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人證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報複，一個人在失去一切之後，必然要做出一些事情令對方恨自己，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可能。
“那塊令牌救了你？還是說其他人都死了，因為什麽死的？”
老頭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謝容，“因為後來謝家軍他們查到了有人投毒，這些孩子的誕生並不是因為上天降罪，而是人為，而查到的人就是我們這一隊的百夫長，那時候死了好多人，本來我也逃不過去的，想著宛娘給我的令牌，我想試試看，沒想到真的有用，我被革除在外，但是棄嬰營我也回不去了，革去了軍人的職位，回鄉種田。”
“不對，你怎麽說的七零八落的？怎麽查到的，為什麽謝家軍看到國舅的令牌就放了你，難道他們沒懷疑你怎麽跟國舅聯係上的麽？”
老頭目光閃爍，殺奴飛射出一枚銀針，直接將他的小拇指釘在了地磚上，十指連心，老頭隻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疼，他哭著喊道“我說我說，是我去舉報的百夫長，因為這是宛娘給我出的主意，她說這是唯一能保住她女兒的辦法。”
大家心裏都各自有想法，不約而同看向了醜八怪。
醜八怪張了張嘴，最後問了一句，“怎麽保住？”
老頭不敢抬頭看她，“她說，如果我去舉報了，說這個不是天災，那謝家軍一定會查出來，我立大功，就能代替百夫長，到時候我的媳婦兒子也不用這麽苦哈哈的，等我熬出頭，我那時候根本不能跟剛入伍的年輕人比，再熬也就那樣了，宛娘見我猶豫，又拿出了不少東西給我，跟我說，隻要我去舉報了，我一定可以得償所願，我拿了錢，又能拿到百夫長的位置，我就去了，至於為什麽能護著她的女兒，我就不知道了。”
謝容俯下身，手肘撐在了膝蓋上，凝視著老頭，他幾乎能把整個往事串聯起來了。
宛娘一定是知道魏然要給謝家軍投毒的事情，亦或者是跟魏然在一起後知道的，不過無論如何，她身為枕邊人都是可以直接拿到證據的人，魏然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回了盛京，沒想到宛娘卻因為也喝了謝家軍一起飲用的水，生下了一個怪嬰，這事情魏然早晚會知道，這樣的一個不詳人，魏然怎麽會留下？宛娘知道自己被舍棄玩弄，卻又不甘心自己死了女兒也有可能死，所以在孩子身上刻下了字，送入了棄嬰營，等魏然找過來想下手的時候，謝家軍已經查到了這件事是人為，那麽他的嫌疑，阿爹跟阿娘必定會察覺，豈不是提早暴露。
至於後麵宛娘自盡，醜八怪從棄嬰營裏逃出張到了二十多歲，這個老頭能成為唯一活下來的人，也就不難揣測了。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論，至少醜八怪的血脈已經確認，隻是沒想到會如此坎坷。
“她是自盡死的吧，死後可有人安葬，可有人來看過她？”醜八怪問道。
華世宜心中歎息，這個醜八怪的確做過很多令她不喜的事情，可說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再看看郡主，不免唏噓。
老頭點頭，“有的，我們一條街的鄰居安葬了她，不過墳頭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醜八怪坐了下來，“他就沒來看過？”
“誰？”
老頭反應過來，“這都是不要了的女人了，哪裏還會來看看，這些年國舅就沒再回來過，要不然我能活到現在麽？隻是沒想到謝家軍又回來了，不過你是？”
醜八怪麵帶譏諷的看著他，“被你從小打到大的那個，怎麽，你也記不清了吧。”
確實記不清了，那些小鬼長大後越來越醜，越來越可怕，而且那院子臭氣熏天，每天都有人死，謝家沒了以後整個都亂套了，袁扈來了幹脆要一把火燒死這幫人。
醜八怪沒心思跟他敘舊，她淡聲道“我想問的都問完了，你們繼續吧。”
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姓甚名誰，如今算是知道的徹底，還不如不知道。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個沒人祝福的存在，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她不知道國舅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具體發展到了哪一步，但有一件事情她知道，她娘至少為她留了一條後路。
韓念看了眼華世宜跟謝容，“怎麽辦？殺了？”
殺奴嘖了一聲，“拿紙筆來，簽字畫押，謝家軍當年在虎牢關的傳言也是由國舅一手操控，又多了一筆罪證，如今這人證就在這，怎麽能不好好利用。”
韓念點頭，有點道理。
那老頭知道如今自己把能說的都說了，既然謝家的這個小將軍不殺自己，也算保住了一條命，至於將來如何，隻希望謝家軍能守住虎牢關便是，他好歹還能狗上一兩年。
簽字畫押後，華世宜將罪證讓人給李不言那邊送過去，再讓李不言起草一份文書，討魏詔，順便再把醜八怪的事情公布於天下，這便是一個活脫脫的罪證。
-
半個月後。
盛京
“哎，你們看到虎牢關最近發出來的東西了麽？”
“你是說國舅……”
“你找死啊，說話輕點，怎麽直接就說出來了！”
“你怕什麽，大家不都在說麽。”
“還我怕什麽，你不知道麽，前些日子韓國公府上的庶子，那個韓八郎你知道吧？就因為在酒樓裏說了這事情，說那誰造孽，昨日聽說死了，死在家裏，不明不白的，雖然是個庶子，但也是一條命不是。”
“真的這麽可怕？那豈不是被他一個人隻手遮天了。”
“所以說你輕點，說麽當然都私底下說，咱們小老百姓沒人知道，那些王孫公子家，指不準多少眼線呢。”
“那這天下是不是很快就……”
“不好說，太子還小，鬼知道後麵怎麽樣，反正我隻希望我家的生意沒問題。”
“一天天的鬧騰啥不知道，要我說就是謝家與魏家鬥法。”
“那話也不是這麽說，若你是謝容，你能咽的下這口氣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