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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屍蟞之王

  “你娘,你們他喵的兩個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呢?是兩個人的遊戲嗎?”華子大吼了一聲道。


  我和梨兒姐都沒有理會這貨,同時梨兒姐掏出了一把槍,悄悄的上完膛之後遞給了我,我接過槍後就緊緊盯住了這個人的腦袋。


  這個人依舊速度不快不慢的向我這邊倒退,似乎是在故意的折磨我一樣,我頓時就有些氣急敗壞,但我本身不是一個什麽心狠手辣的人,所以就算他這樣,我也在不確定此人身份的情況下胡亂開槍的,不過如果他想要我命的話,那可就另說了。


  華子可沒有我這耐心,他現在已經心急如焚,手電的光芒不斷的向下麵照著,同時不停的晃動說:“我說你們兩個,就算要幹那種事情總也得考慮一下我們三個人的感受吧?”說著他還發出一種詭異的笑聲。


  我現在根本沒工夫理會這貨,而且被這貨搞得心情很不舒服,隨即對梨兒姐說:“魚姐,趕緊讓這孫子給我閉嘴!”


  梨兒姐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上方打了一下燈光,用燈光暗示下方的情況,但華子知道下麵危險的時候立刻就安靜下來,同時我也聽到了下麵那輕微的上膛聲。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身影不斷的靠近,如果換做平常的話,我基本上已經開始大喊大叫或者隻能留在這裏等死,但現在我卻並沒有這麽做,而是死死的握住槍,食指放在扳機的位置準備隨時扣動。


  “你是什麽人?”在對方一步步靠近距離我大約三米的距離,我內心緊張到極點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在靠近一點後,我從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基本上可以確定,他不是一個大粽子,因為這身行頭明顯是現代人的打扮。


  而且我也能確定另外一點,就是他大可能也不是本地人,還是因為那身行頭,看樣子是來自城裏,然後我腦海裏千絲萬縷的把這次下鬥的人全部都過了一邊,看樣子顯然不是吳璟他們那一行中的人。


  “難道是絡腮胡子那行人中的一個?”我心裏不斷的進行猜測,同時握槍的手也略微鬆了一下。


  聽到我的問話後,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愣了一下,隨後我就看到了一張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這個時候,就算他是劉天福我也能接受,他轉過頭瞄了我一眼後再次轉了過去。


  可就在下一秒的時候,他飛速把身後的帽子扣在頭上,然後轉過身低著頭以一種我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直接從我的頭頂跨過,我連忙看去,隻見那個背影已經消失在了右手邊的墓道裏。


  在他背對我的時候,我幾次想要開槍打他,可最終因為剛才那一絲餘光讓我打消了這個年頭,因為在那絲目光中,我能感覺到有一股熟悉感,這個人我很可能認識,所以我又很想知道他真實的麵貌。


  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消失後,我輕歎了一聲,梨兒姐見狀問我:“怎麽了?那人走了?”


  我點了點頭:“看樣子那人是沒有傷害我的打算,算了,現在我還是趕緊把頭縮回去才好。”


  這時候傳來華子的聲音:“還縮回去,你以為你是甲魚啊,還是找兩個人來過來幫你吧!”


  我連忙製止了華子,因為這個豎井同一個階段中,很難容下兩個人,所以這種時候還是得靠自己,而且我認為,隻要能鑽出來,那一定就還能夠縮回去。


  不過這貨根本就不停我的勸阻,很快王軍就上來了,隨後就是胡雪旺,同時耳邊再次想起那討厭鬼的聲音:“你們抓緊時間啊,我看他像甲魚一樣被卡著難受,連我的脖子現在都感覺涼颼颼的。”


  我正要開口罵這貨,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腳部被人抓住,隨後腳底就傳來一種軟綿綿的感覺,不用說,也是梨兒姐的肩膀。


  “你這是要幹什麽!”我問道。


  “你快點啊,老子快頂不住了!”這時候,下麵再次傳來華子的聲音。


  這句話讓我基本上明白了他們現在的操作,肯定是利用了疊羅漢把梨兒姐送上來,然後我才能踩到梨兒姐的肩膀上。


  時間緊迫,我也不再多廢話,把力吃在了梨兒姐的肩膀上,然後雙手扶著石條,左右挪動著尋找著最佳可以抽出來的姿勢。


  差不多有十分鍾的時間,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姿勢來縮回來頭,於是對下麵的人說:“不行啊,我已經盡力了,你們必須要有一個人想辦法進入上麵的墓道裏麵,然後把那石條給敲碎,要不然我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我的娘啊,老子真的是服你,當時你為什麽不說?還得老子堅持了十分鍾,肩膀都要斷了!”下方傳來華子埋怨的聲音。


  我無奈的說了一下:“你以為我願意啊,我這邊更難受,現在還是想一些可行的辦法吧!”


