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策劃
喜人是個很能讓人心煩的薦陳揚現在必須讓自只敗」來
這次方逸大舉在媒體造勢,不惜以承擔領導責任的代價抹黑辛庄,抹黑陳揚,顯然是基於足夠的考慮。並且權衡良久才做出的決定。
也許方逸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按照開區目前的展勢頭,再晚些恐怕黃花菜都涼了。的確,等到七八月份,一旦開區第一份年中經濟數據出爐,那麼當上層看到陳揚交上來的這份耀眼的數據時,任誰也不好再動陳揚了。
畢竟相對於這份乎想像的成績單。陳揚的那些蠻橫強硬的手段在高層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功大於過嘛,改革就是要有人能先把路子闖出來。不管陳揚用的方法是什麼,至少數據能證明他是正確的。
南巡長不是有句名言嗎?「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顯然,到那個時候,陳揚就是高層眼裡的好貓。
當然,他還是個「數據帝」放眼整個國內,恐怕沒有哪個人能交出這樣一份耀眼奪目的數據來。
這句話可不是誰瞎掰的,恰好正是方逸身邊的一位重要謀士,市統計局的高級精算師諄樹在呈給方逸的關於開區的年中預測報告上明明白白寫著的。
至於方逸是不是看到這份數據后才忍無可忍,那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皺眉嘆了口氣,陳揚才把思索打斷。看了看時間,七點五十分,就收回目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嗯?怎麼這麼甜的?
陳揚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安靜看書的陳若男。
「看我幹嘛?」
陳若男頭也沒抬就淡數問了一句。翻了頁書,跟著又說,「我幫你放的糖塊。」
陳揚有種當場把陳若男錄光的衝動。卻是,他真不知道這陳若男到底是不是在看書?還是一直在監視自己?
「若男,我說你非要跟我跑這來幹嘛?你在這看書還不如在家裡躺著舒服吶。」陳揚喝口咖啡,皺眉說道。前面在家裡說得嘴都起泡了,這陳若男就是要跟過來,真是讓他無語。他可不喜歡帶著老婆在外頭談事,尤其是帶著陳若男這麼個極品老婆。
陳若男聽他問得挺不耐煩的,就合起雜誌,喝口咖啡,然後才轉過臉定安的看著他,卻半天不說話。
「你,你想幹嘛?」陳揚被盯得有點心裡毛。
「看看你唄,你緊張個什麼。」陳若男這才開了口。
「你少胡說啊。」陳揚沒好氣道,「我說了讓你別跟來,你偏不聽,好。來了又跟個悶驢似的,也不說話。待會別人不定還以為咱倆吵架了呢。」
「你說誰悶驢呢?」陳若男不幹了,聲音徒然提高八度。
陳揚知道自己失言,趕緊握住了她手,安撫似的輕拍兩下,又壓低聲音道:「公眾場合,注意影響。」心中卻後悔不迭,早知就說她是悶兔好了。
陳若男剜了一眼陳揚,看看旁邊確實有不少人瞧了過來,輕哼一聲。才作罷了。跟著就又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我跟著,你就直說好了。還推到別人頭上?你真當我沒事幹就喜歡跟著你瞎跑啊。」
陳揚就是一陣無語,記得陳若男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不過仔細再一想倒不奇怪了,前世跟陳若男結婚後,除了網開始那大半年時間裡陳若男心裡彆扭不說話之外,等到了後來她習慣了兩人間這種關係就跟現在一個樣了,有事沒事使使小性子,真是讓人頭痛。
