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做下接應的交通部署
吳珊將車停在了約定好的地下車庫,和葉晚一起去搭電梯。
葉晚一直覺得光線昏暗的地下車庫,隱隱地似有什麽潛藏在暗處般,這是她多年在組織多年練就出來的直覺。
一般都是準確的。
自從腰椎受過傷後,她被轉到了後勤崗位,每次幫助小隊事先偵查出任務的地理布局時,她的直覺總會幫到小隊的少年們。
雖然說不能迷信虛無縹緲的第六感,可是出任務的曆練不會有假的。
葉晚的目光朝四周飛快地掃視一番,恰恰是看到一處角落聽著一輛有些突兀的吉普車,是那種體型很大適合越野的車輛。停放的位置故意挑在了最裏麵,很考驗司機的停車能力,而且光線恰好與整輛車的外部顏色做到很好的相融,叫人不容易在意這樣的車。
葉晚停下腳步,吳珊不由轉過身來,問“晚晚,怎麽了?”
葉晚眉梢冷冷的,不如平時的溫順。
吳珊一愣,莫名覺得有些冷,同時又問“晚晚……你是怎麽了?”
葉晚看了那輛車一陣,才說“三嬸,你先上去吧。”
吳珊精神有些緊張,葉晚的神情很不對,她從沒見過。
“別一個人留在這裏,晚晚和三嬸一起走吧。”
葉晚感受到吳珊握住她的手時,手心傳來的溫暖與關切。
那輛車很不對勁,就算不是衝著她來的,可衝著這份詭異,必然是跨國的犯罪集團或者是什麽人,做下接應的交通部署。
葉晚很想去偵查清楚,可是吳珊在旁邊,她不能這樣做。
而且她已經離開組織了,已經不是組織裏的警覺的tnight了。
“走吧,三嬸。”
葉晚緩了緩,如此說道。
吳珊不敢有誤,握著葉晚的手,一直到電梯間的門闔上了,才鬆了口氣。
“晚晚,你剛剛在地下停車庫是……看見了什麽?”
葉晚默不作聲。
“晚晚,就算你看到什麽髒的,也要當作沒看見,知道麽?”
葉晚抬眸望向心有餘悸的吳珊,才恍然過來,吳珊以為她是看到了鬼魂?
鬼怪有什麽可怕的,明明是人心才最可怕。
吳珊也不敢再繼續說什麽,畢竟,葉晚剛剛的樣子很駭人,想來是真的有什麽,也不知道走了沒有呢。
等到電梯升到高樓層的餐廳,吳珊看見電梯外有其他人,才真的定住了心神。
葉晚有些好笑地解釋“三嬸,我沒看見什麽髒東西,我隻是覺得地下車庫像是有什麽人,可能是小偷。”
吳珊責備道“那你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自己去察看,要不是我攔著你還想……是小偷也是不得了的……下次不準啊!”
葉晚從小膽大硬氣,她的養父母教她一直是迎難而上,卻沒怎麽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其實,她換了身份,換了立場,有些教訓就沒什麽用了。
到了地下車庫,兩人本來就該分開的,但是吳珊剛剛害怕,就拉著葉晚到了餐廳。
來都來了,那就一起等吧。
這是一家高級中餐廳,裝修是極致奢華,可不知是為了仿古還是為了神秘的氛圍,前台的迎賓台的光線是真的暗,暗得幾乎看不見迎賓的女侍的臉,隻看大概得見是高挑的身段與姣好的五官輪廓,穿得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盈的仿古的半袖旗袍。
吳珊對此倒是習以為常,葉晚明顯還不適應所謂有錢人的奢靡場所,眼睛雖不會好奇地四處轉,可這場所確實沒指望看清些什麽。
自有女侍引路,那是一處栽花種灌的空中花園,吳珊帶著葉晚走過鋪著鵝卵石的小道,盛夏夜晚籠著濃鬱的花草馥香,香氣還帶著沐浴了一日陽光的溫暖,倒有些信步庭間,宛如置身於古代園林中的閑適享受。
鵬城就是這樣一座城市,它沒有悠久的人文曆史,可是有錢人自會造出一座匿在摩天高樓中黃金樓閣來。
走到一條長長的黃金色調的室內裝飾的走廊,到底是把西方人眼中金碧輝煌的九重宮厥的風光搬來了,連背景音樂都放著西域感的萎靡低吟的歌聲,猶如敦煌佛教的傳唱歌曲。
女侍在前麵走著,玲瓏的腰身裹著即是端莊又是性感的旗袍,簡直隆重得不像是要去吃飯,而是要去參加國宴。
吳珊微微抬起下巴,半眯著眼睛,嘴角流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個場合是她安排?