  華子歎了口氣:“算了算了,那你就先再堅持一會兒,老子從其他洞進去看看情況再說,你這孩子,真不給老子省心啊!”然後他們就暫時解除了這個疊羅漢的模式,華子朝著一個方向逐漸走去。


  華子一個人走就算了,這個時候我聽著腳步聲好像不止是一個人離開,其他人似乎也離開了,我的小心髒直接咯噔了一聲,他們都走了沒人看我,如果來一隻凶猛的怪物豈不要把我當成食物給吃了?


  我盡可能的克製自己這種孤獨封閉症,我已經下了很多次鬥了,可這個致命的弱點至今也都沒有克服掉,頭上已經有冷汗不斷的冒出,就連衣服也逐漸開始被汗水浸透,到最後那種恐懼到了極致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直接大喊了一聲:“華子,你們在哪?”


  果然沒有人理會我,估計是在哪裏研究爆破哪根豎井才會不傷到我。


  越是在這種時候,我越是開始恐慌,甚至我已經覺得身後有一對陰冷的雙眼在盯著我,當我轉過頭用餘光橫掃完之後卻發現並沒有什麽東西,好像那雙眼睛一直都出現在我的後腦勺,不論我怎麽去尋找他,都沒有辦法看到,我故意放慢了速度,然後在某一刻猛地一轉,甚至都能聽到脖子裏發出的那個嘎嘣脆,可就算這種速度也沒有看到有什麽東西在。


  我長鬆了口氣,原本想著給自己一個巴掌清醒清醒,卻發現我的手根本就碰不到臉,於是為了起到同樣的結果,我用力狠狠的在大腿上一凝,一股專心的疼痛直接就上頭,倒是略微緩解了一下,現在我所能做的就隻有祈禱了,祈禱華子他們能夠快點把我救出去。


  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又在我心裏燃起,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十分鍾,可華子他們還沒有開始行動,這就又讓我不得不瞎想起來,華子他們是不是碰到了什麽其他危險?會不會碰到了絡腮胡子他們呢?


  到現在為止,以這種姿勢我已經堅持了很長時間,在這段時間的消耗下,此刻我已經是腿麻腳酸,腳尖開始出現了顫抖,同時身體也有下滑的跡象,不久後,我的雙臂和雙手也開始出現了這種情況。


  但我卻一刻都不敢鬆懈,因為一旦那樣的話,等待我的就是被吊死在這裏。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事情,就是在墓門中的一條縫隙中,擠出了一絲淡淡的煙霧,這讓我即刻打了一個冷顫,我連忙打開手電向那裏照過去,看到這是一種淡紫色的煙霧,好像和東胡王國皇陵內見到的一樣,而那裏的煙霧內,是存在一種飛蟲的,如果這煙霧和那裏的一樣,那麽裏麵很有可能也存在那種飛蟲。


  我盯著縫隙看了一會兒,突然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推測的是不是有誤?這看似很像排水豎井的洞實際上並不是豎井,而是本就是為了流通煙霧的?這一下子就讓我想到這煙霧是否帶著毒性?這裏是專門用毒霧來防止盜墓賊進入這裏的?

  越是在這種時候,胡思亂想就越要纏著你,我一邊千絲萬縷的想著一邊緊盯著那煙霧,生怕那煙霧中傳來某種小蟲的聲音,心率又加速到了兩倍多,同時還有恐懼在不斷的蔓延著,現在我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在我身邊,哪怕是敵人也行,總好過自己孤零零的麵對。


  下一秒,就有越來越多的紫色煙霧開始從縫隙裏往外冒,朝我這裏飄過來,我第一時間的想法還是之前那樣,斷定這煙霧裏很可能有毒或者是蠱蟲之類的東西,我可不想被這樣折磨死,連忙屏住呼吸,盡可能的不去吸這煙霧,可人的閉氣時間終歸是有限的,就算潛泳健將來了也有開口呼吸的那一刻。


  終於,我還是沒憋住,吸了這讓我感覺一萬分恐懼的煙霧,這時候我感覺我都好像出現了回光返照的症狀,因為我呼吸了一口煙霧後,從裏麵居然問道了一股淡淡的想起,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回光返照,但越聞越是熟悉,我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


  這熟悉的味道是在漢朝皇陵之中,在棺槨中溢出鮮血所攜帶的味道,那時候的我們哪裏還顧得上這股氣味,完全被那些貴重的冥器衝昏了頭腦,也就沒有研究那氣味究竟是怎麽出現的,再後來我們就已經中招了。


  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因為下一秒我就看到那煙霧裏麵有一隻通體血紅的蟞王,它在煙霧中撲閃著翅膀向我這裏緩緩飛來,緊接著就如同一隻蒼蠅一樣在我頭頂上方盤旋了一會兒,落在了我的頭上。


  之前我以為我心裏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沒想到在這極點的基礎上,恐懼還在攀升,我一動不動的拖著那酸麻的軀體,心裏一萬隻吃草馬略過,萬萬沒想到我這麽點兒背,居然在這種時候讓我碰到了蟞王。


