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喇叭甬道
商量好了之後,我們就給旺財租借了他的豁牙子,他開口就要兩千,並且表示他也要下去,程數連價都沒有還,直接就點票子,等到手之後,趙武就用繩子把豁牙子先放了下去。
說是讓豁牙子下去探探路,其實我是擔心古墓下麵的空氣,豁牙子到底之後,我看了一眼繩子上麵的刻度,很準確的是有十六米,幾乎相當於六層樓那麽深。
片刻,聽到豁牙子在下麵吠叫,便知道下麵的空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一行人便順著繩子,逐一開始下去。
趙武身先士卒,我就在他之後的第二個,戴著手套抓著繩子,踩在坑洞的岩壁上,我就發現上麵沒有任何的人工開鑿痕跡,全都是凹凸不平的岩體,也就說這裏很早存在這個天然坑洞,後來是被人故意掩蓋起來的。
等到我下到了底部,便發現地麵有著大量的黃土,也不知道之前他們往下填了多少,但很好地成了我們的落腳點,不至於下來就進入了泥濘中,而且我發現下麵是有一定排水防洪措施的,否則這裏就是一片不知深淺的水域。
同時,我也更加確定這下麵確實有個古墓,眼前就是一條很開闊的通道,過一輛小汽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華子第三個下來,就跟我並排站著,而趙武已經往前走了一段,正在叫豁牙子回來,顯然他不是狗主人,那狗並不聽他的。
“大飛,我怎麽感覺這個古墓可能被人盜過啊?”華子歪著腦袋跟我悄聲說。
我有些詫異,他怎麽想要這樣的話,反正我目前來看並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就跟我提起了遇到蛇群的那個晚上,我們不是看到了一具屍體,還有那麽多的瓷片,就不由產生了這樣的聯想。
這個可能性不太大,主要是這個地方會讓風水尋龍盤和懷表都失靈,盜墓賊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找到這裏的,要不是我們找到上麵的洞穴,又因為下了大雨,再加上機緣巧合地塌陷,我們是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古墓的。
至於那具屍體,估計是下了其他地方的墓葬,畢竟這一帶的風水都不錯,尤其是我們剛下的這個,從風水格局來看,這個墓主人的來頭必然不小,搞不好那屍體盜的隻是個陪葬陵,我們這裏才是正主。
隨著其他人逐漸下來,旺財一招呼,豁牙子就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回來,過了幾分鍾趙武才喘著氣回來,他非常喜歡豁牙子的這條狗,還問旺財有沒有賣的意思,他出高價,一張口就是十萬八萬。
旺財有那麽一絲猶豫,不過很快他就搖了頭,說了給多少錢他都不賣,還說豁牙子就是他的命,他就是賣了自己的命,也不會把豁牙子給賣了。
等到人齊了之後,我們就順著通道往前走,很快就從山體青釉色的岩壁發現了一些人工開鑿的痕跡,但並不是很多,不知道是因為年代久遠導致自然消磨,還是本來這裏就是天然的通道。
我在一處地方看到了一條手掌寬卻很深邃的裂縫,這應該是地震造成的,其實這天然的通道,也因為地殼運動而出現的天然巨大裂縫,隻是被有心者進行了一定的改造,才有了現在這般景象。
我們走了百十來步,前麵出現了手電光反射的弧光,也不知道照到了什麽東西上,再走一段就發現原來是道路出現了向下的緩步,而且通道的高度也僅僅半個多。
我立即招呼後麵的人:“大家當心頭,別碰著了腦袋。”說著,我就彎腰先行通過。
這條通道的地麵是濕漉漉的,但很是平整,並沒有什麽水坑水窪,而且兩側有明顯的凹槽,應該就是用來排水的,估計是連接著附近的金沙江,雨水最終不會存在這個墓葬中,所以看到這一幕,我就放心了不少,至少最後不會在水裏勘探。
