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去
華世宜點頭，“對，也算是個好消息，孔彪自作孽不可活，原本若是朝廷突然毀約，百姓們就算高興，在商戶和有心人眼裏，這就是個把柄，可以用來詬病天子說話不算話，可現在是孔彪自個欺瞞天下人，那我們就是師出有名，拿回本來就該屬於我們的東西，百姓們隻會拍手叫好，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如此這個年可算是熱鬧了，全部的東西都得推翻重建，你可算是立下了大功。”師鴻熙目光灼灼，篤定道。
華世宜抿唇，“陛下如今寵著我，我總得拿出點成績來，不然根本無法服眾，加上我年紀小，這些老臣心裏不服氣的也多得是，後續的事情恐怕是會多，不會少，這段日子若有人發了請柬過來請咱們家的人去宴會的，就一概推了，別再出去，但也不能什麽都不交際，姐姐跟舅母不如以咱們家的名義聯同阮夫人他們出去開設粥棚，施粥散財，免得讓人覺得咱們華家不近人情，這樣的事情既給了百姓一個好印象，也算給各大家一個好處，有好名聲一起賺。”
“世宜說的對，咱們家這段時日風頭太盛，該避避，也不能讓人覺得咱們不近人情，給幾家合得來的夫人們都廣發帖子，也算賣個好吧。”甘雲夢說罷，華清如暗暗記下。
這邊廂說完，就見韓夜從大廳外頭路過，見到尹靖雁，二人莫名地尷尬起來，尹靖雁撇開頭，起身道“我先回房休息，你若是出去喊我一聲。”
“哦。”華世宜應完，她匆匆走了，徒留韓夜一人，這二人氣氛凝滯，縱然是師鴻熙都看出來了。
“韓先生跟尹大人吵架了？”
韓夜薄唇抿成一條線，“無妨，我去一趟相府。”
“我也去。”華世宜當即起身，韓夜沒反對，二人直奔相府而去。
門口的守衛倒是沒攔著，入內後便瞧見宮內來人了。
元九冷著臉站在衛卿房門口，宮裏來的人華世宜倒是認識，正是清思殿當值的內宦興安。
興安正在衛卿房門口踱步，眼瞧著華世宜走過來，便眼巴巴迎了上來，“華大人。”
“興伴伴怎麽來了？陛下急著要見相爺？”華世宜問到。
興安焦急點頭，“陛下發了好大的火，點名要相爺立刻進宮去，我還從來沒見過陛下對相爺發這麽大的火呢。”
華世宜挑眉，看向元九，“相爺是睡了麽？還是……”
“相爺說不去。”元九雙手抱胸，一副油米不進的樣子，擺明了不怕。
“……”華世宜無奈，反觀韓夜，眉頭擰地更深了。
“華大人，您幫小的去勸一勸吧。”興安急道。
“我去試試。”華世宜剛走了一步韓夜就拽住了她，華世宜不解，韓夜想了想道“他若真不想去，也別為難。”
韓夜甚少會露出這般認真的神色，大部分時候都是吊兒郎當的，華世宜真的覺得他們這幾個人今日都怪怪的，忍下心頭的疑問，她點頭，然後看向元九，“我能進去麽？”
元九遲疑了會，默默讓開。
華世宜站在房門外，往裏頭敲了敲門，“衛卿？我進來了。”
裏麵沒回應，華世宜便推門而入。
明明是大白天，這屋內仿佛比外頭還冷，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將門關上。
床上，衛卿正背對著她，氣息綿長，她心裏一跳，快步走向床榻，探頭去看，果然，他麵色潮紅，額上還有冷汗，而這麽冷的天他隻披著一條薄毯，華世宜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發熱了，她趕緊把毯子給他鋪好，再走到門邊開門，興安興衝衝上前來，華世宜隻對元九道“他病了，趕緊去煮藥，再讓人拿床厚實的被子來，炭盆一個就夠。”
元九看向屋內，然後立刻轉身而去，興安不敢進去，跺了跺腳道“哎呀，這可怎麽好。”
“你還是先回宮吧，他那樣子也進不去，你回稟陛下，陛下應該能體諒。”
韓夜眼眸微沉，司馬淳這回怕是動了真火氣。
興安聽華世宜這麽說，估計今日是真的沒辦法將衛卿帶回宮了，隻好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帶著人走了。
華世宜折返回屋內，元九已經將東西都置辦了過來，動靜不小，衛卿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瞪著他，隨即看到了坐在床邊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華世宜。
他眉心微微跳動，聲音喑啞道“下朝了？”
“嗯，一過來就瞧見你病了，不是找了太醫了麽？怎麽又發熱，真不知道說你這身子是好呢還是不好。”華世宜說完，臉上明顯帶著薄怒。
衛卿沉默著，不像往日那樣嬉皮笑臉，她心口有點微微發澀，給他鋪上厚實的被子，掖好被角，“等會藥來了，你得給我全數喝下去。”
衛卿望著她，沒吱聲。
她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跟陛下有什麽衝突了？可是孔彪那件事，陛下不至於要拿你撒氣的地步，平日裏你做的過分的事情也不少啊。”
衛卿聽她提司馬淳，唇抿地更加厲害了，他擰眉厭惡道“我不想見她，便不去。”
華世宜無言，過了會，她才道“你對陛下不止是任性妄為吧？是不是又什麽其他事情成了你的心結？”
衛卿眸光微動，華世宜心裏有了數，果然如此。
“你不像是個無緣無故會把對人的厭惡擺在臉上的人，大多數時候，你都是隻分瞧得上跟瞧不上的，很明顯，你並不是瞧不上陛下，而是氣悶和不想麵對，你的私事我不想插手太多，可是陛下今日暈過去了，突然非要見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朝堂上現在群臣無首，你身為丞相，等病好了還是要出去撐撐場麵，免得讓人借著這次機會大鬧，除卻孔彪這件事，皇陵那邊也出了大事。”
衛卿臉上沒什麽震驚的意味，華世宜手緊了緊，果然，皇陵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還有可能知道的比她早，那麽……會跟他有關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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