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旱災結束
陳將也說:“北方與我們這兒不一樣,他們那兒春天也嚐嚐下雪,特別是草原,三四月份都還可能下雪。”
他這麽一說,諾久書也就明白了,心底也有了希望,“這麽說的話,北方的旱災是不是要結束了?”
“應該快了。”
這場談話後,二月初,盛元縣也下了一場雪,不是那種雪花,是雨夾雪米,這一場帶著冰晶的直接讓盛元縣的人瘋狂了。
他們跑到餘力,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
聞光寒攜諾久書走到眾人麵前,多餘的話已經說了很多,此時隻有四個字能說出口,“一路平安。”
“放心。”陳將自信地笑了笑。
諾久書又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不管怎麽樣,萬事活下去嘴重要。”
陳將一行近兩百人,各自同親朋告別,留下的人送上祝福,最後遠遠地目送他們離開。
諾久書呢喃道:“希望他們此行順利。”
“肯定會順利的。”聞光寒道。
“嗯。”諾久書應了一聲,突出一口濁氣,“好了,大家夥都回去睡覺吧,早上還得幹活呢,不然咱們就沒得吃的了。”
“老板放心,咱們還有紅苕渣呢,大不了熬紅苕粥吃。”
“哈哈。”現場頓時善意地笑了兩聲。
因為物質不多的緣故,諾久書就讓陳將他們將他們家存的所有粉條、豆腐皮,一部分糧食、肉幹以及諾久書收件箱裏的一部分幹海鮮,甚至是曬幹的紅薯渣都全部帶走了。
所以穀裏目前還真的隻有沒有曬幹的紅薯渣。
諾久書失笑,“那行,明天就用一把白米,和紅苕渣一起,熬一鍋粥吃。”
“老板你也吃?”
“吃。”諾久書無語地答道。
聞光寒看著同穀裏人拌嘴的諾久書,嘴角笑了笑,他們一定可以度過這一個難關的。
雖然開玩笑說沒糧食就吃紅薯渣,但穀裏的人依舊一大早起來幹活,他們可不想頓頓吃紅薯渣,能有粉條換換口味也是好的。
除了明授書穀,台山村和羅山穀那邊的人也一大早就起來了,無論是去挑水還是幹活,都比躺在床上等死的好。
這一忙就忙到了臘月。
冬日的今南府溫度降了下來,但依舊沒有下雨。
地理種的麥苗、油菜蔫噠噠地慢慢長大,山穀裏的牲畜崽子們越養越多。
這幾個月期間,西江府那邊的叛軍餘孽已經被澆滅了,嶺梁府疫病被治好的消息也傳了來。
東江府的鹽戶直接掀了鹽商的房頂,占領了熬鹽場,開始造船打漁,這種災荒之下,鹽的利潤比不上海裏能吃飽的一條魚。
諾久書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目光微微一閃,隨後又歎息了一聲,無論怎麽樣,都得等災禍過去。
臘月初八的時候,諾久書拿出了自家收獲的玉米,碾成碎,和著紅薯渣一起,加了一些肉幹沫沫,煮成粥。
這樣的粥在盛元縣裏免費施了五天,取消了義賣,直接就是施粥,施粥時間是一整天,從早上天泛起魚肚白開始,到晚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結束。
諾久書也沒有限製他們吃的量,吃完了可以再去打,直到吃飽為止。
這五天,盛元縣的窮苦人家難得吃了一頓飽飯,還是有葷腥的飽飯。
就連張強這種家有餘糧的人也帶著家裏人去吃了一頓飽飯。
而整個盛元縣在災荒之後,第一次這麽熱鬧,就連關門閉戶的商鋪也不能減少這種熱鬧。
時間到了年底。
今年的年基本沒有一絲氣氛,有心有力的人家還能祭拜一下,沒有心力的人家隻能勉強吃飽罷了。
諾久書看著圈裏的崽子們,看著那些吃得歡快的牲畜,道:“今年過年沒有肉給他們吃,但總要叫他們吃個飽飯吧。”
於是,穀裏剛剛曬幹的紅薯渣在除夕前一天被全部派發了出去,至少可以熬一鍋粥吃一頓飽飽的。
至於明授書穀裏,還是熱熱鬧鬧地過了一個大年的,畢竟諾久書手裏的物資不少,每天吃不能夠,但難得一頓確實妥妥的。
海鮮、海鮮幹、肉、玉米飯……整個書穀的人好好地吃了一頓。
就是吃著吃著,有人突然道:“也不知道去運糧的人有沒有年夜飯吃。”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一寂,眾人都擔心起來。
諾久書一口庫存的白酒,辛辣的滋味充斥著她的口腔,頓時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聞光寒忙給她拍拍脊背,麵色有些不好,“別喝了。”
“嗯?”諾久書緩了過來,迷茫地看向聞光寒。
聞光寒:“……你喝了多少?”
“嗯……”諾久書沉吟了一下,細細想來,“黃酒五杯,白酒兩杯。”
“醉了。”聞光寒肯定道。
諾久書眨了眨眼,“沒有,意識還挺清醒的。”
就是腦子有點不聽意識的話……
聞光寒及其他人頓時哭笑不得。
年後,今南府的氣溫驟降,空氣中的濕度都高了不少。
但今年的春天,北方四府的人餓死了不少,沒有澇災的南方卻在豔陽下恢複,成熟時間長的糧食暫時種不出來,但紅薯、蔬菜這種短期的作物已經能吃了。
以前是南方的人往北方跑,春日後,則是北方的人朝南方而去。
初春的時候,去南方的人先回來了,他們帶回來好些南方的布,對比他們運出去的糧食,也就沒虧多少。
南方危險較小,他們回來的人種,除了有一個跛了腳,一個人吊著手臂回來外,沒人死亡。
隻是回來的人少了不少,那些都是單身的漢子,他們本就是從南方來的,此時自然是回到了家鄉。
正月十五前夕,陳將帶著北行的人回來了,比起南方的隊伍,北方的隊伍有點慘烈。
死了兩個人,受傷的足有二十餘人,就連陳將都是頭上帶著傷疤回來的。
因為北寧府那邊打仗了。
諾久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會有問題嗎?”
“應該持續不了多久。”陳將道:“我們回來的時候,聽說草原那邊下雪了。”
“下雪?春雪?”
“嗯。”
春雪對老板姓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但初春的春雪影響其實不大,對現在幹旱的北方來說還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