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來使
華世宜走了兩步，還是覺得剛才師天音的臉色不對，正巧謝容臨走前吩咐了讓大夫進來給華世宜診脈，華世宜領著人便回了院落。
大夫先給師天音看了，說有些心緒不寧開點藥就好，晚上能睡著的話比吃藥強，等姐妹倆都放心了，才各自診脈。
華慈要送大夫出去，華世宜卻當著華清如的麵走到了師天音麵前，她肚子有些不大方便，便坐在了旁邊，對著師天音道“娘。”
師天音一雙眼睛茫然地看著她，還是打不起精神。
華世宜那句質問就卡在了喉嚨裏，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會不會是自己太敏感，如果刺激了母親，剛好一點的病情更嚴重了怎麽辦。
華慈很快就回來了，一家人隻能拿著撥浪鼓哄著師天音，等人睡下了兩姐妹才離開。
“我看你方才一直欲言又止的，是怎麽了？”華世宜是華清如自小看著長大的，沒什麽反應能逃得開她。
華世宜知道自己估計也瞞不過她，拉著她道“你跟娘相處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覺得娘會不會好了？”
華清如想了想，“還是老樣子，跟孩子似的，之前我帶她跟梨兒去街上看泥人，她還一直眼巴巴盯著糖葫蘆呢。”
華清如見她悶聲不吭，“你懷疑娘清醒了？”
“差不多吧，剛才我們悄悄說起慕容桀，娘的眼神，我覺得不像是個精神失常的人。”
華清如詫異，“那，你打算怎麽做，娘如果真的恢複了神誌，卻一直裝瘋賣傻，估計也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華世宜閉了閉眼，“我當然知道，她覺得背叛了爹爹，背叛了我們，可是對我們而言，她活著便是最好的，錯得又不是她，她有什麽錯，難道女子生得美麗便是原罪麽？不是的，發生這種事，隻是因為世上有人想作惡，而不是她足夠美麗優秀。”
華清如歎道“心結未解，如何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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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跟蕭昊一直談到了晚上，才劃分好了兵權歸屬，他領著師鴻熙親自去舅母麵前，將甘家當初交給蕭家的兵符還給了甘雲夢。
甘雲夢沒成想，這麽多年，這個兵符竟然會給了自己的兒子。
她撫摸著兵符上的斑駁痕跡，哽咽地拉著師鴻熙道“你看，這是你阿翁，當年上戰場的時候，被刀劃出來的，他那時候還給我看呢，說差點這命就沒了。”
師鴻熙跪在她麵前，甘雲夢鄭重地將兵符放在他手中，“你從未帶過兵，凡事都要聽從阿容跟姐夫的話，知道麽？”
師鴻熙點頭，“兒子明白。”
謝容卻不覺得有什麽，在郴州一戰裏麵，師鴻熙雖然還很稚嫩，但是這些將士確實身經百戰的，還有甘家的老部將也會細心輔佐，畢竟師家甘家就剩下這麽一個男丁，總是在女人堆裏，連外頭的風雨都沒經曆過，怎堪大任。
見他們母子還有話說，謝容這才忙不迭回去陪華世宜，隻是剛進院子就看到她有些呆愣得望著窗戶發呆。
謝容脫了外袍，坐到了她邊上，“怎麽了這是。”
華世宜回過神，“啊，你回來了？”
謝容捏了捏她的手，“怎麽冰涼冰涼的，出什麽事了？”
“我，我不知道怎麽說。”
“那便慢慢說。”他將她摟緊懷裏，聞著她身上的香味，“身上的紅點可癢？”
孕期反應逐漸起來，華世宜最近身上都癢得睡不好。
“今日倒是還好。”她想了想，將自己今日想的告訴了謝容。
謝容頓了頓，放開了她，“如果娘真的像你說的，是故意假裝，那也無可厚非，興許這樣活著更輕鬆一些，你在擔心她這樣憋著會出問題，但是又不敢戳破，對麽？”
“嗯。”華世宜知道，謝容是最懂她的。
“那不如將選擇權交給她吧。”
“怎麽交？”
“告訴她慕容桀的所在，給她通行的令牌，派人在身邊保護，是躲避一輩子，還是勇敢去麵對，都交給她。”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她娘是那麽一個溫婉嫻靜的女子、
“世宜，你要明白，有時候對一個人的憎恨，可以令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她真的選擇去麵對，我們也沒必要拆穿她。”
華世宜抱緊了他，“我聽你的。”
第二日華世宜就從李不言那裏領取了鑰匙，去了師天音的房間，華慈被她支開，她拿著撥浪鼓在師天音麵前晃了晃，將鑰匙放在了她的手底下，“娘，他在官署，這個令牌，你可以見到他，如果你聽得懂的話。”
師天音依舊是抓著撥浪鼓，連看都不看華世宜遞過來的鑰匙跟令牌。
華世宜沒多留，趁著華慈回來便帶著驚鴻去了軍營，今日謝容要在那邊接見吐穀渾使者。
華世宜來的時候，李不言正好帶著人過來，臉上也不知道怎麽了，老帶著笑意，早上見的時候還挺正常。
她下意識朝他身上比較眼生的扇袋看去，如今這個節骨眼，李睿晏正豪那兩個人都對這些東西沒了興致，她可不認為李不言有這個閑心置辦這些。
“李大人。”
李不言回頭發現華世宜馬車停在軍營外頭，趕緊過來道“夫人怎麽不進去。”
“我也才剛到，李大人好像心情不錯啊。”
李不言笑了笑，“哪有。”
華世宜揶揄道“難道，跟林姑娘好事將近？”
李不言挑眉，“夫人既然知道，可千萬別去打趣她，免得她又要不理我了。”
華世宜了然，“恭喜了，之前還在想什麽時候你能抱得美歸人，沒想到我才出去多久啊，你這就成功了？”
李不言汗顏，“那種不能跟謝容一樣，幹巴巴在無名山守著綠梅花，愣是不敢出現吧。”
華世宜一愣，頓覺這個李不言不愧是當官的，渾然忘了自己還是百官之首。
謝容聽說華世宜來了，一出來就看到她與李不言並排而行，上前攬了她的腰，又看了眼跟在李不言後麵的吐穀渾使團，人數也不多，估摸著是偷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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