正說話間,聽到外面有人喊他,轉頭一看,原來是紐葫蘆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裡還提著個手提包。以他平日兩手空空的習慣,顯然是網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老紐,我不是跟你說不用你趕這麼急嗎?」陳揚邊從座位起身,邊說道。
紐葫蘆卻恍若未聞,四處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的問道:「陳揚,怎麼。李東生那***還沒來嗎?」
陳揚一汗,知道他心裡愧疚難當。只能苦笑道:「行了啊你,又不是天大的事,你要罵他也得等正主兒來了,現在還差十多分鐘才到約定的八點吶。」跟著指指對面的空位,「先坐下再說。」
紐葫蘆喘口氣坐下,用手擦把額頭上的大汗,然後又很不禮貌的當著陳若男的面扯開了領帶,正巧服務生過來問他要什麼,他隨口就點了杯涼白開。
「你是我家陳揚的大學同學?」陳若男皺皺鼻子說道,顯然不太高興陳揚有這麼號狐朋狗友。在這一點上,她倒是跟她母親不謀而合。
紐葫蘆這才現窩在角落裡的陳若男,暗罵一聲自己有眼無珠,愣了半秒,立刻轉頭看向陳揚,嘖嘖有聲的調侃陳揚道:「陳揚,你丫的又上哪勾的極品啊?還讓哥們活不?」
他一貫來口沒遮攔,陳揚也早習慣了,可這坐著的要是其他女人也就算了,這陳若男的性子他可是了解的。當場翻臉都有可能。而且,一個「又」字說得一清二楚,陳揚此刻恨不得當場把這貨給拍死。
不過,也不用他了,陳若男臉色一冷。霍的起身,質問道:「我認的你,你姓紐是?果然跟我媽媽說的那樣,長得賊眉鼠眼流里流氣的。我看我們家陳揚身上那些壞毛病都是跟你學的。」
此言一出,別說陳揚和紐葫蘆了。旁邊桌也有不少人刷刷的把目先,轉了過來。而陳若男生本就絕色無匹。穿上軍裝還勉強能收一收,偏巧今天出門穿的是便裝,一件灰白色很時尚的歐版窄身收腰風衣。輕而易舉就把她這身完美身材勾勒了出來,尤其是她還穿的是一雙長筒皮靴。加上她那兩隻修長緊緻的美腿,更是讓人垂涎欲滴,望眼欲穿。
前面剛進到廳里就引來大批狼友的火辣眼神,但這是高級場所。也不好盯著美女猛看,這下倒是遂了狼友們的心愿,可以光明正大的洗眼睛了。
紐葫蘆卻不是被陳若男這氣勢嚇倒,而是被陳若男剛才提到的「媽媽」這兩個字給驚到了,驚愕不已的張了張嘴,網岡叼到嘴裡的香煙「嗒」的掉到了桌上也絲毫不覺,滿腦子想到的都是自己那幾籠慘死的畫
川刊失瑰落魄的問道!「漢,紋位不位同,同噫。…問你媽媽是李,李總嗎?」
陳若男網要說話,不料陳揚已經及時的扯住了她的手,邊往下拉邊壓低聲音道,「若男,站著幹嘛,快坐下來。」他再怎麼想拍死紐葫蘆。此刻也得照顧兄弟的面子。
「你拉我幹嘛?我還沒說你的。剛才這人說什麼你「又。什麼的,你倒是趕緊給我解釋一下。」
陳揚再次湧起了拍死紐葫蘆的衝動,但還是忍住,皺眉扯了扯陳若男,「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你杵在這兒多難看啊,你沒見旁邊人都瞧過來了嗎?」
陳若男這才醒悟過來,環視一眼周圍。果然都是些色迷迷的目光,心中就是一惱,瞪了一眼旁邊大洗眼睛的狼友們,「你們看什麼看啊!」
旁人紛紛回頭。
她這才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同時卻也有點不安,兩手抓住了陳揚的右手,又輕聲啐了一口:「這些人真討厭。」
陳揚汗顏,真不知道陳若男在課堂上那副恬靜溫柔的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還是一旦她出了校園,那副大小姐的鬼魂就又上身了?
