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回京
華世宜扭頭看向華清如，倆姐妹心中的震撼並不比華慈少半分，她們是親眼看著師天音撞死的，這麽巨大的刺激下，告訴她們這一切都是假得。
那天的母親也是假得，堂上的人，也是假得，操著仁義道德的借口，演著一出戲。
而他們，還是所謂的親人，親戚。
徹骨寒涼，不過如此。
衛卿一直看著華世宜，直到她身子微微一晃時才上前攬住了她。
“世宜！”
華世宜借著他的胳膊穩住心神，“還有什麽沒說得，一並說了吧。”
華勁搖頭，“老朽能說的，都說了，我也沒想過事情還會有被你們知道的一日，如今勢必是要給你們一個交代，但我的家人孩子無辜，若要彌補，我一人攬下了。”
說著，華勁就要自己去撞影壁，元九直接攔了下來。
“要死出去死，師太傅的地方，容不得你等髒東西玷汙。”元九冷聲道。
“那我的家人……”
“隔壁哪有什麽你的家人，不過演了一出戲罷了，若非做賊心虛，你怎會說出真相，記住你自己說的話，償命這種事，不用我教你。”
“那……那我們呢？”華岐喊道。
“回去等著，自有人來收拾你們，今日的事情，若有人敢說出去，仔細自己的腦袋。”
“趕緊滾！”驚鴻冷聲道。
“不行，讓他們吃了這個再走。”
韓念跳到桌子上，掏出懷裏的小瓷瓶來，“這是我自己製得蠱，若有人對外說了不該說的，隔著千山萬水，隻要我想操控，必定爆肚而亡。”
華家人早就跟做了噩夢一般呆坐著，全憑韓念元九他們打點，等人全走了，元九才回來問道“主人，接下去如何？”
衛卿看著華世宜，她現在狀態很不對勁，任何大喜大悲的人也許到了臨界點，都會有一個崩潰的階段，前段時間也是，知道崔家的事情時，她曾爆發過一次，這一次，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怒了。
華世宜眨了眨眼睛，努力抓住了衛卿的胳膊，對著他道“去墓地，開館，爹，我們要開棺。”
華慈抖了抖嘴唇，“開棺……”
“對，是真是假，開了棺材就知道了。”華世宜看著元九，又低下了頭，“你去，你帶著人去。”
元九看向衛卿，衛卿點點頭，他這才離開。
她不敢看，她在害怕，她怕萬一是假的，裏麵死得真的是自己的娘，剛起來的喜悅，又會瞬間消散。
整整兩個時辰，他們就坐在廳堂裏，一句話也沒有。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有衝擊力，誰也無法輕易消化。
等到元九渾身是泥騎著馬奔回來的時候，大家這才站了起來，齊齊望著他，元九喘了口氣，沉聲道“棺材是空得，裏麵什麽都沒有。”
華清如踉蹌一步，眼淚已經流了下來，“爹，娘真的還活著，她活著，棺材是空的，是空的啊。”
“爹知道，爹知道……”華慈又是哭又是笑，過了會才一拳頭砸向了茶幾，“異族人，是慕容桀，一定是慕容桀，能在那個時候做下這種事情，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了。”
華世宜也同樣激動，她自顧自坐了下來，用力握緊拳頭，想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明珠，衛卿，是明珠。”她咬牙道。
華慈一愣，“什麽明珠。”
“點將那日，是我第一次看到慕容桀一家，慕容錦對我三番兩次表明討厭大楚人，說我姐姐長得像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叫明珠，就連王妃也特地找過我說過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我讓衛卿去查過，隻是還沒有消息，那時候忌憚吐穀渾，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查，我現在就修書一封，寄給吐穀渾那邊的使臣，讓吐穀渾可敦幫我一起找這個明珠，她一定是娘，一定是娘！”華世宜說罷，華慈的心都糾在了一起。
這麽多年過去，她若是被擄去了吐穀渾，番邦異鄉，求助無門，她該有多麽的絕望。
而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
衛卿點頭，“不論是與不是，務必要找到那個明珠才能知道。”
蕭昊也疏離了一遍來龍去脈，“我也給西北的軍營去一封信，讓他們幫忙一起找，既然慕容桀將她養在外麵，估計有不少人會知道她，如今慕容桀失勢，正是救出明珠的好機會。”
尹靖雁皺眉，“我也讓韓夜幫忙，他在江湖上朋友很多，說不準能打聽出一些門道來，估計原先那個假的師天音服用了假死之藥，可維持數日，在下葬後將人救出便可，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了，所有人都會隻當她為證清白而死。”
“慕容老賊，我與他勢不兩立！”難怪一開始，他對姐姐那饒有興致的樣子，難怪他處處挑釁，一想到這些，一想到她們失去母親後的時光，一想到師天音還在吐穀渾，不知道情況如何，她心裏就跟火燒一般。
華慈更是受不了，“我要去吐穀渾，我要去接天音回來，無論是真的是假的，我都要去。”
“不行，吐穀渾現在局勢未定，華伯你又不會武功，去了也隻是添亂，還是交給我們吧，現在已經把事情都弄清楚了，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到慕容桀。”尹靖雁直接開口道。
衛卿點頭，“既然已經祭奠過，咱們也別耽誤工夫了，明日回京吧。”
蕭昊沒意見，如今鬧出這麽一場，大家在臨川也待不住了，還不如回去將慕容桀抓回來，師天音究竟是死是活他都脫不了幹係。
衛卿其他倒是不擔心，他最擔心就是華世宜的情緒，從剛才開始，她就過於的自抑，憋著晚得出事情，大家也沒了過年的心情，早早關了門收拾東西，準備明天一早回京去。
華世宜也沒跟任何人說話，回了房後便一直悶在屋內。
他寧可她像上次一樣，跟華清如抱在一塊哭上一整夜，也比這樣悶聲不吭的強。
“給她一點時間吧，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這些的。”尹靖雁歎了口氣，分給衛卿一個果子。
衛卿搖搖頭，他現在哪有心情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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