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魂歸故裏

  淩悠背對著阿土。可是莫黎，韓修和季楓。三個人，三雙眼睛卻目睹了全部過程。


  當淩悠的匕首刺穿阿土的身體後。極其恐怖且惡心的一幕發生了。


  阿土的身體裏湧現出無數蛆蟲，那些蟲子有的是肥碩的蠕蟲，有的是細小如米粒般的黑色甲蟲。


  蟲子一出阿土的身體後立刻就鑽進了泥土裏。而阿土的身體瞬間就剩下了一層皮然後轟然倒塌。


  韓修等人瞪大了眼睛，看得瞠目結舌。一個活生生的人居然瞬間變成了一張皮。任誰看了也無法淡定。


  莫黎更是驚恐地捂住了嘴巴。她從小到大沒怎麽接觸過巫蠱文化，眼前的一幕實在是讓她受不了。


  淩悠雖默不作聲，可腦海裏一直回響著阿土最後的話。


  他說，“阿蠻，把臉背過去別看。我怕嚇到你。”


  當阿土最後一絲魂魄消散時，淩悠手臂上的黑色圖騰也隨之消散。


  其實阿土早就是油盡燈枯。這些年他一直靠著養蠱養屍勉強維持殘敗的身軀。


  那個時候正逢戰爭年代。在淩悠離開村寨不久後，整個村子便遭侵略者洗劫。一夜之間，原本生機勃勃的村寨竟成了堆屍如山的荒村。


  村民枉死在此，魂魄久久無法離去。阿土便用禁術打造了一個虛擬空間，日夜為村民超度。沒想到，這一超度便到了今日。而阿土“倒塌的身軀”，便是擅用禁術的代價。


  淩悠一步步緩緩走向了莫黎他們。這一刻，淩悠的臉上恢複了往日的神情。不喜也不悲。


  “小悠……那些村民都可以入輪回了。”莫黎盡量用歡快一些的語氣說著。可是淩悠並沒有回應。


  “我相信……阿土也可以魂歸故裏的。”其實莫黎說的自己都不相信。


  養蠱養屍者必遭反噬。阿土做的一切都有違天道，根本都已經魂飛魄散了。


  “阿黎，你知道嗎？我曾經有一個名字叫阿蠻。”淩悠突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莫黎先是一愣，後又問道：“那我們之前遇到的小女孩………”


  “阿土收留的一個孤魂野鬼罷了。”淩悠忽然覺得有些難過。阿土說，自己早已是一個不人不妖的怪物。所以希望死在淩悠的手裏。


  在淩悠的記憶裏，阿土給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她離開村寨的時候。那時候阿土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而不是現在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縱使看過太多的生生死死，可這一刻，淩悠竟覺得畏懼………也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是打著正義的旗號，做著滿手鮮血的惡事。


  阿土憑一己之力，強行為整個村寨的人超度亡靈。可最後卻落下了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這個世界，孰是孰非。誰又能說清呢………


  阿土死後。淩悠一行人很快找到了下山的路。當然，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叫“阿蠻”的女孩，也再也沒有見過那些神情麻木的村民。因為整個山頂根本就是荒無人煙的。


  在淩悠掌握了解蠱的方法後，由季楓駕車一路馬不停蹄的回到了H市。一路上，淩悠一句話未說。她一直看向車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