跟著就用眼神警告了一下紐葫蘆,紐葫蘆卻仍沉浸在喪鳥之悄中,大口的喝了口涼白開。「陳揚,媽不是讓你少跟這些人來往的嗎?你怎麼不聽話啊。」陳若男又不放心的問。
陳揚頭疼不已,趕緊說道:「若男,你夠了啊,老紐就是嘴巴缺德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跟他同學四年,我還不知道嗎。你和媽也真是的,光是以貌取人。」
陳若男這才閉上嘴,卻還是滿臉不高興。
紐葫蘆這時卻已經恢復過來,倒是不怎麼介意,訕笑道:「這位同哦不,你是陳揚的愛人,我該叫你嫂子了。」
陳若男臉一熱,趕緊啐了一口:「你這人瞎說什麼啊!」不過卻是對紐葫蘆的印象改觀了點,心說這人至少不算太笨,能猜出我跟陳揚的關係。她哪知道,這些可都是陳揚告訴紐葫蘆的。
正聊著,他們要等的正主兒總算踩著點來了。
李東生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忙人。肥肥白白的,還戴著副眼鏡,進來就跟紐葫蘆打起招呼來。
「呵呵,紐總,你好,你好。」
紐葫蘆被這丫的擺了一道,心裡十分不爽,但還是收起玩鬧之色。很嚴肅的跟李東生握了下手。
李東生似乎自知有愧,對紐葫蘆擺出來的臉子不覺有異,笑笑就坐。
紐葫蘆給兩人介紹了一下,就很理智的不再說話了。
李東生很客氣的跟陳揚寒暄完,喝了口咖啡后,才解釋道:「陳書記。這事你可真不能怨我啊,昨兒接了紐總電話,我就去幫忙查了一下,沒看到有你們辛庄的採訪帶,我不放心,又問了當晚主持節目的小小白,他說是一檔打擊非法傳銷的節目,我就沒再跟進了。誰知道晚上就播了你們辛庄的事兒,當時我還奇怪呢。找人問了才知道,這盒帶子是臨時插隊進來播出的。這次下到你們導庄採訪的那兩個同志也都是」
說到後面,他喘噓的搖了搖頭。
陳揚卻根本不信他這套說辭,不過他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就不揭破,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李主任,這樣,我想讓你幫個忙。」
「哦,陳。
「我想讓你再派兩個同志去辛庄。做一期節目,我讓人配合你們做這個節目。嗯就以辛庄各項改革為著眼點,從媒體的角度探討一下新時期開區所要走的一些路子。」陳揚緩緩說道。
李東生是明白人,知道陳揚話里的意思,面有難色的看了眼:「這個。這個不大好辦啊。」
「老李,你丫的是不是這點面子都」紐葫蘆一見他推辭,立刻就火了,插話道。
「老紐!」陳揚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把話收住了。
「陳書記,不是我不想幫這個忙。實在是」說到這,他停下來,眼神閃爍的看了看陳揚。
「李主任,有話你就明說,不礙事的。」陳揚笑笑說道。
李東生一咬牙,皺眉問道:「陳書記,你們那兒是不是有人想整你啊?」
陳揚笑笑沒說話。
李東生繼續說:「按我多年的從業經驗看,這盤敏感題材的帶子不經過再三審核是不可能播出的,否則真出了事兒,就算台長恐怕也沒這個膽量擔責任。除非是部里有人點頭了。」
陳揚當然知道這些,卻還是感謝李東生的坦率,笑著點點頭道:「李主任,可這些跟我讓你幫的忙有關係嗎?如果只是經費問題你不用擔心,你們來多少人我們辛庄都可以負責。」
「陳書記,你誤會了,經費方面倒不是問題。」李東生忙擺手道。
「那是什麼問題?是什麼地方不方便嗎?」陳揚笑著看向他。
李東生沉吟一會兒,幾次抬頭看了看陳揚,卻又飛快收回目光,顯然是極難下這個決心。畢竟現在才網出了期批判辛庄的節目,回頭就又馬上播一期給辛庄歌功頌德的節目,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加上現在辛庄可是出了臭名。熱乎勁還沒過呢,自己沒必要幫別人擔風尷尬著推搪道:「陳,我們欄目組一向製作的都是批判類節目,像你剛才說的那方面研究探討,我們一來沒經驗,二來也確實沒做過啊。」
