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藥奴
尹靖雁瞬間懂了，幹脆一腳踩在了文薰的後背上，“敢對素蓉用臏刑的是不是你！？”
辛藥之沒有問過時素蓉到底發生了什麽，如今從這隻言片語裏，也能想見她此生不多的好姐妹到底發生了什麽。
辛藥之麵無表情得隔開尹靖雁，“文薰，這份痛，我希望你這輩子都牢牢記得。”
文薰還沒反應過來，辛藥之手腕一轉，那雙治病救人的手，此刻寒芒一閃，削鐵如泥的匕首已經猛地紮進了文薰的膝蓋處！
“啊！！！——”文薰痛苦的嚎叫還沒響多久，辛藥之抹了一把臉上沾染的鮮血，麵無表情得將匕首往下劃，人的骨肉肌理，不會有人比她更清楚，如何下手才最痛，她心裏也有分寸。
她沒有錯過文薰痛苦猙獰的咆哮，也沒錯過她那白紗裙下麵逐漸被大片血液染紅的畫麵。
她其實並不會殺人，可她知道怎麽折磨人最痛。
世人都有親族，而她們這幾個人，其實說是相依為命也不為過，就算今日女帝在場，她這一刀，也會毫不猶豫的向文薰而去。
文薰疼得感覺自己都快死了，她想掙紮，可是尹靖雁踩著自己的胸口，她已經發了狠得去刨她的褲腿，尖銳的指甲剛想摳，尹靖雁冷笑片刻，隨意劃了兩劍，從肘部開始，她的前臂已經好無力道的緩緩垂落，她崩潰地看著眼前驟然發生的一幕。
她們在替時素蓉報仇，比她之前更狠辣的方式在報複。
辛藥之故意用匕首在她傷口處轉了轉，將皮肉剝離，文薰在這樣的劇痛之下，根本沒辦法昏迷，可她已經不想活了。
她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國舅那邊根本不會再重用她，那麽她還有什麽用處？
她隻會被棄之如敝履，活得還不如乞丐！她不要這麽活著。
方才還想求饒的她，此刻隻剩下死這個念頭。
“你們殺了我！殺了我吧。”能從這眼珠子掛到天上去的婆娘嘴巴裏聽到這種話，尹靖雁心裏頭也沒片刻的暢快。
她用力蹬了一腳，“你這樣對待素蓉的時候，就應該猜到有今日，你現在想死？我要你生不如死！”
辛藥之語氣平平，“正好，我那裏缺一個試藥的人，本想去死囚牢籠裏帶一個回來，可是現在不用了，像這麽好的資質，不虐殺太可惜了。”
辛藥之不像尹靖雁，她既然說得出口，便有辦法做到，也是四大女官之中嘴難以捉摸的存在。
文薰不知道自己惹了一個什麽人物，隻知道她如果再喘氣，隻有無窮無盡的痛苦等著她。
辛藥之靜靜問道“你現在哭吧，還有力氣哭，素蓉被你折磨時，她可曾哭過？嗯？”
隨著她話音剛落，辛藥之又是一刀，隻是這一刀紮得並不是膝蓋了，而是文薰的臉。
“啊！我的臉！”
辛藥之太懂得如何讓一個女人崩潰，她從袖口掏出一瓶藥粉，灑在了文薰的傷口處，“這是化骨散，等你臉上的皮肉都爛透了，我再替你把骨頭接好，再剜出來。”
她好像在說今晚要吃什麽菜色一般，文薰不敢置信，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麽。
尹靖雁撓了撓鼻子，辛藥之是個什麽脾性的人，沒人比她們這些一起長大的人更清楚。
“指使我的人，是國舅魏然，跟我一起折磨時素蓉的還有當朝郡馬喻承彥，你們要報仇，就隻有折磨我這點本事麽！？”文薰顫抖著聲音，恨聲道。
反正她現在逃不掉了，沒人會來救她，她要死，也要拉上墊背的。
尹靖雁早知道了，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華世宜早就猜測過，而辛藥之確實是第一次聽說此事還跟國舅與喻承彥有關。
“你放心，一個都逃不掉。”辛藥之說完，起身走到門口，守著的都是衛卿原先放在紀府的守衛。
“將人帶回我的居所，這可是我的藥奴，小心點，別弄死了。”
“姑娘放心。”
藥奴，恐怕這位文小姐將來隻有生不如死的份了。
辛藥之見人將文薰帶出來了，也沒有跟主人家打招呼的意思，徑自從後門上了馬車離開。
而尹靖雁則拐了個彎，去了正廳，她身上也染了血，一進門脆果就倒抽了一口涼氣，“尹大人，你們把人殺了。”
“沒有。”尹靖雁坐下來接過茶，抿了一口道“帶回去當藥奴了。”
屋內一靜，這倒是沒料到，藥奴，每天品嚐各種滋味的湯藥，運氣好的，一年內不死，但五髒六腑也已經壞了，撐不過兩年，文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的確令人唏噓。
卿本佳人，奈何……
倒是紀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終於把這個女人給送出去了，她在我們府上一日，我連晚上都睡不好，想起來就想吐。”
“那解藥……”阮盼問道。
“解藥被藥之帶走了，看看她能不能調配出來。”尹靖雁如實道。
雖然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但是還有希望，總比掛在文薰身上，讓人一直威脅的好。
紀夫人鬆了口氣，看了眼紀天剛，兩個人正準備給尹靖雁行大禮，尹靖雁已經跳了起來，“別別別，我最怕這一套了，反正我們這麽辛苦救紀璞瑜，倒也不是為了紀大人您。”
尹靖雁向來有話直說，紀天剛也不生氣，樂嗬嗬道“是，華相大人為了我們家這臭小子，也算是勞心勞力了，哎，璞瑜！還不過來說兩句。”
紀璞瑜行得大禮，尹靖雁倒是受了。
“我以後一定會對盼盼好的，兩位大人大可放心。”
尹靖雁斜睨了他一眼，擺擺手道“現在能不能救你還是個未知數，但有句話確實是該告訴你一聲。”
“大人不必說，我也知道，這輩子，我絕無二女，衛相跟大將軍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雖然不能跟他們一樣建功立業，但此生，我紀璞瑜，都守著阮盼，再辜負她，我便不得好死。”
紀璞瑜突然做出的這個承諾，紀天剛夫婦是沒有二話的，雖然這年頭一輩子唯有一人確實另類，但是他們家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門庭，有這樣一位兒媳婦，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隻希望文薰這件事，能夠永遠翻篇，家裏平平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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