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確認了眼神

  從外麵看上去透明的抗逆測試間，進去之後才發現，一點兒也看不到外麵，四周白花花一片。


  莊小樓站在房間裏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仔細的往前看，眼前似乎有一層層若隱若現的光幕影影綽綽。


  “測試馬上開始，請向前一步進入測試區，走出對麵測試區時測試結束。”一個聲音在莊小樓的耳邊響起，看來測試過程很簡單，莊小樓低頭看了一眼，腳前五十公分左右有一條紅色的印刷線，對麵大概同樣的位置也有一條紅線。


  這個房間總共才不過四米多長的樣子，從這兒走到那裏就行了？莊小樓心裏透著些疑惑，這也有點兒太簡單了吧，看不出有任何的危險，雖這樣想著，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感到緊張。


  這個距離大概兩三步就到頭了，快點兒跑過去，速度越快，可能會危險小一些吧，莊小樓心裏盤算著，可能自己跑過去後測試係統還沒反應過來也說不定。


  心裏打算好了，莊小樓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


  “啪！”的一聲，莊小樓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被打臉了。


  不對，不是打臉，準確的說是整個身體都被打臉了。


  “靠！這什麽東西？”莊小樓衝進去的一刹那，整個人如同貼到了一堵軟牆上，粘了上去，腳不沾地的懸空粘在那裏。


  費勁的扭轉頭四處看看，感覺到自己被一種粘稠的液體包裹著，但明明什麽液體都沒有，那就是粘稠的空氣。


  莊小樓除了感覺到被啪的一聲拍打的混身疼痛之外，最大的感受就是深陷地這粘稠的空氣之中不能動彈。


  也能動，頭，四肢，身體，好像都還能動，但很費力，手指彎一彎都好像是一百倍的慢動作，仿佛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一樣。


  莊小樓靜下來想了想，這種感覺有點兒像是沼澤，越掙紮就越陷的深，可能慢點兒才對，自己剛才衝進來的太猛了。


  衝動是魔鬼，以後要注意才好，被打臉很疼的，更何況是被全身打臉。


  冷靜下來以後，莊小樓開始慢慢的調理氣息，似乎有了些作用，周圍的粘稠感似乎不再包裹的那麽嚴密，能感覺到身體正在慢慢的下降，胳膊腿也能慢慢的活動。


  如果就是這樣的話，慢慢走過去就是了，莊小樓心裏想著，隨著身體的下降，腳尖也慢慢的觸到了地板。


  腳尖觸地的瞬間，一陣低沉如同悶雷的聲音從四周撞入腦海，緊接著一聲尖細的金屬聲如利刃般從頭頂插入。


  莊小樓捂耳朵的能力都沒有，雙手被粘在空中，無力的往回收縮著，忍受著突然而至的巨大噪音。


  隨著一聲悶哼，莊小樓眼前昏黑一片。


  閉上眼使勁晃晃腦袋，睜開眼時，一眼便看到自己就在麵前，如睡熟一般緩緩的墜躺到了地板上。


  莊小樓驚恐萬分的往後退了一步，發現自己竟然絲毫不受這粘稠空氣的影響，輕飄飄的浮在空中。


  伸手一看，竟然什麽也看不到。


  沒有胳膊，沒有腿，自己竟然是一片虛無，完全沒有身體，而自己的身體此刻正躺在地板上。


  靈魂出竅？


  意識分離！對了，莊小樓想起來了，這就是意識分離。


  莊小樓意識到這一點後，緊張驚恐感逐漸消失。


  意識分離和靈魂出竅有什麽區別？

  莊小樓想不到區別，但這就是所謂的能站到另一個角度看自己。


  現在呢？該怎麽辦？

  莊小樓很輕鬆就飄到了另一邊的測試區旁邊，來回的飄蕩了幾圈又回來了。


  毫無反應，難道自己是已經死了嗎？

  不會的，看著地上自己的身體還在呼吸，像熟睡的孩子，或許自己再回去就醒了。


  不行，根本進不去自己的身體。


  莊小樓試著打開隨機任務，沒有任何反應。


  嚐試溝通給任柒柒，沒有反應。


  嚐試溝通端木輕鬆，沒有反應。


  毫無辦法，看來這是一個蔽閉的獨立空間。


  正不知所措時，包裹著身體的粘稠空氣開始擠壓，旋轉。


  越來越緊，像渾身包裹著密不透風的保險膜，越來越緊，越來越悶，越來越暈。


  他看到自己躺倒在地上的身體開始變形和劇烈的震動。


  莊小樓有些著急，如果身體損壞，自己又該去哪兒？


  他衝到地上想進入身體，進不去，想伸手將身體晃醒，連觸都觸不到，自己伸出的手隻是一片虛空，身體在自己的百千動作中毫無反應。


  瞬間，莊小樓感覺到自己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沒有了身體，自己的意識又該如何存在？

  “抗逆測試，10秒，無排斥。”這句話突然又呈現在莊小樓的腦海之中。


  那是什麽意思，自己曾經被做過類似的測試，10秒是什麽意思，無排斥又是什麽意思？

  “相信自己的選擇，不要被感覺迷惑。”這是任柒柒最後給自己的話，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自己要做什麽選擇？又會被什麽樣的感覺迷惑？

  莊小樓不再飄來飄去，站到了自己的身體旁邊，看著自己的身體隨著不斷加劇的轟鳴的噪音而震動著的身體，陷入思考。


  一、自己現在的感覺是什麽？身體和意識分離，身體不能被控製，自己現在感覺到混身被巨大的壓力擠壓的上不來氣，而身體在奇怪的噪音中不停的震動和扭曲變形，這是錯覺嗎？

  二、自己必須要做一個選擇，先讓身體動起來，然後離開這個測試區。


  三、如果自己已經被那種感覺迷惑，那麽就一切都沒有改變，自己還能控製自己的身體，是這種錯誤讓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莊小樓簡單疏理了一下幾點要素，深吸一口氣，不再考慮自己的意識和身體分離的狀態。


  假設自己現在就是身體，而自己的身體也正飄在空中。


  莊小樓閉上了眼睛，凝神調息。


  “呼吸，平靜，讓氣息隨著血脈慢慢的流淌，你不急，則萬物不急，你慌張，則萬物慌張。”


  老人那天的話如在耳邊般回響著。


  莊小樓看到自己睜開了眼睛，緩緩的起身。


  莊小樓迅速飄了過去，試圖引導自己的身體朝測試區的對麵走過去。


  但身體站在原地疑惑的看著自己，卻並不想前進一步，莊小樓看出來了，自己的身體想要退回去。


  走到這邊需要耗費更大的精力，或許仍然完成不了。


  但退回去，隻需要一步。


  莊小樓愣了愣神，與自己身體的眼睛對視在一起。


  自己的身體也是自己，現在應該怎麽做？

  或許相信自己就是要相信自己的全部。


  兩個莊小樓各自站在測試區的兩端，點頭確認了下眼神。


  齊齊的朝後退了一步，兩個莊小樓同時退出了測試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