「這有什麼,做了不就有經驗了嗎?」陳揚臉上掛著微笑,看向了李東生。」
李東生沒想到對方並不打算給自己台階下,步步緊逼,一時間就噎住了,然後開始皺眉盤算起來。
陳揚倒不著急,邊微笑喝咖啡。邊靜靜等待李東生的回復。不過,紐葫蘆卻先忍不住了。
他自打知道陳揚出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偏偏陳揚也沒說他什麼。就更讓他羞愧不安。
這時見李東生還在猶豫,就心急火燎的拍了下桌子,瞪著李東生怒道:「老李,你他媽爽快點啊,簡誘唧唧的幹啥。娘的平時到我那裡找飄飄的時候怎麼昧州小幕么磨嘰?」
飄飄是紐葫蘆公司旗下的一個二線小明星,跟李東生有一腿。
因此,李東生一聽紐葫蘆把這破事擱到檯面上了,頓時就尷尬不已。雖然惱火紐葫蘆的口無遮攔。但想到這中娛的紐葫蘆在圈裡可是出了名的痞子,別沒事讓他給害了。趕緊停住了思考,沉聲道:
「陳書記,這樣,我安排人到你們辛庄做節目倒沒什麼大問題,但我也得把話說在前頭,即便真去辛庄把節目做完了,上頭要是故意卡著不讓播,我就真沒辦法了。這方面。我覺得你最好能去跑跑楊台那兒。」
說完便起了身,貌似沒心情再喝下去了。被人威脅的感覺確實讓他十分不爽。
「這樣,陳書記,時間你定,到時候給我個電話就成。」
陳揚也笑著起身,把手伸向李東生,邊跟他握手邊說道:「那好,我先謝謝你了,我會讓區宣傳部的人聯繫你們台里的。」
李東生點頭說好,然後就急勢匆的走了。
「這***,連我也敢要?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我他媽真想當場踹他一腳。」
紐葫蘆貌似心裡還有疙瘩,瞪著李東生的背影跟旁邊的陳揚說了一句。
陳揚拍拍紐葫蘆的肩膀,笑道:「好了,咱們也走。」
「再坐會兒喝幾杯嘛,你急」紐葫蘆轉回頭說到半就趕緊住嘴了。朝陳若男訕笑著說道,「呵呵,嫂子,我的錯,我的錯,瞧我都差點忘了,你明天還得上班吶。」
也得虧他反應快並且嘴巴夠甜,陳若男這才輕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拎起自己的坤包,也從卡座里走出來,挽住了陳揚。
三人到樓底下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陳若男照常上班,而陳揚則在宿舍里辦公。
他先是給萬偉去了電話,把《焦點訪談》二度造並的事交代了一下。讓他負責接待。自從在電視上看到老秦的表現后,他可是不敢再用老秦了。
隨後,他又,丁囑了萬偉一些注意事項。並讓萬偉從他辦公室里把柜子里的一些他平日裏手寫的資料整理一下,以便等記者來了有話題可聊。最後還囑咐他要小心行事,起碼在採訪結束前不要對外聲張。
萬偉立馬拍胸口接受了任務。陳揚這麼信任他,這可是比中了彩票更讓他興奮。他跟其他幹部不一樣,他的前途可是完全指望在陳揚身上,要是陳揚倒了,他也得跟著倒霉,這輩子估計就沒戲唱了。
把這事理清楚后,他馬上就又給遠在深市的養母去了電話。打手機。對方卻是關機的。陳揚微微一愣,呂能把電話打到了董事長辦公室去。
這次電話倒是只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有些冰冷的聲音。不像是他所熟悉的李端玉的秘書小董。但仍然有些耳熟。
「喂,你好,哪位?不說話我掛了啊!」電話里傳來了對方不耐煩的聲音。
陳揚一下想起來了,頓時就奇怪道:「秋禾,你怎麼跑那兒去了?」
問完就後悔了,李秋禾自從提前從鵬畢業后就沒有再回燕京,而是正式調到了總部工作,當然,中天風投的總經理她也還兼著,這事養母也跟自己提過,自己倒是忘個一乾二淨了。
「呀?陳揚,怎麼會是你?」李秋禾低呼道,語氣卻明顯雀躍了不少。
「哦,我找李總有點事。」
「噢?一定是為了前天新聞里的事。說,你想聯繫哪家報社啊?嗯,等等,我猜猜看,呵呵,我知道了,你想找《南方周末》,對?」李秋禾還是跟往常一樣聰明睿智。但人卻顯得比以前開朗了許多。看來,環境的確是能改變一個人。
