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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風起的時候

  儘管辦公室里門窗都關著,但這中年女人的聲音很大,她這一在院子里喧嘩,裡面人立刻就都聽了個正著。 

  趙強在華海官場里混了十來年,上上下下的關係都熟溜得很,只一聽便聽出來外面這中年女人是誰了♀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裡面正抱頭蹲在地上的那姓何的小子的母親,中海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吳雲娟。 

  中海地產在華海也算是排得上號的房地產企業,因此在業內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吳總還是很有點名氣的,當然了,她之所以在華海及周邊地區把生意做得順風順水,除了她出身官宦世家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她有個親弟弟是華盒委常委,而且是說話分量很重的組織部長吳雲松。 

  而吳雲娟跟她那個行事比較低調的弟弟不同,她的行事風格向來比較高調,在商場上更是作風比較霸道,只要她相中的地皮基本上就沒跑的了。不過這也是前幾年的事情了,最近這兩年,她的中海地產的觸角逐漸朝著華海周邊的省市輻射出去,倒是在華海本埠沒聽到說她再拿下什麼地塊,甚至有消息稱,中海地產已經有了遷出華海的打算。 

  趙強方才知道這何少華是吳雲松的外甥之後,本就覺得挺頭疼了的,這時聽到外間那女人罵罵咧咧的喊聲,登時眉頭更是緊皺了起來。 

  正左右為難間,站他身旁的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出言打斷了他的思考:「老趙,你看這.……人家屬都鬧到局子里來了,要不你給陳市長打個電話,差不多的話。還是算了吧,不是也沒傷著人么.……」 

  這矮胖男人是市公安局副局長盧海波,市局刑警支隊是由他分管的,今天本來他在家休息的,但接到在燕京學習的局老大的電話后。只能是硬著頭皮來趟這趟渾水了,這時一看,果不其然,聽出外頭那女人的聲音后,他也是頭痛得緊。沒錯n陳市長叫抓的人,但是他之所以能當上這個副局長,主要走的卻是副書記石明輝的路子,若不是有趙強還在這裡盯著,恐怕他立馬就要放人了。 

  趙強可不敢答應下來,甚至連電話都不需要再打過去請示了,陳揚臨離開前吩咐得很清楚了。誰的面子也不打算給了,而他心裡也知道陳揚讓他跟過來就是為了防止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到盧海波的低聲詢問后,臉色立馬板了起來,沉聲道:「老盧,今天這事是陳市長親自交代我過來督辦的。我不干涉你們具體怎麼辦案,如果你覺得這麼簡單的問兩句就已經把情況搞清楚了,現在可以放人了,那是你們市局的權力,我沒權利過問,但回頭該怎麼向陳市長彙報案情。我可也就不管了,你自己去向陳市長彙報吧。」 

  盧海波聞言,不由得在心裡頭暗罵了一句趙強這滑頭。還他媽跟哥們稱兄道弟的呢,同時飛快的在腦子裡權衡了一下,還是打消了立刻放人的念頭。畢竟即便真要放人,也不能趕在這當口上,一來現在陳市長那邊估計還余怒未消,二來回頭趙強跟陳市長一說自己這邊是看到那吳雲娟來了之後頂不住壓力放人的。那到時候陳市長還不正好有借口修理自己嗎。反正現在問來問去,這事倒也不大。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等把這幾個小兔崽子關上個一兩天,那邊陳市長的氣也該消了,而且從這幾個小子嘴裡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到時候再放人,自己這邊也多少能交代過去了。 

  心裡有了定計之後,盧海波便又再開口對趙強道:「老趙,你也看到了,現在從這幾個小子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根據他們的酒精檢測結果,酒駕是基本可以成立的,這樣吧,我看就先把他們幾個暫時扣在局裡,回頭我再安排人仔細盤問,到時候再看看有沒有新發現再說。」 

  趙強心裡也知道這事說起來不大,雖然這幾個公子哥開車瘋了點,而且還差點釀出了大禍,但畢竟還是沒有出什麼見了血的慘案,前邊又是驗酒精又是驗尿的,這幾個公子哥看來是都喝了些酒,但測試結果也就比正抽況高了一點,還達不到醉駕的標準,這樣的話,就夠不上多大的罪行了,頂多也就是能按照酒後駕駛拘留個幾天,再要不就是按照危險駕駛起訴他們,只是現在這種情況,沒人真正受到傷害,即便罪名成立,量刑也重不到哪裡去。 