周天和等人更是大大鬆了口氣,這樣他們在意的文物,甚至整個古墓的情況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順著緩坡走了七八米便到底了,立即我就發現道路比之前要窄了三分之一左右,同時兩邊的牆壁也開始出現大量的人工開鑿痕跡,每個地方都呈現的非常的明顯。
如此看來,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就進入了一條完全由人工開鑿出的甬道中,我很是佩服古人的能力和毅力,即便他們沒有現代化的機械設備,就是靠人工挖掘,竟然能挖出這麽一條甬道,而且還要保證不會塌方,這說起來就不易,那實際做起來就更加難上加難了。
又小心翼翼地走了幾分鍾,墓葬再度變窄,兩個人都無法並排行走,趙武就提議他來打頭,我也沒有逞強就讓給了他,畢竟人家的身手擺在那裏,萬一有個什麽緊急情況,他絕對比我更有避險的能力。
一行人佝僂著身子繼續走著,我心裏雖然也是沒底,但好在自己並沒有什麽幽閉恐懼症,之前之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反倒是後麵的周天和跟得了哮喘病似的,一個勁地喘個不停。
按理說,他並沒有旺財的年齡大,後者反而跟我們這些年輕人一樣,雖然也很喘,但並沒有那麽嚴重,像他這樣其實就應該少下這樣的古墓,說不好聽的簡直就是負擔。
程數關心地詢問:“周老師,你還行吧?”
周天和吞著口水說:“沒,沒事,繼續走吧!”
華子則是轉頭過去:“我看你還是回去等著吧,接下來就交給我們這些年輕人,有什麽發現給你送出去就行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我都擔心你喘著喘著給死了!”
“華子,怎麽說話呢!”我就嗬斥了他一聲。
華子撓著頭說他沒怎麽念過書,不太會說話,而周天和也沒有生氣,可能是因為沒有那個閑心,就讓我們不用在意他,他自己的身體他清楚,讓我們繼續向前走。
在外人看來,周天和確實有些不太理智了,但是我多少能理解他,他是一個叫考古當成畢生事業的男人,這是他的夢想,一個人為了夢想即便死在追求夢想的路上,個人也是無愧於任何的,更加無愧於自己。
“又變窄了!”
趙武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他停下了,蹲在地上對我說:“告訴大家先停下吧,我到前麵探探路,萬一最後是個死胡同,也就沒必要所有人都白跑一趟了。”
我點頭說了一聲“好”,並讓他注意安全,等到趙武鑽過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他說的變窄,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窄,眼下就剩下一個直徑不超過六十公分的口子,隻能用蹲下了身子後挪著雙腳移過去。
此時就有一種錯覺,這個甬道有點像是一個喇叭,也就是尋常吹白事的索耐,我們是從喇叭口進來的,越走越窄細。
片刻之後,我問趙武那邊什麽情況,他說還在變窄,他要再往前去看看,估計也是夠嗆了,不過怎麽樣也要確定了才能死心。
我們一行人就坐在地上,靠著岩體牆壁休息,我問負責墊後的華子後麵有沒有什麽情況,他回答是沒有,其實自己主要是擔心,萬一有什麽機關陷阱,我們在進入之後,就把我們關在這個狹小低矮的空間裏邊,那到時候哭天抹淚都沒用了。
我邊休息邊想著,我們進入差不多有小半個小時了,但是並沒有發現一間墓室,這個墓葬的規模就遠遠超出我的所料,而墓主人的身份也意味著非常的不簡單,那不涉及一些防盜的機關陷阱是完全說不過去的。
墓葬中太過於正常,便是一種反常,這是劉天福不止一次說過的。
程數從後麵擠到我的身邊來,挨著我坐下問:“張先生,到了這裏能不能看出點什麽?”