陳揚不大喜歡女人太聰明,見她一開口就猜了個正著,幾欲無語。只能咳了一聲,無奈道:「秋禾小你怎麼這麼跟老闆說話的?」
「你又不是我老闆,我那份賣身契簽的可是南揚集團,李總才是我老闆。」說完就一直在咯咯的笑。
陳揚似乎也被李秋禾的笑聲所感染。一時間沒前面那麼焦慮了,同時也有些感慨,道:「秋禾,這兩年你倒是變了不少,現在也喜歡笑了。性格也比以前開朗了。」
「哦,我怎麼不覺得?」李秋禾奇怪道,跟著又問他,「那你覺得我是現在好點,還是以前好點呢?」
「呵呵,都挺好的。」陳揚笑道。
「去,你可真能敷衍人,算了。看在李總的面子上,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了。」李秋禾笑著啐了陳揚一句。「好了,改天咱們見面再聊。你幫我叫一下李總。」
「李總身體不舒服,還在裡面休息蹺」
「啊?什麼?李總身體不舒服?是生病了嗎?」陳揚急忙打斷她道。
「不是的,陳揚,你別著急。前面我讓潘醫生來看過了,她說李總沒什麼大礙。」李秋禾趕緊回道。接著又嘆口氣道,「最近集團在海南搞招標,李總忙了大半個月才把地拿到,我猜可能是累的,加上李總的先生又不在深市,她心情就一直不怎麼好,整天悶悶不樂的,我都被她說了好幾回呢。」
陳揚頓時沉默了,臉色一下黯淡下來。
他知道養母是那種閑不下來的性子,上輩子也就是自己接了總裁的位置她才徹底退了下來,不過也因為自己和若男的事操碎了心,甚至還氣出病根來了,這輩子雖然情況好轉了,可偏偏自己選擇了從政,眼見著又不能去幫她了,想勸她把集團放手了,卻又不知道怎麼勸起。
在他心裡,習慣性護短的李端玉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而且比陳耀華更甚,他也早已把李端玉當成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可現在卻
想到這兒,他心中全是愧疚,同時更覺愕自己有點自私,為了實現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抱負,卻辜負了母親的殷切期望。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經常讓母親操心,甚至連母親希望早點抱上孫子這種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滿足。
唉,想想自弓真是不孝化
「陳揚,你怎麼了?還在聽電話嗎?」等了半天沒見陳揚吭聲,李秋禾不得不小聲問了一句。
「哦,沒什麼。」
陳揚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要不,我幫你進去叫她?」李秋禾試探著問道。
「別。」陳揚趕緊回絕,「讓李總好好休息。一會等她醒了,你再給我打電話。或者如果她忙著的話就算了。」
「那行。」李秋禾爽快道,停了一會兒,又說,「這事我幫你辦。
「你?你認識報社老總?」陳揚驚愕。
「怎麼了,這很奇怪嗎?」李秋禾吃吃笑道。
陳揚想想倒也釋然了,以李秋禾現在南揚集團總裁特助的身份,別說個報社老總了,怕是省長都認識。
就笑笑說道:「那好,那你幫我聯繫一下,儘快給我回復。」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哎,等一下。」李秋禾急急忙忙的說道。
「還有什麼事嗎?」
李秋禾沉默了一會,半晌才道:「沒,沒了。你掛電話。」
陳揚這次卻沒急著掛,想了想,才嘆口氣道:「秋禾,你平時在李總身邊,就多辛苦點,別讓李總累著了,至於報酬方面不是問題,還有,衛東的事兒我也一直放在心上,你不用擔心。」
「就只這些么?」李秋禾淡淡的問了一句。
「嗯,如果你還有什麼要求小你可以儘管提出來,我想我都能夠滿足你。」陳揚笑道。
對李秋禾,他是很滿意的,這女人聰明不說,還很勤奮努力,留在母親身邊幫忙最合適不過了。
