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代表誰的麵子
臭不要臉!
裴琬心裏腹誹著,手卻老老實實的挽緊陸凜,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大方的跟他共享著自己小時候的回憶。
陸凜的耳邊充斥著她歡快的聲音,仿佛有無數小球在他腦中的弦上跳動著,折磨著他的神經,想工作也集中不了精神。
真是夠了!
陸凜深吸一口氣,終於不堪其擾,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閉!嘴!”
簡單的兩個字簡直用盡了陸凜的所有力氣。
“唔唔……”
裴琬激動的指著自己被封住的嘴巴,極力爭取自己的言論自由。
陸凜不為所動,唇邊冷笑連連:“記住你的定位,你是花瓶,不是烏鴉!現在我要休息了,在到地方之前,閉上你的嘴!”
身為充門麵的花瓶,裴琬的話太多了。
幸好自己阻止的早,陸凜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打斷裴琬,她接下來就該興致勃勃的問自己了。
他們的關係還沒親密到足以讓他告知自己的往事,就連在邱宴白這些朋友麵前,陸凜也沒有提起過自己的事,更別提一個心思向外的裴琬了。
陸凜回避的舉動明顯表達了他對自己的戒備,想通這一點,裴琬稍微失落了一會兒,很快釋懷了。
嫌她吵,她不說話好了。
裴琬掰開捂著嘴的鹹豬手,悶悶的斜了他一眼,暗搓搓的嘟囔道:“霸道的小氣鬼……”
對陸凜的形容可以說是非常形象了。
霸道、小氣……
陸凜臉色陰沉,怒極反笑:“你就是這麽對待幫了自己的恩人?”
對待謝哲言的時候,怎麽不見她這樣?
兩人大概是相處的太久,一瞬間心有靈犀了,裴琬讀懂了他冒著怒火的眼神蘊藏的深層含義。
吃醋……不,應該說,陸凜感覺到他身為丈夫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裴琬心中了然,終於把朝著作死那條路上前進的腳步拗正回正道。
“夫妻之間還談什麽幫不幫的?要是總把幫不幫忙掛在嘴邊,那也太生分了。阿凜,在我心裏,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裴琬捧著他的手,深情的望著他的雙眸,“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跟外人一樣用一句簡單的感謝、一頓飯就能了解的,你懂嗎?”
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關係,還沒開竅的陸凜暫時是不太懂,他隻聽懂了一個意思
除了他,其他人對裴琬而言,都是外人。
包括謝哲言。
對陸凜來說,這句潛台詞比裴琬的無數句裝乖賣巧都有用。
算她識相,還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陸凜麵上雖然不顯,渾身上下卻沒有繼續散發讓人窒息的低氣壓,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算你會說話,得了便宜還賣乖!”
陸凜淡淡的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提醒道:“你在陸家的種種行為,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不過離開了陸家,就要注意了。別忘了,現在你的所作所為代表的不是陸家,而是我陸凜。”
別給他丟人是吧?
這句話裴琬太熟了,在陸家的時候,陸凜不止一次的用這句話給她洗腦,仿佛要把她塑造成一個百依百順的傀儡妻子。
裴琬忙不迭的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麽,雙眸不安分的亂轉著,神秘兮兮的嘀咕道:“這麽說來,我們在陸家的時候,不管我做的事有沒有給陸家丟臉,你其實一點都不在意?”
聽陸凜的語氣,對陸家的排斥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就差直接登報聲明他是他,陸家是陸家。
難怪當初傳出她跟謝哲言的緋聞,陸凜生氣歸生氣,卻沒有借機提出離婚,而是看好戲似的袖手旁觀。
想來陸凜壓根就不在意她有沒有讓陸家丟臉,畢竟那時候她代表的是老爺子的臉麵,出了事也該老爺子操心。
至於之後陸凜幫忙調查出真相,也是在被陸老爺子刺激了一頓,說他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以後,才開始的。
或許是被陸凜帶歪了,裴琬竟然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有些事真的不能深究,裴琬越想越覺陸凜看似霸氣外露,實際上想法卻出乎意料的單純。
別名一根筋。
“陸家的臉麵是老爺子掙的,管我什麽事?”陸凜理直氣壯的抬起下巴,眉間掠過一絲戾氣,“反正我不是他理想中的繼承人,不管怎麽做都達不到他的要求,我的存在就是給他丟臉而已,無所謂。”
他的想法也太喪了吧?
裴琬也知道陸涅庭對他的要求嚴格了點,不過在她看來,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到達無法緩和的程度。
陸凜的反應太大了點,或許跟她不知道的陸家往事有關,裴琬眼神閃爍,蔫蔫的垂下頭,沒有說話。
說到底,她隻是個無關人遠而已,問的太多,未免顯得太自以為是了。
裴琬的知情識趣,是陸凜最欣賞的地方,正因為這一點,他才能容忍裴琬偶爾的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裴榮盛去世了將近半年,這幾個月時間裏,裴榮昌一家霸占了他留下來的別墅。
這棟別墅也是裴琬生活過的地方,不過現在的別墅已經看不出她記憶裏的模樣了。
裴榮昌一家如同蝗蟲過境,離開的時候把別墅裏所有東西都搬走了,隻留下了一下不好帶走的家具,別墅裏蕭瑟空蕩,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們前幾天來的地方就是這裏吧?”陸凜嫌棄的蹙了蹙鼻息,在門口停了下來,“你自己進去吧,估計裏麵也沒什麽好東西了,沒有看的必要。”
這還真是裴榮昌的作風,厚顏無恥到極致。
裴琬雙肩微微垮下,同樣沒有進去察看的打算,無奈的問道:“怎麽辦?你都明著說讓他們原樣奉還了,還是被擺了一道吧?”
裴榮昌提供的轉讓文件還留在她手裏,上麵隻提及了幾處房產,裏麵值錢的東西都沒算進去,也不知道是裴榮盛立遺囑的時候忘記了,還是被人動了手腳。
大概率是第一種吧。
裴琬心知肚明,或許父親立這份遺囑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遺產會在中途轉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