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仙帝隕落 第十六章 祖先駕到
楊漢亭走遍涯海角,見過不少風景,這時已經是秋季,他已經在一處深山結廬,過上了躬耕田野的生活,每不是打魚就是下田,倒是變得更加農夫氣了。
這是一個村莊,隻見放眼都是田野,金黃金黃的,已經到了豐收的季節。
一個穿著青衫的少年走在田埂上,手裏提著一尾草魚,是他從河裏釣來的,他穿著一雙草鞋,有條不紊的走著,頭上戴著一個鬥笠,像極了一個農人。
青山門的江叟正好在這裏經過,他站在一處高坡上觀望,發覺了這個帶鬥笠的少年,他喚道:“少年留步。”
鬥笠少年停下腳步,回頭來看。
“嗬嗬,少年,我們可有見過,好是麵熟啊。”
“是你!”少年很是確定。
少年就是楊漢亭,他雖然多年不見江叟,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楊少俠,真的是你?幸會,幸會,有緣,有緣。”
江叟已經有些須發花白,不是當年的他了。
楊漢亭俯視著他,因為他比江叟高一些,不得不這樣。
“確實有些蹊蹺,你怎麽在這?”
江叟見了他自然拱手微笑,唯唯諾諾的,好像楊漢亭在他看來,真的很不一樣,是個很值得尊敬的青年。
江叟一路跟隨楊漢亭來到他的屋舍,那是一個建在山底的竹屋,附近都是一片竹林。
楊漢亭燉了一鍋魚湯,拿了一瓶酒,二人開始聊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有這麽鮮的魚湯,江某真是有口福,唉?記得第一次,咱們見麵,你就請我吃燒烤,你可真是懂江某啊!”
完,他舀了一勺魚湯在碗裏。
“這事你還記得?真是,我都不記得了。”
楊漢亭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脖子。
江叟喝了一口湯,豎起來大拇指,並沒有看他,這似乎有哪裏不對,楊漢亭有些不來。
但他感覺到了,站起身子,走了幾步:“你來這不會是為了喝一碗魚湯吧?“
江叟放下湯碗,心翼翼,他的樣子好像充滿了失望。
“呃,楊少俠,這個,有一事,江某不知當問不當問。”
“有話直。”
“你有多久沒回琴閣了,可知那裏發生了什麽?”
“有一年光景了,怎麽了。”
“這個,唉!”
“有話快!”
楊漢亭輕喝道。
“琴閣遭人偷襲,死了很多人,你的師傅臨西……”
楊漢亭如聞噩耗,不自禁轉過身來,麵色難看到了極點:“你是,師傅出事了?他怎麽了?”
“他仙去了。”
江叟可惜的。
二人來到田埂上,楊漢亭靜靜的站著,怔怔的望著遠處的田地,絕望失落到了極點。
“臨西本來可以逃走,但是,他為了守護琴閣,和北荒閣的人作戰犧牲了,隻是,你的曲師哥和孔師弟倒是都逃過了一劫。”
江叟一一道來。
楊漢亭沒有話,私下思考,沒有話。
遠山如畫,氤氳中帶著朦朧,楊漢亭越看越是低下了頭,他想到臨西,想到琴閣,想到北荒閣,一係列複雜的感情從心裏掠過,最後,他問道:“他們為什麽沒有找北荒閣報仇?”
江叟為難的樣子,良久道:“他們人少,一時間不是報仇的時候。”
“師傅可有什麽遺言?可有提到我?”
楊漢亭低頭失落的。
“他隻提了你,就兩個字,讓楊,沒完就斷氣了,你的師哥師弟猜測,你的師傅是想讓你繼承琴閣。”
江叟如實道。
“什麽?”楊漢亭有些不敢相信,怔怔的不出話,不禁退了兩步。
看著腳下的稻子,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在空氣裏,那金黃的顏色,還有飽滿的稻穀,沉甸甸的,一整片一整片,仿佛沒有盡頭,楊漢亭越看越眼迷,越看越糊塗。
“你的可都是真的?”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他放聲大吼,抓起了江叟的衣襟,如欲瘋狂。
楊漢亭一個人走了,江叟目送他離去,心中感慨頗多,隻感覺世事滄桑易變,轉眼就物是人非,他輕歎一聲,看了看風景,也離開了,可能是回青山門了吧?