  這時聽到盧海波這麼一說,他便也輕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盧海波的這種安排。 

  盧海波見趙強沒什麼異議,也沒理會外頭那女人的罵聲,立刻就叫過來一個下屬,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先把那幾個小子從審訊室的另側小門給帶走了。 

  趁著盧海波這邊忙活的時候,趙強也抓緊時間向陳揚彙報了一下情況,不知是不是過了幾個鐘頭的緣故,在電話里,陳揚的語氣明顯不像剛才在現場時那麼惱火了,聽了趙強的彙報后,也沒有再多做什麼指示,只是簡單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搞得趙強掛了電話之後就開始變得一頭霧水起來,倒是不太把握得到老闆的意思了。 

  他這邊給陳揚彙報完畢之後,盧海波那邊也忙完了,幾個公子哥被帶到了分局專門用來拘役嫌疑犯的小黑屋裡頭,想來要度過一段時間難熬無比的不眠之夜了,至於具體時間到底有多久,就得看他們的造化了。 

  搞定之後,盧海波才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跟趙強一塊走了出去。 

  剛一走出房間,立刻就看到一個穿得很洋氣時髦的中年女人一臉怒容的站定在院子里,目光冷冷的盯著他倆。而她邊上則是幾名分局的內勤幹警,看樣子似乎像是在規勸她冷靜點,但實際上卻是防止她盛怒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來。 

  或許是意識到了兒子這次的禍闖得有點大了。吳雲娟在外頭罵了半天之後,見裡面人都沒點反應,這時倒也閉上了嘴,沒再做些有**份的事兒來,只是在看到盧海波和趙強一塊出來后。她剛剛才強壓下去的怒火再次飆了起來,同時也還有點意外,怎麼市政府秘書長趙強也攪和在這裡。 

  盧海波也知道自己躲是躲不過的,只能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笑眯眯的跟吳雲娟打了聲招呼:「呵呵。吳總,您好。」 

  吳雲娟噴火的目光瞪在了盧海波的胖臉上,咬牙恨恨的說道:「盧海波,今兒的事兒,你給我記著了。」 

  盧海波雖然貴為市局副局長,但這時聽到對方撂下的狠話,也只能是訕笑著裝沒聽見。口中訕訕說道:「吳總,您也別著急嘛,案子還在審理過程中……」 

  而吳雲娟壓根就沒耐心聽他把話說完,隨即就把目光轉向了趙強,上下打量了趙強幾眼。才冷冰冰的問道:「我說大秘書長,該不會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招惹的人就是您吧?您說說看吧,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我兒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 

  趙強雖然知道眼前這女人是吳雲松的親姐姐,但他是陳揚的心腹,自然跟吳雲松沒多少干係。也用不著像盧海波那樣陪著笑臉,這時就淡淡的回了對方一句:「吳總,我想你誤會了。你兒子可沒招惹我,他跟幾個朋友剛才酒後開車上路,差點把人撞了,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不過受害人方面堅持認為,這不是一起交通意外。並且,你兒子他們幾個人也是認識受害人的。一路上跟蹤受害人直至釀成交通事故,至於是不是意外現在還得通過警方的調查取證才能得出結論。」 

  吳雲娟聞言臉色更冷,同時心裡也是一沉,雖然趙強話不多,但能讓趙強親自盯著的案子,她不用想也能猜到多少跟市長有點關聯了,而從趙強不咸不淡的話里她也聽出來了,現在對方一口咬定兒子他們是蓄意製造這起交通事故的,這種事可大可小,就看警方是不是上綱上線了c要是對方一直不肯鬆口,即便最後警方沒找到確鑿證據,但把兒子他們幾個人關在局子里拖上個一年半載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兒,她心裡越發的焦急起來,同時也知道自己再在這兒待下去一點用也沒有,還不如趕緊回去找弟弟商量一下呢。她在商場里廝混了十多年,倒也是個有點手腕的人物,當即不再跟兩人廢話,沖著趙強和盧海波冷哼一聲后,帶著兩個助理涅的手下轉身就快步朝停在分局門口的賓士車走去。 

  看著吳雲娟憤憤然的離開,趙強和盧海波不禁相視一笑。只是盧海波的笑容明顯帶著幾分苦澀之意,而趙強則是有點無奈。雖說趙強現在已經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全都系在了陳揚身上,但為了幾個公子哥的破事,得罪了這麼一個市委的重量級常委,他還是覺得挺鬱悶的。 

