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安排
“衛卿那邊怎麽說?”華世宜聽完,心裏估計著衛卿估計下手了。
“直接讓人去抄了,相關人等先押送衙門牢房看管,又擇了幾名政績還算可以的地方官先接手此事,等事畢,再讓朝廷派人下來接手,範疇也已經帶到船上,另外,範家裏裏外外已經被嚴加看管,老少夫孺也被關押起來,等候發落。”尹靖雁推門進來,見華世宜剛睡醒,訝異道“你這身子骨倒是這次因為中毒更差了些,到底是連日奔波之故,等回了盛京還多得是事情,不如這幾日就把事情丟開,交給衛卿去辦,你也好歇歇。”
華世宜點頭,“之前我也跟他說了,對了,慕容桀那些有消息了麽?”
“韓夜還沒傳來消息,估計有些棘手,你們兩個小鬼頭,沒事幹的話趕緊去把晚飯端上來。”
師馡跟韓念笑嘻嘻站起來,往樓下跑去。
華世宜靠在軟枕上,“衛卿還在處理?”
“嗯,你不知道,從範家搜出了多少東西,咱們整條船都不夠放的,而且,欽差應該出事了,是死是活尚未可知,範疇從一開始就在騙咱們。”尹靖雁啐了一口,“我說這死胖子,怎麽問什麽答什麽,這麽老實。”
“欽差出發前,朝廷派遣了一萬兵馬跟著出來,全折了?”華世宜捧著她遞過來的茶碗問道。
尹靖雁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信件裏,柳方曾讓範疇故意引著人上山,然後派遣了一部分人去圍剿,假裝欽差是死於山匪之手。”
華世宜咋舌,“要不說藝高人膽大,殺我們的時候,手法也差不多,看來他們確實在地方上豢養了自己的府兵,這是要自立為帝麽?”
尹靖雁冷笑,“長此以往,還真不好說,而且,這隻是咱們看到的冰山一角,這江州到底情形如何,還真無法預料。”
“外頭怎麽鬧哄哄的,什麽人來了?”這外麵這腳步聲,聽起來像是甲胄碰撞的聲響。
“駐洪州的將領來了,衛卿已經寫信稟明陛下這邊的情形,咱們得先斬後奏,帶兵絞殺柳方了。”尹靖雁解釋。
華世宜點頭,“倒是跟我想得一塊去了,隻是這邊的駐兵,我記得,是不是年前說換崗的時候,特地調派過來以備不時之需的?”
那時候朝廷以對江州有了忌憚之心,這每半年一次的換崗幹脆換了信得過的人來,估計也才剛來沒兩日就遇到了這事,難怪來的這般快速。
“嗯,要不說你那時候算得準呢,不過這兵原來你是準備給那個倒黴欽差用的,誰知道,人都沒見到就下落不明了。其實我覺著,咱們悄悄到江州,憑我跟驚鴻,殺柳方輕而易舉,用不著那麽多人的。”
華世宜搖頭,“這一支駐兵的用處,朝廷的人心裏清楚所為何用,陛下原先也知道,咱們算不上師出無名,可要是偷偷去殺人,這就顯得咱們鬼鬼祟祟,放著朝廷光明正大的兵不用,非要行宵小之事,那群諫官若是知道,非得從右銀台門跪到朱雀大街去,也不是做不出來,何必給自己和陛下找麻煩。”
華世宜歎了口氣,“經過我中毒一事,我也算是想明白,以前,一切平安無憂,並不是他們不想動手,而是在等時機,我不為自己想,也不能把自己的親戚朋友都置於火上,現在我跟衛卿聯姻,多的是人盼著我們出事,姐姐等去了燕京,兩家的來往也不能多,處處受限製,我就想著趁早把這些事情料理了,辭官。”
尹靖雁聞言坐了下來,難得的沉默,最後突然笑著拍腿道“想明白就好,你看你這才多大,已經做了很多人沒做過的事情了,若真心想把自己想做的做了,再辭官,也算圓滿,比從霜她們強多了。”
君王之寵,瞬息萬變,她原先最怕的就是華世宜愚忠,最後失去太多,成為第二個夏從霜和時素蓉,還好,她一直都隻是華世宜,對於君臣之間,看得比她們透徹。
兩個孩子很快弄了晚飯上來,華世宜也起身穿衣,因為大家都有自個的事情要忙,倒隻剩下了她們四個最閑。
“華姨吃菜。”韓念給華世宜夾菜,師馡也跟著學,華世宜吃了一口問道“給你的小衛叔叔送去沒。”
韓念翻了個白眼,“餓不死他。”
華世宜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這樣可不好。”
“哎呀,騙你的,剛才我去送飯了,他們正忙著部署呢,我也聽不懂,等小衛晚上回來跟你說吧。”
“鬼靈精。”華世宜無奈。
用了飯,華世宜倒真心覺得自己無事可做,便去把衛卿換下來的衣裳收拾好,結果才看到他的舊衣裏,還裹著那個褪了色的花繩。
分明自個取下來給他替換過了,怎得又被他拿去了。
誰能知道大楚富可敵國的衛相大人,整日裏最愛戴的飾品,反倒是這個花繩呢,還都掉色了。
華世宜想了想,將花繩在手腕上係了係,想著回去重新給他染色,免得他成日裏舍不得。
等把他屋內的東西都收拾齊整了,她這才回房沐浴。
門被打開時,她還以為是尹靖雁,閉著眼睛道“念兒睡了?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麽?”
腳步靠近,仿佛站在了屏風後麵。
華世宜半邊身子往前趴著,露出了光滑如玉的脊背,“既然來了幫我擦擦背吧,總感覺身上還有股血腥味。”
屏風後的腳步聲沒響動,過了會才走到她身後,毛巾入了水,溫熱地貼上了她的後背。
華世宜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覺得尹靖雁今晚實在是過於安靜,不由微微睜開了眼,扭頭去看,結果就看到了衛卿含笑的眼眸。
她瞬間臉頰爆紅,扯過壓著的濕帕子擋在胸前,人卻不敢回頭,悶聲道“你怎麽進來也不吭聲。”
“我剛一回房,見到你給我疊好了衣裳褲襪,這不是想你想得不行,過來看看你麽。”衛卿語氣平淡,仿佛現在他們兩個不是一個人浴桶裏,一個站著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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