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血嬰
伸手從左軒的手上接過了包裹,茅十三頓時感覺手上一沉,差點就沒有拿穩。
要說力氣,茅十三也不算小,再加上有左軒的提醒,茅十三本就留著心,可還是沒有想到有那麽重,差點出了一個醜。
和解雨辰對視了一眼,茅十三發現解雨辰的表情也並不輕鬆,看來是和自己一樣,對這包裹裏的東西並不放心。
的確,最近發生的怪事實在太多,這莫名奇妙的包裹送到這裏給自己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雙手托起包裹,果然是死沉死沉的。
“裏麵難道裝了鐵塊不成?”茅十三捏了捏,感覺手感有些僵硬,但有的地方卻感覺柔軟,實在猜不出是什麽東西。
但是,隔著包裹,茅十三卻隱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茅十三剛想要打開包裹,解雨辰卻製止了他。
“等等,這包裹古怪得很,就這樣打開誰知道會出什麽事。”解雨辰示意茅十三將包裹放得遠了些,這才取出一把長柄的刀刃。
他一點點地割開了包裹的袋子,隨著破口的越來越大,一股中人欲嘔的血腥味頓時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壇裝著血水的、被封住了幾十年的酒壇,忽然被打開了蓋子,惡心極了。
解雨辰生怕這氣味裏有什麽古怪,忙示意左軒和茅十三捂住了口鼻,這才小心翼翼地繼續將破口擴開。
隨著口子一點點地張大,包裹裏的那件東西也一點點地露了出來。可是即使露了一點出來,幾人也判斷不出這是個什麽東西。
又或者是,他們都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想,那露出的一點點,遍體通紅,泛著不祥的血色,好像是一塊剛剛被剝了皮的豬肉,鮮紅得有點刺目。
“茅十三!茅十三!你在裏麵嗎?”安易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她剛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茅十三不見了,心裏大概猜到了茅十三一定是來找解雨辰了,便也跟了過來。
“好臭啊,這是什麽味道?”安易一進門就聞到了臭味,“茅十三,下次你敢在丟下我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她嬌嗔地瞪了一眼茅十三,轉過頭時卻忽然發現了地上的包裹。
“咦,這是什麽?”安易好奇之心大起,上前去就想將包裹拾起來。
可是,一拉之下竟然沒有拽動,倒把包裹已經破開的袋子給掀起一大塊來。
“不要!”解雨辰和茅十三異口同聲地喝止,可是哪裏來得及呢,安易本就離的最近,她順勢把包裹的外麵全部撕扯了下來。
“啊!—”安易剛看清包裹裏的東西,便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整個人仿佛被電打到了一樣,戰栗著跌倒在了地上,眼淚都忍不住流了出來。
順著安易的目光看去,解雨辰和茅十三的後背,也忽然豎起了一片寒毛。
那包裹裏的東西,終於全部露了出來,第一眼看去,血紅一片,再仔細看的時候,血紅下麵又有一點點銀光,好像是白沙上麵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血,惡心極了。
在看那件東西的形狀的時候,就連膽大如茅十三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短短的手和腿,連在矮小的軀幹上,卻頂著一個碩大的腦袋。
看這形狀,分明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可是,嬰兒身上的皮膚竟然盡數被扒了下來,這樣一來,不止血腥殘忍至極還顯得嬰兒的身體比例更加的古怪。
茅十三曾經看到過剝羊羔皮的人,拿開水一燙,就將一身的皮毛活活地從羊羔的身上剝了下來,而羊羔被剝去了皮,卻還是活著的。
隻是,那慘叫聲,茅十三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同理可想,這嬰兒被剝去皮膚的時候該是承載了多大的疼痛。
茅十三當然可以肯定,這嬰兒是被活活地扒了皮的,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這是多麽痛苦地一對眼睛。
大概是因為擠壓在包裹裏的時間太久,嬰兒的眼珠已經看不見,隻剩下了一片滲人的眼白,但這片白色裏卻充滿了絕望與痛苦。
隻是剛剛看了一眼,茅十三便移開了目光。
“這樣的死嬰怨氣最重,是誰這麽狠毒?”
“不對!不止如此!”茅十三注意到,死嬰的肉身的光澤十分鮮豔,仿佛是剛剛扒了皮一樣。
他強忍著惡心,從解雨辰手中拿過刀柄,輕輕拿刀劃開了嬰兒的下肢,立刻一股銀亮的液體緩緩流了下來。
“水銀!”解雨辰與茅十三異口同聲道,旋即,對視一眼,目中盡是驚駭與憤恨。
要知道,往人體內灌水銀,必定是活著的時候,否則,死人血液不流動,水銀是無法灌入體內的。
本以為將嬰兒剝皮已是十分殘忍的事,可是看來,這人的手段要血腥殘忍許多許多。
究竟是多冷酷的人,才能對一個嬰兒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
“等一等,看他的嘴裏!”解雨辰眼尖,指著死嬰道。
茅十三心頭一動,上前去看,果然,死嬰的嘴裏露出了絹帛的一角,茅十三閉著氣,用刀尖小心地把它挑了出來。
那是一塊白色的手絹,除了有些皺外,倒是並沒有沾染上什麽汙漬。
“茅十三我來了。”手絹上用黑色的筆跡清清楚楚地寫了六個字。
這六個字好像六把利刃一般狠狠地刺進了茅十三的心裏。
“是他!一定是他!”
解雨辰知道茅十三說的是誰,這人絕對就是偷走屍體還有製作紙人的那個人。
“先是偷走屍體,現在又把這血嬰寄了過來,他到底想做什麽?”解雨辰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為了對付茅十三,絕對是無所不用其極,而且手段極其殘忍。
“豈有此理!”暴怒的茅十三狠狠地把手中的刀杵在地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方麵是為這血嬰感到不平,另一方麵則是對那個至今未露麵的敵人的憤恨。
“看來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