  當然了,他現在是不清楚陳揚的打算,否則的話,恐怕應該是不會鬱悶了。 ……

  當天傍晚,吳雲娟就直接去到了她弟弟在常委院的那套別墅里,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事情給吳雲松講了出來。 

  其實不用她說,吳雲松早在中午的時候就知道這事不能善了了。而他為官多年,官場鬥爭經驗很是豐富,通過最近這一系列的事情,也察覺出了一絲不妥來。 

  從一開始部里的汪慶國副部長挑事,到國土局那個蠢貨譚有發寫的實名舉報信,再到現在自己的外甥都被整了,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兒,很明顯嘛,現在陳揚是擺明了想要動手對付他了。 

  只是,自打陳揚到華海主政之後的這兩年多時間以來,他自問自己已經很小心謹慎的行事了,平日里行事也足夠低調,就連眼前這個親姐姐,他也是好不容易才規勸住姐姐,平時收斂一點,別再打著他的旗號搞些小動作了,畢竟這世界上的錢是賺不完的。更何況前幾年跟蘇建的合作,已經撈了不少實實在在的好處了,實在沒必要再鋌而走險去搞錢。鬼才知道中央安排姓陳的這小子到華海來,真正的意圖是什麼呢。 

  不得不說,吳雲松的第六感很靈驗。並且他之前的一些做法也很得當,否則的話,如果按照他前些年的一些行事手法,恐怕早等不到現在,陳揚就已經察覺出他玩的一些貓膩來了。 

  當然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之所以引起陳揚的注意,完全是因為那次在紫金會所桑拿房裡跟戴玲玲偷情時不小心被陳揚撞見的緣故,恐怕他現在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也許說的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只可惜,他現在雖然察覺到了幾分不妙,但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大禍臨頭。如果他能意識到一張逐漸收緊的大網正向他鋪天蓋地的籠罩過來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他最聰明的做法就應該是立刻買張機票,直接飛到加拿大跟他早幾年前就已經出國了的老婆兒子會合,然後拿著這些年來辛苦掙來的存在瑞士銀行戶頭裡的幾個億財產,逍遙快活的度過下半輩子好了。至於在華海以及蘇東的那幾個嬌滴滴的小情兒。有緣的話,只能來世再見了。 

  在書房裡,他沒有理會大姐的哭訴,只是默默的點起了一顆香煙,他皺眉深吸了起來。 

  不過他此刻腦子裡卻壓根沒有想到外甥的事情,而是一直在反省自身。反反覆復的思索著到底還有什麼會被人抓住的把柄。今早上的常委會開完之後,他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別看他在常委會上一直是義正詞嚴的替海平講話,但實際上他多少還是有點心虛的。 

  海平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而且在早幾年,也是他親自把蘇建集團的老總蘇遠征介紹給時任招投標辦公室主任的海平認識的,而海平顯然是個很會來事的同志,之後通過海平的運作,蘇遠征的一家關聯公司在前幾年拿到了十多塊位於華盒中心的黃金地塊,而在海平去了南城區主政之後‖屬蘇遠征控制下的幾家公司又多次圍標,拿下了當時正開發得如火如荼的南城區的大量地塊≤價值超過十億以上,當然了,海平也從中獲得了極大的回報,有了他的照拂,一路上官運亨通,短短几年間,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副處級幹部,被提拔到了華盒政府副市長的重要崗位上來,上升速度堪比火箭。 

  而他經過反覆的回憶這些年來跟海平以及蘇遠征等人的交往,雖然關係密切,但他可以確認自己從來沒有直接說過讓海平幫蘇遠征通過貓膩玩法拿地,等等之類的話語,頂多也就能算做是暗示罷了,即便陳揚手裡頭有證據,海平和蘇遠征這回真栽了,對自己應該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 

  哼,難不成自己跟蘇遠征他們私底下去高檔的私人會所吃過幾次飯,唱過幾回歌,就是腐-敗了嗎?笑話,這年頭領導幹部工作壓力這麼大,平時也得有自己的放鬆休閑的方式嘛,普通老百姓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子了,領導幹部就不許有幾個朋友了嗎? 

