道:“微臣謹記陛下教誨!”
聞言,朱厚照麵色毫無波瀾的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退下吧!”
“遵旨。”
……
是夜,已決心做好退回封地的代王、岷王,竟然還特意邀請其他藩王一同返回封地。
坐在主位上無動於衷的潞王,在聽聞兩位藩王的提議後,麵色未有任何波動。
“潞王,你是何想法?是與我們共進退,還是打算拿三十萬兩?”
“在此,本王奉勸你一句,不要以為你拿出了三十萬兩,一切就會結束!”
到現在代王依舊想要拉潞王下水,或許他心裏也清楚,若是獲得潞王的支持,將會有一大半的藩王支持他的想法。
但是!潞王似乎沒有輕易離去的打算,甚至說代王現在都猜不出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自皇帝宣召各路藩王入京後,潞王一直都不曾多說話,表現的極為反常。
本不想發表任何看法的潞王,在聽聞代王詢問時,目光不禁向他看去。
不大的驛站內,在場藩王盡皆向潞王看去,靜心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樣的局麵,是他最為不想看到的!本來他想著低調行事,盡可能的避免被皇帝注意。
可偏偏各路藩王竟推舉他為首位,若是皇帝追查下來,即使他並沒有做任何冒犯天威之事,也絕對少不了懲處。
唯一的辦法便是表明立場,與諸位藩王劃清楚界限。
雖說這必然會得罪不少藩王,但總好過丟掉身家性命。
隨之從主位上站起身來的潞王,拱手說道:“諸位藩王,本王乃是帝國臣子,自當在帝國困難之際,施以綿力。”
“還望諸位藩王切勿相逼,若別無他事,本王先行告退。”
說罷!潞王亦不在乎其他人的麵色和目光,大步從議廳內離去。
“這……”諸王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與其後不久,周王等人也相繼起身向諸位藩王告辭離去。
麵露微怒之色的代王、岷王,望著離去的一眾藩王,氣狠狠地說道:“可惡!他們到底在怕什麽!”
潞王的想法,代王、岷王自然一清二楚,從話語之中,潞王說的是帝國的臣子而非當今陛下的臣子。
其言外之意,便是告訴他們,此事無論結果如何,他既不親近天子,也不會跟他們站隊。
要是其他藩王,代王、岷王問都不問,可潞王、周王是這藩王實力中數一數二的。
若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即使事後皇帝想要處罰他們,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對他們動手。
但現在……岷王不禁向代王看去,眉頭緊皺道:“代王,我們應當如何?潞王、周王他們誰也不願參與此事!”
“哼~”
代王冷哼一聲道:“既然他們不敢,那我們自己回去,難道代王願意白白拿出三十萬兩白銀?這可是我們多年攢下的積蓄,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就為了皇帝的一句話,我們就要拿出三十萬兩白銀,這皇帝做的未免也太舒服了吧?”
心中本就有氣的岷王經代王這麽一煽動,頓時定下心來,冷聲說道:“好!那我們今夜子時便帶兵撤回封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