  蟞王在我頭頂逗留了幾秒鍾之後便又蒲扇著翅膀像蒼蠅一樣在我耳邊嗡嗡嗡的直響,當我看到它的時候,它也在對視著我,而我此時此刻也不敢眨眼睛,因為我生怕一個動作引起它的注意對我開始攻擊。


  這時,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它的全貌,鼻尖足有五厘米長,雖然通體是血紅色的,但也有幾圈金色的細線點綴,就像是一種古老的花紋,同時它的眼睛也和正常生物的眼睛不一樣,完全是白色的眼球,不像其他動物黑白相間。


  我盯著它的同時,對方也在盯著我,好似對我這個外來的人類也很好奇,索性它沒有對我展開攻擊,也算讓我鬆了口氣,但精神卻一直都處於緊繃狀態。


  可就是因為我鬆了的那口氣,直接就把這個蟞王吹出了大約二十厘米的距離,這下可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平衡”它立刻就怒了,然後蒲扇著翅膀直接就朝我這裏飛過來,而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可以招架它的,隻能再次足足吸了一口氣後,然後狠狠的對準它一吹又把它給吹出了一段距離。


  就這樣,那蟞王始終都想要撲到我這裏,然後我就不斷的向它吹氣,但我現在的體力本就有限,又這樣來回折騰了幾下,我的肺活量明顯不夠,出現了缺氧頭暈的現象,在這種情況下別看隻是吹了幾口氣,毫不誇張的說,簡直相當於快跑四百米一樣,因為我支撐身體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正所謂壓死駱駝的都是最後一根稻草。


  蟞王的角度是靈活的,我吹了幾次後,這家夥就開始從其他角度對我展開攻勢,這讓我立刻心神一緊,緊接著就感覺到脖子傳來一陣刺痛,像被馬蜂直接叮了一下,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揉,但因為石條的原因,我根本就夠不到脖子。


  剛開始的時候,這種刺痛還算可以忍受,但隨著時間慢慢度過,這種刺痛就變成了一種火熱鑽心一樣的疼痛,就和之前華子跟我說被毒蛇咬了之後的那種感覺,雖然它個頭不大,卻有不弱的毒性。


  咬完一口後,蟞王再次飛了起來,然後就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這個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它身上的血紅色似乎因為吸完我鮮血的緣故,居然比之前更深了,而且還像打了雞血一樣非常的興奮。


  而我就比較倒黴了,因為那種疼痛已經開始向我的胸口蔓延了,說不定毒液此時此刻正在向心髒流淌,為了防止它繼續對我下口,我迅速把頭往回去一縮,直接伸過來手一把就把蟞王給抓住,然後像蚊子一樣把它直接捏成了一團血跡。


  剛才的一切都是在頭昏腦熱的情況下發生的,隻是在我把它捏死的一刹那,我就摔到了底部,但這個時候的我,似乎被剛才那蟞王的毒液給麻木了,居然感覺不到有任何的痛感。


  我看了看捏死蟞王的兩個手指,開始出現了一種紅疹,且還隨著血液的流動準備感染全身,短短一會兒的時間,先是我的整隻手,然後我的手臂上居然也已經開始有這種紅疹的瘢痕。


  當我意識到危險想要喊救命的時候,卻已經無力回天,因為麻木已經遍布了全身,就連嘴也不例外,神經根本調動不起來肌肉,連舌頭的位置都感覺不到了,現在唯一可以動彈的地方就是眼皮,我拚命的眨著眼睛,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我一直保持頭腦上麵的清醒。


  可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在毒液不斷的蔓延下,我隻堅持了估計三分鍾不到的時間,意思終於開始不受我的控製,模糊起來,心中也升起了一種無助和絕望,心想這下子可能真的要完了。


  “華子,看來接下來的路老子不能陪你走了,在老子死後,你千萬記得給老子搞一個衣冠塚,過時過節的過去給老子燒點紙錢,老子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你的!”我心裏自己跟自己說了一下自己的遺言後就準備閉上眼等死了。


  也不知道絕地逢生和逢凶化吉這個詞是不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就在我已經準備接受死亡的審判時,突然耳邊就傳來一個雷鳴一樣的聲音,華子的大嗓門像是要把我的耳膜震碎,還帶著一種哭腔,我真是受夠了這家夥。


  華子正在向我這裏不斷的衝著,而王軍和胡雪旺則是一人一隻手抓著他,不要讓他靠近我,顯然是怕我身上的病毒傳染給他們,這樣一來的話,我們可就全軍覆沒了。


  還是梨兒姐比較理性一點,與我保持一定安全的距離對我喊著:“大飛?醒醒大飛?”


  我托起沉甸甸的眼皮,很努力的眼珠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轉,就看到華子這個二貨已經甩開王軍和胡雪旺的牽製朝我這裏跑過來,幸好最後又被梨兒姐給攔了下來,然後很嚴肅的說:“不要過去,這應該是蟞王毒,大飛這次可能真的挺不過去了。”


  這句話讓哭鬧中的華子立刻戛然而止,呆呆的看著我,我現在很想給華子一個微笑,可惜整個臉都是麻的,隻能用我那微弱的眼神來告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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