我搖了搖頭,告訴她這裏是有人工開鑿的痕跡,相信她也發現的,但在沒有發現任何的雕刻繪畫和文字圖樣等,自己又不是那種能掐會算的半仙,怎麽可能看出什麽別人看不出的東西來。
“那你能不能給這個墓定一下規格?”程數好像怕她的錢白花了,又開口問我。
尋龍點穴為最難,其次下來就是給墓葬定規格,一般情況小的墓葬倒是沒問題,但是像這種一看就規格很超群的來說,那就不是我這個水平能確定的,不過自己也不能說什麽都不知道,之告訴她目前能定個大概,詳細的要等趙武探路過來,根據他帶回的信息,進行更準確的定這個古墓的範圍和規模。
可能是閑來無事,氣氛也有些壓抑,程數就問我:“張先生,你以前有沒有盜過墓?”
我被她這沒頭沒腦地問的有些傻眼,不過很快就嗬嗬笑著化解尷尬:“我怎麽可能去盜墓呢,我就是跟我師父學了一些風水知識,最早做的是古玩生意,這不是生意做的不行破產了,就跑過來賺這份兒傭金來還債。”
但是,程數好像並不相信,她說:“我知道你師父劉天福的,他底子不幹淨,年輕的時候還因為盜竊古墓坐過牢的,這個你應該也知道吧?我懷疑他現在是不下墓了,但是由他的那些徒弟代勞,好幾個現在都在監獄裏邊關著呢,你真的就沒有盜過墓?”
我立即就解釋,說自己剛剛拜師不過半個來月,學的都是風水方麵的知識和理論,還不等我盜墓,就被她花錢雇傭過來當風水師,怎麽可能盜墓呢!
接下來,我就不想跟她有關這個問題繼續討論下去,就嘟囔著為什麽趙武還沒有回來,然後忍不住就朝著深處喊了一聲。
我的聲音在狹小的隧道中,猶如平地響起的炸雷,其他正在小聲討論的讓你都被嚇了一跳,我也沒有理會他們詫異的眼神,便是豎著耳朵等待回應。
但是,過了十幾秒之後,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饋,心裏就感覺不舒服起來,想著趙武這家夥是不是出事情了,不過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不至於被悄無聲息的幹掉,除非是有什麽特別難以理解的突發事件,讓他完全沒有能力向我們求援。
華子就說:“讓讓,都讓讓,我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說著,他就擠上前來,越過我到了狹小口子的時候,他直接就子彈上膛,顯然擔心裏邊有什麽危險。
周天和卻不計前嫌地囑咐他:“小劉,你要當心,古墓中常有一些外麵已經滅絕的生物用了守墓,要是發現危險就立即開槍,讓小張他們過去接應你。”
華子用手電往深處照著,嘴裏就嘀咕道:“娘的,趙武那家夥看著有兩下子的,不可能連個動靜都沒有就被害了,至少也要打上幾槍才對,再不濟喊一聲也行吧,則他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想著周天和說的話,便是說:“凡事沒有絕對,這種古墓存在的年代太過於久遠,他又沒有戴防毒麵具,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還是我跟你一起去,萬一有什麽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華子說不用,萬一有情況多我一個,往回跑的時候反而麻煩,他從背包裏邊掏出了防毒麵具戴上,整個人就貓腰鑽了進去。
說實話,發現龍胎對於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考察活動是一件好事,但是這玩意兒給我的印象並不好,總覺得不要看它是個死物,卻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能力,搞不好會影響到人的思想或者其他什麽的。
砰砰砰……
正當我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就聽到槍聲響起,而且一連響了好幾槍,所有人都是一怔,而我更是想要鑽過去幫忙,但是太過於著急,一鑽沒鑽過去,反而是腦門撞在了口子上的,疼的我立即雙手抱頭。
“他們遇到危險了,我們趕快去幫忙,讓豁牙子也上。”
在這個節骨眼上,旺財倒是沒有吝嗇,打了個呼哨,立即豁牙子率先鑽了過去,我們幾個男人也都紛紛拿出了槍,正準備跟著進去,就看到豁牙子又跑了回來,而且是夾著尾巴的那種,直接竄進了旺財的懷裏,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麽驚嚇,連這條狗都成了這副樣子。
但是沒辦法,它是條狗,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險,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但我這時候不能送,那可是兩條人命,還有我兄弟在裏邊,隻能是硬著頭皮往過去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