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執拗而去
這雨完全沒有要停的跡象,從雨水奔流的方向來看,最終都是要匯聚到這死亡穀的深處,甚至有可能是核心的部位,我已經可以想象到中間會看到一個極大的湖泊,當然也想到可能不是那樣,而是順著一些通往地下的洞,成為地下河的一部分。
我用手電照著四周也包括地麵,發現在那雨水中漂浮著一些植被的枯莖,還有不少不知道什麽動物的骸骨。
這種雷雨夜裏,我們早已經關閉了對講機,以防引導雷電下落,看得久了也就麻木了,自己感覺非常的困,疲憊感也隨即而來,在眼看就要睡著的時候,我摸出了一條繩子把自己和樹幹綁著,以防睡著再掉下去。
我最後去看一眼比較擔憂的元風,忽然發現這家夥不在樹冠之上了,頓時睡意少了許多,我還以為他回到下麵了,沒想到照了一圈也沒發現他的蹤影,隻有我們幾個人在昏昏欲睡,這家夥真的好像偷偷溜走了似的。
“大飛,你不困啊?什麽時候變成夜貓子了?”華子耷拉著眼皮,看著左顧右盼的我,有些鬱悶。
我問他元風人哪裏去了,華子就指了指緊挨著我們旁邊的那棵樹,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元風就在那棵樹上,主要還是因為那棵樹明顯比我們待的這棵還高一些,他正朝著四周不同的方位,一個勁地用狼眼打著燈語,隻是因為光束不是對著我們,不留意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元風。”
我叫了他一聲,他停止了手裏的動作往下照,問我有什麽事情,我讓他今晚不要聯絡了,這麽大的雨視線受阻,等到明天晚上雨停了,到時候找起來更容易,現在怕是在白白浪費體力和精力。
元風卻有些固執地說:“小老板,我剛才真的好像看到了小璟哥的信號了,他隻是給我閃了幾下就不閃了,我覺得應該就是他,現在我擔心他遇到什麽危險需要幫忙。”
我皺著眉頭問他:“你怎麽這麽肯定他是遇到危險了呢?”
元風說:“小璟哥閃的是三長兩短的燈語,這是國際通用的求救信號,他肯定是需要幫忙,我現在隻是在確定他的方位,一旦確定了我就會馬上過去支援他。”
斬龍就沒好氣地罵道:“這種鬼天氣自身都難保,你還說什麽支援,你就一直往遠處照,你往上照照這雨有多大,往下照照下麵都匯集多少雨水了,大晚上再跑到澡澤裏邊,你是想我們全軍覆沒啊?”
元風便是跟斬龍爭論了起來,兩個人各說各有理,反正都有自己的說詞。
我不由地看向了納托魯,發現他非常的平靜,甚至有些目光空洞,但並沒有睡覺,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地上流淌的雨水,我想他可能是擔心自己羊群,但是我已經想到是不可能找到的,這裏的環境太過於詭異了,就是有誤入的獅子老虎都不一定能生存,本想著說點什麽,但是一想到連吳璟都可能有危險,家畜什麽的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華子則是一把彎住納托魯的脖子說:“納托魯兄弟啊,你不是答應當我們的向導嘛,你覺得現在救人能有把握嗎?”
納托魯愣了愣,才將華子的胳膊挪開,說:“絕對不要那樣做,這裏可是個魔鬼穀,晚上肯定是有魔鬼的,我們現在還活著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做過虧心事,真主阿拉在庇佑我們,我們不要主動去招惹魔鬼啊!”
元風已然回到了我們所在的樹上,主要是因為他的背包在這裏,而開始收拾起東西,還說什麽我們不用過去,他自己去看看情況,如果有危險也不至於全軍覆沒,還說他要是回不來的話,我就沿著他留下的標記去找,他會沿途都刻下約定好的記號的。
程數立即阻止他,這種雨夜和陌生的環境下,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危險的,還是等天亮了再說,而元風非常的執拗,他認為自己早到一步的話,說不定就能幫到吳璟他們,畢竟前麵的路已經有人替我們趟過了,而且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隻要他謹慎一些是不會有問題的。
說著,元風就背著他獨特的單肩包準備上路,我們攔都攔不住,他已經從樹上滑了下去,落地之後便看到那雨水都快過膝了,他隨手撿起一根比手腕略細的樹枝,當成他探路的拐杖,手電插到肩膀上朝著西邊走去。
我非常替他擔憂,雙手成喇叭狀提醒他一定要小心,元風也沒有回頭,隻是揮動著他拿著樹枝的唯一手臂,完全就像是準備去送死的壯士,一般電影或者電視劇都有這樣的橋段,誰也無法攔住一個去送死的人。
華子就在我一旁冷聲說:“我說吳璟那叛徒死了就死了,元風還要去救那種人,我真的不知道他腦子裏邊怎麽想的,難道斷了一條胳膊也沒了半個腦子嗎?”
郝驚鴻卻淡淡地說:“我倒是不那樣認為,反而覺得他很講義氣,這年頭像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功利心都太重了。”
我也不知道說什麽,而華子也撇了撇嘴沒有再爭論,程數則是提醒我們,現在我們這支隊伍就六個人,一定要團結起來,即便明早雨停了接下來的路也必然更加難走,我們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但需要有人守夜,以兩個人為一班崗,等到明天天亮看情況再擬定接下來的路程該如何走。
我覺得非常對,自己立即就說守第一班崗,本來覺得華子肯定會跟我一起,但是他卻打著哈欠表示要睡覺,其他人也非常的疲憊,程數就主動說他跟我守夜,而第二班就是郝驚鴻和斬龍,在接近天龍的時候換成華子和納托魯。
我們都沒有意見地點著頭,他們四個人便是去睡覺,我和程數挨的近一些,主動拍著自己的肩膀對她說:“來吧,肩膀借給你,你可以眯一會兒,有情況我會叫你的。”
程數看著我,便是直接點頭,並提醒我有事就推醒她,而她表示自己不會睡的太死,接著整個人就鑽進我的胸膛,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我不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還隻是小眯一會兒,身體完全沒有動分毫怕打擾到她,自己一隻手抓著樹幹,聞著她身上還有的淡淡的女人味,從踏上這趟路一來第一次內心出現了平靜。
心靜下來了,但是腦子卻開始想事情,我們這算的真正進入了此次盜墓的範圍中,隻是第一步就遇到了眼前的情況,說實話真的很忐忑不安,而當初把這裏做成陵墓的人,必然是在這方麵造詣非常之高的風水師,如此來看這個墓就算出現戰國時期的神器也屬於正常,畢竟這聚風匯水的寶地,沒有個君王是說不過去的。
想著想著,忽然我就感覺不對勁了,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而且感覺越來越強烈,便把程數推醒,她睜開眼睛就警惕地問我怎麽了,我告訴她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麽危險正在一步步地靠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