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避風頭
陸知庭瘦了幾十斤,整個人皮包骨頭,看起來宛如一個陰森恐怖的骷髏,“我們當然還活著,讓你失望了吧?”
“我有什麽好失望?隻是替國家心疼資源而已。”陸凜輕笑一聲,唇角譏諷的扯起,“像你們這些隻會浪費資源的蛀蟲,能活到現在,你們得感謝爺爺仁慈。”
下一秒,他的笑容一冷,語氣沉了下來,“不過那都是以前了,現在陸氏到了我手裏,你們再妄想從手裏占便宜。”
“你算什麽東西?”陸知庭惱羞成怒,麵目猙獰的拍著車窗,“你以為你進了陸氏就安枕無憂了?你等著!就算我們沒能力跟你搶,自然有人有那個能力!”
陸凜不氣反笑,“好啊,我等著呢。”
說完,他直接升起車窗,要不是陸知庭反應的快,就要被夾手了。
黑色的賓利揚長而去,留下一眾陸家人麵麵相覷。
“三哥,我們還等不等?”其中一人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陸凜剛從陸家出來,恐怕大哥今天不會見我們了。”
他們每次來,都是趁陸凜不在來的,那時候的陸涅庭格外好說話。
可惜今天他們卻失利了,誰能想到本該在外麵的陸凜突然回來了?
陸知庭陰狠的瞪了眼重新關上的大門,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今天就算了,太晦氣!”
下一次,他們一定要看準情報再過來!
半路上,陸凜忽然踩了刹車,把車子停在路邊,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寶貝,剛才在陸家,我不是爺爺說的那個意思……”
他不怕老爺子生氣,卻擔心裴琬誤會。
“我知道。”裴琬理解的點點頭,溫柔的彎了彎唇,“你怕我們跟伯父伯母一樣,被人暗算了對吧?我明白,我都明白。”
陸凜一陣愕然,僵硬的點點頭,心髒被一股暖意填滿。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時候,隻要裴琬站在他這邊就足夠了!
明媚的笑臉險些晃花他的眼睛,下一秒,漂亮的菱唇裏卻吐出一聲歎息,“不過明白歸明白,你的表達方式真的很欠揍,知道嗎?”
陸凜怏怏的低下頭,“……對不起。”
他知道自己那麽說,肯定會引起誤會,可是他真的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裴琬揉了揉額心的褶皺,無奈的提醒道:“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現在該生氣的是爺爺,你要說對不起,也是對他說!”
陸凜腦袋越發低垂,脊背卻不屈的繃直。
“怎麽?覺得我說的不對?”裴琬語調上揚,似乎有些不悅。
“不是!”陸凜趕緊抬起頭,下意識反駁了一句,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支持自己,幽暗的雙眸沉了沉,“但是爺爺他……”
看到他這幅糾結的樣子,裴琬比他更著急。
他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鬧別扭呢?
裴琬深知他的脾氣,溫柔的抬手揉揉他的腦袋,語氣寵溺,“我明白,你氣爺爺總是對陸家人心軟對不對?”
陸凜眼睛一亮,整個人仿佛鍍了層光芒,像一個人人熟知的小天使——微笑薩摩耶。
一個大男人撒起嬌來,更讓人招架不了。
裴琬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心裏有些發愁,連句重話也舍不得說。
“爺爺到底說也隻是個局外人,不能感同身受陸家人當初怎麽算計過你,在他心裏,那些人再可惡,畢竟是他的兄弟。”
思忖片刻,她才語重心長的開口勸道:“你氣爺爺不理解你,你為什麽不站在爺爺的角度考慮考慮?”
這番掏心掏肺的話深深的在陸凜心裏紮了根,他垂下眼簾,藏起了眼底的糾結,“我……”
裴琬解開安全帶,附身在他微涼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安撫的吻,“你好好想想吧,讓我來開車,你現在心思不定,太危險了。”
陸凜再大男子主義,也不敢拿裴琬的安危開玩笑,和她交換了位置。
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楚賢家。
看到兩人過來,楚賢高興的迎了過來,眼裏一片欣喜,嘴上卻矜持的調侃道:“今天吹的什麽風,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陸凜別過頭,不肯說是自己自找的。
裴琬無奈的斜了他一眼,不給麵子的揭穿道:“他跟爺爺吵架,來表叔你這兒避一避。”
“我說呢!原來是把我這兒當招待所了?”楚賢啞然失笑,邀請他們進屋,笑容似無奈,又有幾分得意,“得得得,誰讓我攤上你這麽個侄子呢?這次又是什麽事?”
裴琬有點猶豫。
她可是很清楚楚賢是個什麽性格,她不確定自己說了實話,楚賢會不會比陸凜本人更生氣。
“什麽?那個老頭子是不是被人下蠱了?”
果不其然,裴琬剛說完始末,楚賢激動的拍著桌子跳了起來,一副挽著袖子要跟人打架的樣子,“陸家人是什麽德行,隨便派人調查一下就知道,他都跟人相處了幾十年,還沒長點腦子?”
裴琬:“……”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這下好了,陸凜快要想通了,又換成楚賢想不開了。
和陸家比,楚家男人的幼稚也不遑多讓。
從進門開始,陸凜一直都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明顯考不上,裴琬隻能抬高聲音勸住了他,“表叔,你冷靜一點。”
“我怎麽能冷靜?他們這麽做,分明是不把我楚家放在眼裏,光明正大占你們小兩口便宜呢!”
楚賢用力折騰著自己的頭發,說的咬牙切齒,似乎在懊惱自己當時不在。
看著他脆弱掉落的頭發,裴琬忍不住為他的發際線擔憂起來,小聲道:“沒那麽嚴重吧?”
陸家人不過是想從老爺子那兒要點錢揮霍,怎麽就上升成看不起楚家了?
楚賢驀的拔高聲音,整個人像隻憤怒的直噴火的火雞,“怎麽沒有?陸家的一切都該屬於你們兩個,誰也沒資格分走,哪怕是那些姓陸的!”
他和陸凜一樣,對自己人和外人的劃分格外敏感。
對自己人,他可以無條件幫忙,可是對外人,他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