葉晚是個窮人,實在不懂有錢人的作派。
她們先去了之前預定好的包廂,現在隻等兩個相親宴上的主角了。
葉晚本來不想參加,可是現在走卻顯得突兀了。
而且,吳珊也不打算放葉晚走了。
吳珊的心底,比誰都希望這次相親,盛承與喬家千金能成。
喬家是做歐洲高級餐廳的,吳珊為了訂這家中餐廳可費了好大功夫。
她是第一次操辦這樣世家的相親宴,難免有些緊張與忐忑。
而葉晚,是她今後要扶持的薑家接班人。
如果,葉晚能見證盛承與喬家千金的初次見麵,那麽必會在兩大世家的當家人中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就算不能,那在盛承與喬家千金心中留下些分量,也是好的。
皇子奪嫡,尚需要母族的襄助,更何況是薑家的繼承人。
盛承自不必說,他這個舅舅今後必然肯照料葉晚一番。
可葉晚要走到繼承人的位置上,隻有一個盛承還是遠遠不夠的。
說到底,葉晚的出身實在是差了些,生父與生母並沒有取得法律上的認可,在世家的眼底她還是個私生女。
如果再有喬家的襄助,那葉晚的處境就不一樣了。
吳珊早就打聽好了,喬家的當家人喬坤雖有兒子,可正經原配生的,隻有喬家千金喬欣予,將來喬家在海外還是國內,所有的生意自然是要留給喬欣予的。
盛承如果娶了喬欣予,那麽盛世集團就等於打開了歐洲的生意市場。當年的華人集團看在同胞血緣的份上,更樂意與國人形成聯盟,從而擴張開國內的生意。
吳珊為盛家拉到喬家這個盟友,盛家作為回報,吳珊會盡力給葉晚爭取到一個合理範圍的持股股東的身份。之後,按吳珊的計劃是,葉晚西附外讀了一年左右,她便會送葉晚去意大利念書。喬家看在姻親的份上,幫助葉晚在意大利完成學業,加上喬家早年歐洲的人脈,涉足到歐洲的華人世界。
薑懷宴如今能和老爺子叫板,不正是仗著自己在米國獲得的6j技術麽。吳珊相信葉晚被賦予了這樣的背景與履曆之後,可以歸國必然能和薑懷宴做到分庭抗爭的地步。
這樣一一想來,吳珊才剛剛邁出第一步,怎麽會不激動難耐呢。
喬永孝坐在越野車的副駕駛上,把玩著柄小巧的手槍,問後座上還在補妝的喬家千金“嘿,還沒好麽?”
喬欣予照了照隨身帶的小圓鏡,說“隨意些,這種小場麵,我就算真的遲到,對方也不敢說什麽。
喬欣予將鏡子挪了一下,照過喬永孝高挺的鼻梁,以及與大理石一樣光滑白皙的臉,折射的光閃過他碧綠如湖的眼睛,儼然是一個意大利人。
喬永孝用手擋了擋,沒再說什麽。
旁邊正駕駛的喬永天笑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他棕發黑眼,深陷的眼窩,比較深的膚色,是一張有著中東風情的英俊麵孔。
可他姓喬,也是喬家人。
自喬欣予回國之後,他們這對中洋混血的兄弟,就一直充當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司機與保鏢。
喬坤不想讓他們留在意大利,生怕他們再惹出什麽麻煩。幸而,他們都比較聽喬欣予的話,隻好讓喬欣予帶著兩個異母的混血哥哥回國,安生度過一些日子。
他們自幼一個出生在意大利西部的修道院,一個活在地中海的荒蕪貧困小島,都是長到差不多十歲,生母改嫁或是外祖母去世等原因,才被喬坤接回喬家,和喬欣予一起長大。
喬太太是中國人,受不了父親流連異國花叢,還屢屢帶回私生子的事情,夫妻一直處於分居的狀態。喬欣予是由保姆貝蒂帶大的,自幼生活除了教會學校的嬤嬤和女同學,就是家裏的兩個洋人哥哥,所以兄妹感情並沒有因為瞳色、膚色等等差異出現歧義,反而是異常深厚。
喬欣予十二歲進了封閉的寄宿女校後,一年隻能再見他們一兩次,並不知道喬永孝與喬永天早步入另外一條和她截然不同的道路。
喬家兄弟在喬欣予進入寄宿學校的那一年,被喬坤送入了組織的意大利分部,同樣因為出色的體能與智慧,通過了測試,成為了組織在歐洲秘密培養的少年學員。
他們所完成的任務要比國內的刺激得多,也殘忍得多,與之周旋的多半是極端的恐怖分子或者是宗教趨向偏激的中東地區的人員,國籍、宗教、政治之類的問題,一直如噩夢一樣魂牽著那片比焦土廢墟也好不了多少的沙漠地區。
組織內基本沒人知道他們是親兄弟,即便是同屬一個小隊多年,隊友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有這一層關係。他們默默地照顧著彼此,多年以來,完成一次次艱難困苦的任務之後,他們安然無恙地活了下來。
薑坤不知出於什麽心態,要求組織放他們歸來。
可惜,無論是出於什麽心態,都不會是出於父子之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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