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三元

  吳大人被周大人兩句話說得臉紅脖子粗，連連罵道：“粗鄙、粗鄙，簡直不知所謂。”


  齊均亦是無奈，出來打圓場，“既然在場諸位均是因為其人品問題不願將聞光寒納入案首之列，不若咱們就試一試。”


  “怎麽試？”吳大人冷笑反問。


  齊均笑了笑，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他其實也想知道，在啟揚書齋留下詩詞、敢對他老師對子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諾久書早上打開門時，頓時被門外的冷空氣刺激得一個激靈，到院中一看，那些枯葉柴火上竟然覆蓋上了一層白白的薄霜。


  “竟然打霜了？”諾久書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吐出一口白氣。


  “已是深秋，到打霜的時候了。”聞光寒聽到動靜，從前院進來，笑了笑。


  “真冷。”諾久書感歎了一句。


  聞光寒將他阿久的雙手我在手心，“幾個孩子還沒醒？”


  “醒了。”諾久書感受著自家夫君手心裏傳來的溫度，道：“外麵太冷，我讓阿嵩和若兒看著海兒，等下給他們送個炭盆進去。”


  聞光寒無奈道：“俗話說，秋要凍。這才秋天，這點冷你都不樂意讓他們挨挨，冬日可怎麽辦？”


  “冬日就多放幾個炭盆，多穿兩件皮草？”諾久書笑著開玩笑。


  “你就慣他們吧。”聞光寒哭笑不得。


  兩人說了兩句，讓人燒了幾個炭盆，一個送到聞立嵩住的閣樓，一個送到櫃台。


  吃過早飯後，若兒和遊兒交給了孫氏和袁嬸，聞光寒和聞立嵩兩人圍在火爐邊看書，諾久書則出門去尋找鋪子去了。


  既然都在府城開了書齋落了腳，家裏最賺錢的兩個店自然也要到府城這兒走一朝。


  鋪子沒那麽快能找到合適的，諾久書略略逛了一個時辰，就打道回府。


  沒想到還沒到書齋，遠遠便看到自家書齋櫃台那兒站著兩個紅衣夫人，頓時有點驚訝。


  卻不想剛走到店門口，就聽那兩個紅衣夫人笑眯眯道。


  “聞童生，你隨便去打聽打聽，那家的千金那叫一個好看啊，更有賢名在外，一般女子可不能比，人現在自願許你為良妾，這兒是難得的好事呢。”


  聞光寒黑著一張臉，僵硬地笑了笑，道：“二位這是為難在下了，在下曾對天發誓，此生隻有我夫人一人。”


  竟然是媒人？

  諾久書詫異了一下，這又是玩什麽？

  正想著，另一位沒人卻是滿不在乎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聞童生你是讀書人，對天發誓這話也就說說，誰還能真跳出來不讓你納妾呢。”


  “說得是呢，你家夫人想必也是一個賢惠的，就算你不納妾，為了開枝散葉，她也該主動幫你納妾進門。”


  聞光寒聞言立即冷夏臉色，“二位慎言，君子一諾，千金不換，在下既然已對天地，對妻子許諾，自然會兌現，豈能食言？”


  “咳。”諾久書輕咳了一聲，將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她皮笑肉不笑，道：“兩位媒人，你二人也說了我家夫君是讀書人，可知讀書人最重名聲？

  “我若違背夫君諾言，強要幫夫君納妾，豈不是陷夫君於不義，這不義的名聲，我家實在擔不起。”


  聞光寒對上諾久書的視線，低聲笑笑，亦道：“我家夫人說的便是我想說的，當日我擋著今南府眾多學子麵許下諾言，若我食言，便是失信。二位莫要陷我於不義啊。”


  “這……”兩位媒人對視一眼，心道，這聞夫人當真如傳言的一般，很是受寵呢。


  便無奈道：“如此，我二人隻能回去稟明主家，此事不成了。”


  聞光寒拱手，“辛苦二位了。”


  待兩個媒人離開後，諾久書似笑非笑地看著聞光寒，“你這桃花真是好生茂盛。”


  聞光寒聞言，細細看了看她，道：“吃醋了？”


  “誰會吃這無名醋？”諾久書翻了個白眼，湊到談炭盆那裏，不理他。


  無奈地搖搖頭，聞光寒坐到她身邊，道：“你夫君有人惦記，說明你夫君好，亦說明你眼光不錯，有福氣。”


  諾久書頓時一噎，道：“沒想到咱們聞童生臉皮這麽厚。”


  聞光寒道：“不厚怎麽擔得起夫人‘天人之姿’的稱讚？”


  “自戀。”


  諾久書起身便回了後院，聞光寒見此，勾起一抹笑。


  從始至終，這兩人都沒注意到縮在角落裏，豎起耳朵偷聽的聞立嵩，他看到自家叔叔的笑，直搖頭。


  真是世風日下啊！

  到後院後，諾久書徑直去接了自家孩子，帶到樓上小廳培養感情。


  九月十二，是院試放榜的日子，諾久書一大早就叫醒了聞光寒，帶著一家人去體驗一下看榜的樂趣。


  隻是到了府衙門口，看著那人擠人的樣子，諾久書就打了退堂鼓。


  聞光寒見此，當即也鬆了口氣，他也不願意去擠，便讓正遠進去看。


  一家人站在人群外圍，看著正遠朝裏邊擠，等著官差貼榜。


  不一會兒，兩個官差便護著一卷榜單到了府衙門口，人群立即讓出了一條路。


  諾久書眼前一亮，道：“來了。”


  隻見差役走到府衙前，站在一張長凳上，另有其他官差揮退了人群，那兩個官差方才打開榜單。


  另一個官差從第十名開始唱榜，“丁醜年今南府院試，第十名……榜首盛元縣聞光寒。”


  諾久書一行人站在人群最後，官差每唱一個名字，人群便會哄鬧一聲，加上官差那特殊的調子，導致諾久書聽不太清官差的話。


  直到最後一個熟悉的名字唱罷，她才愣了愣，看向聞光寒，“剛才他說的是‘盛元縣聞光寒’對不對？”


  “是的、是的。”聞光寒還沒答，旁邊的長大已經笑開了，大嗓門嚷嚷道：“先生是‘小三元’，‘小三元’呢。”


  聞立嵩也興奮得不行，“叔叔你好厲害，‘小三元’呢。”


  若兒和遊兒都不懂，但大人開心，他兩也咧開嘴笑了笑。


  但，此時，人群卻安靜了一瞬。


  聞光寒瞬間苦笑，諾久書抱著孩子的手微微緊了緊，被那些人看得有些發毛。


  “走，回家吧。”聞光寒蹲下身，抱起若兒，長臂一伸，將諾久書攬進懷裏，推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