  陳揚手裡就算是真有刀子,諒他上串下跳的,也斷然是捅不到自己身上來的。 

  正沉思著,耳畔響起了姐姐略帶哭腔的焦急聲音:「小弟,姐剛跟你說的事你琢磨得怎麼樣了,我說你還是趕緊給下面人打個電話,讓他們馬上把小華放出來吧,你也知道你外甥的,平日里都是嬌生慣養著的,他哪裡受得了看守所裡頭那股子.……」 

  「大姐,你別吵吵了,小華闖這個禍,我看就是平時你給慣出來的!」 

  吳雲松皺眉打斷了大姐的話。不知為何,這時看到這個親姐姐,他心裡沒來由的就覺得一陣煩悶。 

  也難怪,他之所以到了今天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位置上,仍舊得時不時的提心弔膽的防著別人暗算,究其根源,還都得算在他這個親大姐身上。當年若不是他這個姐姐把蘇遠征介紹過來,並且不厭其煩的蠱惑說服自己,說什麼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反正都是走正常程序拿地,該辦的手續都辦有,該繳納給政府的錢一個子兒也不少,頂多就是有點小貓膩罷了,算不上多大點事兒,這年頭隨便去哪個城市調查,準保都有這種事兒發生,再說了,又不是讓他親自出面去做這些事兒,他用不著但什麼風險。 

  也就是他大姐這類話在他耳邊說得多了,否則的話,他又何至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雖說在瑞士銀行里有了五億人民幣的巨額資產,可現在他回頭再看,他恨不得從來沒有擁有過這天文數字一般的金錢,他現在只覺得那些錢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小命。雖說那五個億都是通過大姐的公司,神不知鬼不覺的饋贈給自己的兒子的,從法律的角度上講,嚴格的說,跟自己關係不大,誰規定姑媽不能送錢給外甥花的啊?但在國內,一旦東窗事發,誰跟你談法律啊,不用想,自己肯定也得玩完。 

  被弟弟呵斥了這麼一句,本就心情憂急無比的吳雲娟眼淚水立馬就又下來了,她用手捂住口鼻,哽咽著斷續說道:「小弟,我也知道我平時對小華太溺愛,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小華現在還被關在局子里,你這個當大舅的,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么?」 

  吳雲松打小就跟姐姐關係很好,這時看到姐姐眼淚又冒出來了,心中不由一軟,只能嘆口氣,寬慰道:「好了,大姐,這事我心裡有數的,不過這次小華也是太不走運了,偏偏撞到的好像是市長的朋友,這個市長不太好搞啊,我看小華恐怕一時半會不一定能出來。」 

  吳雲娟聞言心裡更加著慌了,要是連自己這個弟弟都沒轍兒了,那寶貝兒子這回還不真得吃上官司了啊。想到這兒,她不由失聲痛哭起來,抓著吳雲松的手道:「小弟,你看在咱姐弟的情分上,無論如何你也得把小華救出來,千萬不能讓他吃官司啊.……」 

  吳雲松被她哭得一陣心煩意亂,趕緊抽手回來道:「大姐,大姐,你讓我靜一下,好好想想轍兒成不成?」 

  吳雲娟鬆了手,卻猶自哭哭啼啼的,吳雲松見姐姐這副涅,也只能再好言寬慰了幾句,不過他的話倒是敷衍的居多。說實話,他可不傻,這當口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委會剛通過了紀委對海平進行調查的議案,他可不想為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外甥再惹回來什麼麻煩,先不說自己給市局打招呼還像不像以前一樣管用,現在看陳揚這副樣子,恐怕正巴不得自己犯點錯誤,讓他好小題大做呢。哼,自己可沒這麼傻,上他這個套子,讓他自己玩自己的好了,反正小華的問題說大其實也不大,陳揚這王八蛋既然想搞事,大不了就讓他拖著唄,說不定自己到時候還可以藉機搞他一下。 

  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大姐送出了家門,吳雲松剛準備叫小保姆給自己泡杯熱茶來解解乏,書房裡的手機鈴聲再次大作了起來,沒辦法,他只能三兩步的趕緊跑回了二樓書房,關上門后,才拿起在桌面上震動個不停的手機瞅了一眼。 

  一看來電人的名字,卻是海平打過來給他的,心裡登時便是一沉,但還是趕緊把電話接了起來。 

  剛一接通,電話里就傳來了海平略顯焦躁的聲音:「不好意思,老領導,這麼晚了還打攪您休息。」 

  「嗯,有什麼事嗎?」 

  吳雲松沉聲回道,心裡頭卻是在猜測著是哪個人把常委會的消息給泄漏出去的,這才小半天工夫,海平就收到紀委要查他的風聲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忍住沒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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