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回憶（四）

  漸漸的，玄清瀾已感受不到痛苦了。因為她的身體正在慢慢消失……


  雲殤發瘋似的緊緊抱住懷裏的人，生怕一下刻她就消失不見。


  “瀾兒，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雲殤低著頭，雙眼早已沒了任何神采。整個人如同一具傀儡一般。


  “我今日的紅衣……就勉強當作嫁衣吧。也算了了我的心願。”玄清瀾的身體變得愈發透明起來。她的聲音也變得十分微弱。


  “雲殤，我們緣盡於此。人妖殊途，終究敵不過宿命。永遠不要再找我……”


  玄清瀾記憶的最後，是雲殤絕望悲傷的樣子。可這是最好的結局。玄清瀾知道，自己的存在，最終隻會讓雲殤萬劫不複。這是宿命，逃不掉。


  最後的最後，一陣輕風略過。雲殤一個撲空，懷裏再無他的愛人。風吹過雲殤的耳邊，是他最熟悉的聲音。那是玄清瀾留給他最後的話語。


  “不要再找你嗎？”雲殤低頭喃喃自語，突然就笑了。他的笑，淒苦無比。雲殤不知道，往後沒有了她，自己該怎麽活………


  那一天，妖界動亂。狼王起兵造反，自稱為王。三年後，老妖王病逝。九尾狐妖雲殤一夜之間血洗狼族。老弱婦孺皆未放過。一時間，火光四起，血流成河。狼族領地成了人間煉獄……


  但是……雲殤還是沒有登上妖王之位。而是將其交付給羽族。羽族新一任的族長一統妖界。從此，雲殤銷聲匿跡。再沒人知道他的蹤跡。而他恐怖嗜血的名聲卻一直在妖界流傳………眾妖談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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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悠醒來時，就看見了落地窗外雲殤的修長背影。他的背影，顯得孤寂又落寞。淩悠輕歎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淩悠真的害怕了。萬物生靈，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人與妖就注定無法在一起。雲殤接近自己，最終隻會萬劫不複……他，為什麽就不能放下呢。


  雲殤似乎感受到了淩悠的氣息，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瀾兒，你醒啦？”


  淩悠轉過頭去並未說話。


  “我給你煮了甜湯。喝一些吧。”


  “雲殤……”


  “先喝湯，好嗎？”雲殤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淩悠。


  “離開我吧。靠近我……不會有好下場的。”淩悠的話帶著些哽咽。她甚至不敢看向雲殤。她害怕一看到雲殤的眼睛就沉淪了。


  “離開？”雲殤突然轉過身來，雙手一把握住了淩悠的肩膀。他深邃的眸子裏終是帶上了怒氣。


  “你知道我為了找你闖了多少次冥界嗎？可生死?上根本就沒有你的名字！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類。”


  淩悠沒有說話，卻紅了眼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一個非人非妖的怪物。一個帶著生生世世記憶的怪物。


  “瀾兒……”雲殤又放緩了語氣，甚至話語間帶著祈求的味道，“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但可以……給我一個陪伴你的機會嗎？讓我待在你身邊就行。”


  其實淩悠不是沒有動搖，這一刻，她多麽想應允下來。可是………人妖間的秩序是絕不容違背的。自己是獵妖師，在其位，謀其職……


  原諒我，雲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