李秋禾似乎猶豫了一會,才小聲問:「你真的能答應我的要求嗎?」
「嗯,你說。」陳揚怕的就是對方不提要求,一年開個一兩百萬年薪,小意思。
李秋禾卻再次沉默下來。
「怎麼了,秋禾?」陳揚等得有些久了,「你別怕難為情,儘管開個價出來。」他就差沒把「老子有的是錢」這句話說出口了。
「沒事了蝴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李秋禾的聲音突然間恢復到前面沒聽出是陳揚時候的狀態,並且說完就掛了電話,倒是搞得陳揚一頭霧水。
還在為這通電話莫名其妙時,他手機卻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從老爺子的秘書打來的,讓他趕緊去鐘山一趟。
沒說的,掛了電話他就出了門。
一路開了半個多鐘頭吉普,他才把車勻駛進了那座靜謐的紅牆大
里。
當然,他的心情卻遠沒有此刻的車這般平穩了。正好相反。他的心情很有些忐忑甚至稱得上是糟糕。
他能猜出來老爺子為了什麼突然會叫自己過來,卻猜不出老爺子心裡的想法,這是讓他感到忐忑的地方。
網停好車,老爺子的秘書就迎了上來。
這可不是生活秘書小王了,而是正兒八經跟了老爺子六年時間的肖秘書。
論級別,這肖秘書甚至比陳揚還高,人可是個正廳級幹部。聽老爺子提過,也就這一兩年內就該把肖秘書往下面放一放了。畢竟,人生沒有多少個六年。
「陳書記,您跟我來。」
肖秘書對陳揚很客氣,而且跟往常的客氣有些許很難讓人察覺的差別。
「好的。」陳揚微笑點頭。心裡卻很清楚,這是對方對自己的認可。畢竟在整個陳系第三代中,自己已經登堂入室並且隱隱有脫穎而出的趨勢,而肖秘書做為毫無疑問的陳系鐵杆人馬,當然會向自己靠攏。這絕不是拍馬屁,而是很清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進了書房,跟往常一樣,老爺子還是在批閱文件。
看到陳揚進來后,就把文件放下。對肖秘書點下頭。
肖秘書就輕掩上門,自行離開了。
老爺子起身姿到沙,卻不急著說話,而是仰頭閉目。
陳揚站在一旁,不知是否該坐下。
正忐忑間,老爺子卻開了口:小揚,《紅樓夢》看過嗎?」
陳揚頓時就是一怔。
他知道,老爺子這輩子並沒有受過多少教育,幾乎完全憑自修、憑悟性才達到今日之水平。老爺子讀過《水滸傳》《三國演義》,極推崇後者,認為是搞政治的人必讀之書。面對《紅樓夢》卻不感興趣,當年**號召度此書時,老爺子硬著頭皮把書讀完后。曾對手下人說:男女私情小里小氣。
這時聽老爺突然問起這部名著,一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沒有。」
「呵呵,有時間也可以讀一讀。」
老爺笑了笑。
陳揚點頭,卻還是不知道讀來幹啥?
「小揚,最近你碰到很多問題,是嗎?」
「是的。」陳揚很老實,接著馬上又說,「但我能」
老爺子擺了擺斷了陳揚的話。然後說:「你坐下來。」
陳揚依言坐下。
「你打算過要怎麼處理這些麻煩了嗎?」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現在媒體對我很不利,我先要修正這種輿論風向。」
老爺子搖了搖頭,問他:「你控制得了嗎?」
「我想一應該能。」
陳揚的話中間打了個頓號。說實話,原來他已經安排策劃好了,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可現在聽到老爺子這麼問,他自己都有點懷疑起自己來了。
「這裡有些過期的文件,你隨便拿來看看。」
老爺子指了指沙旁的一張矮櫃。然後起身重新坐回到了,再次認真批閱起了文件。
陳揚完全懵住,偏偏他還有緊要事去辦,在這兒看這些過期文件不浪費時間嗎?只能硬著頭皮站起身,喊了聲:「爺爺,我」
「為官者,吃的就是文件飯。」
老爺子用句很通俗的官場俚語打斷了他的話。陳揚重新坐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