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別走
這話算是很不客氣了,紀璞瑜原本以為姚明軒會動怒,然而,姚明軒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溫和道“若是一朵嬌嫩的鮮花因為園丁的漠視而逐漸枯萎,在下身為惜花愛花之人,自然不介意將這花,挪到自己的羽翼之下,好生照料保護,絕不讓她再禁受風雨。”
紀璞瑜可不蠢,這話根本就是裸的挑釁了,他扯了扯嘴角道“表哥好大的口氣,那就看表哥有沒有這個本事從我紀家挪出這盆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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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盼侍奉老夫人,直到天色暗了,老夫人也清醒,用了飯才跟著紀璞瑜回紀家,上車的時候,她就感覺到紀璞瑜的心情很差,臉色黑沉沉的,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她樂得清閑,直到姚明軒親自出來囑咐阮盼回去小心,紀璞瑜才一把將她拽到身邊,放下車簾,二人才有了點互動。
“你幹什麽又發脾氣?我表哥得罪你了不成?”阮盼怒道。
表哥到底也是個客,他作為主人,一點禮數也沒有,還動不動甩臉色,阮盼心裏憋屈,幹脆罵了出來。。
紀璞瑜見她還罵自己,這一口氣上不來,幹脆閉上眼睛靠在馬車上,他才真是氣死了,剛才血都快衝上腦門了。
阮盼見他不說話,也不打算搭理他,氣呼呼地插著腰坐在一邊,很快,紀家就到了,之前他們就讓下人回來回稟過,所以門房有嬤嬤跟小廝等著。
紀璞瑜跟阮盼去了主屋給紀夫人請安後,又回了話才各自回房。
脆果一見紀璞瑜走了,才鬆了口氣道“小姐,紀狗賊真煩,一天都跟著咱們,害得你跟表少爺都沒機會說上話。”
阮盼腳步一頓,盯著脆果道“胡說八道什麽。”
脆果一怔,小聲道“小姐不喜歡表少爺麽?夫人早就跟紀夫人說過了,他們都是同意的,有什麽關係嘛。”
阮盼沉氣冷聲道“現在我還是紀家的少夫人,這些話,你不能說。”
脆果吐了吐舌頭,“知道啦,小姐,這不是隻有我兩個人麽,所以我才說的。”
阮盼沒再說話,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才歎氣道“今日表哥跟紀璞瑜說什麽了?”
脆果扶著她進門,把房門關上後才道“沒什麽,就是說小姐小時候的事情,你不知道,紀狗賊聽的頭上都要冒煙了。”
阮盼無所謂的取下耳環道“去準備一下,我要沐浴。”
“噯。”脆果轉身出去,而另一邊,紀璞瑜一腳踹開了房門,小廝忙跟著進來,“少爺,這點心怎麽辦。”
紀璞瑜看了一眼他提著的點心,想起了阮盼今天的冷言冷語,氣得就想拿起來砸了,他瞪著小廝半天道“去給我拿酒,最烈的那種,一喝就醉。”
“少爺,這大半夜的。”
“去!”
“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麽,心裏堵什麽,隻要一想到阮盼對這個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表哥笑嘻嘻的,他就煩,就生氣,明明……明明她是他的妻子,雖然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一直在彌補她不是麽,為什麽,她就是不給自己機會,難道……她想離開自己?
紀璞瑜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心裏頓時就慌了,他茫然地看著窗外,外麵一如往常平靜安詳,可是他心裏卻亂如麻,她要離開自己麽?她怎麽離開?
不,她不能走。
小廝的酒來的正是時候,紀璞瑜拿起酒壺直接就灌了下去。
脆果替阮盼梳著長發,見她發著呆,便歪頭問道“小姐在想什麽。”
“沒什麽,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阮盼起身,這一日雖然沒發生什麽事,可是她卻無端端覺得疲憊,閉上眼睛,全是紀璞瑜在馬車裏對她做的那些事。
她俯身摸了摸唇畔,嗤笑,恐怕他現在早就睡下了,隻有她,還在為了他的一舉一動而暗自神傷。
脆果不明白阮盼心裏想什麽,默默關上了房門退了出去。
阮盼熄滅了燭火,躺在了床上,看著這個已經住了幾個月的房間,這原先是紀璞瑜的房間,他以前在這房間,會做什麽?想著文薰麽?還是別的。
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阮盼聽著雨聲,困意漸漸襲來,房門突然被打開的時候,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是誰?”
如果是脆果,絕對不會這樣突然闖入的,她的聲音都嚇得有些顫抖。
一個懷抱帶著冰冷的水汽突然向她襲來,紀璞瑜的手滾燙地要命,一下貼在了她的臉上。
阮盼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他,心裏頓時一鬆,猛地推開他道“你走錯房間了。”
紀璞瑜盯著她,“沒走錯,這是我的房間,你是我娘子,我就該睡這。”
阮盼語塞,她皺眉看著他,“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咱們是假夫妻,你可別當真了。”
紀璞瑜聽完,耷拉著腦袋,撒潑地把靴子一踢,非要往阮盼的床上鑽,“我不管,我就要睡這,你是我娘子,你哪也不能去,更不能去你表哥那。”
阮盼剛想踹他下去,聞言身子僵住,認真盯著紀璞瑜道“你知道了?”
紀璞瑜攥著被子,開始解腰帶,“知道什麽?你還真想跟你表哥跑?我現在就去打斷他的腿。”
“你鬧什麽呢!”阮盼吼道,一下把他拽了回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不能往外說。”
紀璞瑜紅著眼,鳳眼垂下,“我不想讓你走,我心裏難受。”
阮盼看著他這幅樣子,往裏頭縮了縮,“你難受什麽,我走了,你就能跟文薰一起了,到時候,誰也不會插在你們中間,不好麽?這不就是你一直所求麽?”
紀璞瑜抽了抽鼻子,“我錯了,我真得不想你走。”
“為什麽?”
她抬眸看他,“為什麽你不想讓我走?”
雖然理智告訴自己,趕緊把他趕出去,但是心裏,她還是在隱隱期盼著,他能說出理由來。
紀璞瑜想了半天,他戳了戳心口,“這裏難受,一想到你要走,我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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