楊漢亭離開村莊,一路來到琴閣,那座仙橋已經沒有人打理,沒有什麽美感可言,變成一座普通的吊橋,楊漢亭沿著吊橋走到盡頭,看見了琴閣的主殿,不過昔日的仙殿已經破敗不堪,沒有一點生氣可言。
昔日的琴閣主殿,這時也昏暗潮濕,牆皮早已經脫落,牆上凹凸不平,不複從前的金碧輝煌。
一種淒冷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這裏怎麽看也不像自己從到大成長的地方啊。
這裏的每一個角落,自己都那麽熟悉,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回憶。
這回憶有酸甜苦辣,那麽多彩豐富。
而最多的回憶,是關於師傅的,他沒有一不為自己操心,而自己從來不知悔改,簡直讓他操碎了心。
可是現在他不在了,走的這樣突然,讓楊漢亭感覺有種不辭而別的心理。
他是去了哪裏嗎?
這樣一個千古難遇的賢人,或許本就永遠活在人的心裏,不會死吧?
楊漢亭並不感覺傷心,但又深深的明白,臨西的仇不能不報,大仇在身的責任感如此沉重。
在他忍不住痛苦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仿佛是個女子,十分輕盈,而且帶著一些緊張。
楊漢亭緩緩回頭,看見了風鈴站在那裏。
她沒有話,緊蹙著雙眉,滿臉驚訝的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仿佛十分難過。
她或許目睹了災難的發生,和經過,所以她的樣子比誰都沉重,愁眉不展。
“你怎麽了?”
風鈴低頭鎖著眉問,並朝他伸出了手。
楊漢亭一臉的沮喪,沒有理會,從風鈴的口中得知,那,有一個叫左平之的人突然來了琴閣,而且還是曲中亭接待的,後來,沒多久,琴閣就遭到了偷襲,死了很多人。
他們緩緩在琴閣內走著,練武場,後山瀑布,瀑布依然如故,這裏景色怡人,桃花雖謝,那種古色古香的感覺還在,讓整個破敗的琴閣有了一些生氣,暗潮洶湧,似乎在講述著誰的不甘。
楊漢亭看見一陣風吹拂過身邊,不斷呼嘯,越刮越厲害,最後如狂風一般,席卷了這裏。
楊漢亭和風鈴幾乎睜不開眼睛,拚命用袖子擋著風沙。
風鈴害怕,緊緊靠著楊。
“該不會是琴閣的祖先來了吧?”
風鈴的聲音淹沒在風聲裏,變成嚶聲細語。
楊漢亭越來越感覺自己站不住,被一股風帶上了半空,消失在一道白光之中。
他看見四周一片冰雪地,冷風嗖嗖的刮著,寒意不斷侵襲著身體,令人難以忍耐。
很遠的地方一片朦朧,隻有白色,沒有盡頭,楊跪在地上看著這一切,仿佛覺得什麽時候來過,這裏的他孤獨一人,跑了很久,除了看見一些雪狼,就什麽也沒有看見。
遠處一個聲音在喚他,隆隆而有力,其人必然內力驚人,超凡入聖。
“楊漢亭,你往西麵走,不要停。”
楊漢亭依言去做,可是走了很久,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起。
“楊漢亭,你可知道我是誰?”
前方出現一個白色的人影,是個白發的老者,他的身影巨大無比,猶如一個魂靈顯身,他的衣衫白發在風中飛舞,猶如仙人。
楊漢亭看到呆了,不知該什麽。
“前輩,晚輩楊漢亭,是琴閣的弟子,不知前輩……”
白發老者盤坐著,仿佛遠古巨神。
“我乃琴閣祖先,髏仙,喬蓮,我已經五千多歲了。”
“拜見先祖,漢亭有失禮儀,還請恕罪。”
楊漢亭立即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你是琴閣的弟子,如今琴閣出了事,怎麽一點不關心,不去報仇?”
髏仙的話在風裏呼嘯,隆隆的傳進楊漢亭的耳朵。
“先祖,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多年前,我因為偷了神相襲寧的噬血蓮,而不容於仙界,一直不在琴閣。”
髏仙更是大怒,倒不是怒他所犯過錯,而是他要楊漢亭替琴閣報仇。
“你知道是誰在琴閣撒野嗎?”
“是北荒閣的人。”
髏仙一臉疑惑,想不起什麽北荒閣,於是怒道:
“你去把它滅了,替我出口惡氣,然後重建琴閣,由你來做掌門。”
髏仙完,等待著楊漢亭話,他像是真的生氣了,須發亂飛。
“弟子自然知道,這仇非報不可,而且,他們殺了師傅,我更是痛心疾首。”
“你一來琴閣,我就發覺了,你比十年前不一樣了,你是遭遇了什麽,可以跟我嗎?”
他不禁俯下身子,想要看清楊漢亭。
…………………………
風鈴四處找尋,越來越著急。
她怕楊漢亭出事,這種莫名的恐懼直襲心頭,讓她慌張無比,她把琴閣翻了個底朝,也沒有找到楊漢亭。
她走到琴閣門口,回頭張望,看見一陣旋渦裏,撲出來一個人,楊漢亭從而降,穩穩的戰在了地上,一副安然無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